鬼爷穿过车流,走进了一条小巷,在快到巷底里,他才停下脚。
“幽冥大人!”
“鬼爷!”
杜飞懒洋洋的从屋上跳下来,看着瞳色转为赤红的鬼爷:“你跑来华南做什么?”
“我在华南已经有半年了,”鬼爷按着手杖平静地说,“幽冥大人,你得到了华夏神兵,我已不是你的对手,你是要用它来了结我吗?”
杜飞打了个哈欠:“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
“噢?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女人吗?”鬼爷淡淡地说,“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很多,那个叫萧眉好的,我也很关心呐。”
杜飞瞳孔一缩,脚往前踏了步,一时间,这条废弃的小巷杀气激荡。
鬼爷笑了笑说:“你我身手只在伯仲之间,你不带神兵,也奈何不了我,大家半斤八两,有必要做无谓的打斗吗?”
“那也要试试。”
杜飞猛地一跃,手中跳出一枚石子,直奔鬼爷的面庞而去。
鬼爷手杖一抬,从杖中取出一把长剑,打在石子上。
火星四溅之时,杜飞已冲到他身边,一拳要击向手剑,却猛地看到,这手剑竟是棱形的,四面开刃,这要用手去打,就像拿肉去撞菜刀。
“哈哈,怕了?”
“怕你个鬼!”
杜飞一旋身,绕到鬼爷左侧,拳头一摆,就打向他的右肩。
鬼爷拔地而起,手剑舞出道道银芒,朝的杜飞的拳头,他仗着有剑器在手,而杜飞赤手空拳,想要先将他逼退再脱身。
毕竟要说能干掉威名赫赫的幽冥,他是半点信心都没有。
上次交手,要不是鬼爷脱身得快,死在当场的就是他了。
“你一点也不恨我杀掉了绿珠?”
“他是咎由自取,怪不了你。”
“可他是你的亲信啊,你就不想报仇?”
杜飞一连三次转身,把手剑躲过,一脚踹在鬼爷踢出的脚上。这个鬼爷,曾被称为是最强的杀手,在东瀛的杀手榜上位列第一,身法兼具华夏东瀛之长。
想要杀他,比要击败他更困难。
“报仇?报不了的仇,何必去想。就像那独眼狼,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还要找死,那是他的算数。”
杜飞跳到空中,手中石子接连飞出,鬼爷连挡两颗,却挡不了第三颗,石子正好击中他握剑的手,他手一痛,手剑落地。
他脚就一点,手剑弹起,他一抓住,就扭身一晃,剑往杜飞的腰身一扫。
杜飞在空中二次提气,竟像是有东西可以踩踏一样,又再飞到几米高。
“你来华南为了杀谁?”
鬼爷露面,必有人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他还没走,这就表示他的目的还没达到。
“呵呵,你猜呢?”
“猜你妹!”
杜飞沉气落地,手往腰后一摸,鬼爷脸色陡然大变:“你带了琳琅?”
“知道已经晚了。”
空气像是瞬间凝结,琳琅闪着耀眼的绿芒,被杜飞一握,就遥遥锁定鬼爷。一股杀意,直接奔他而去。
“该死!”
光凭杀意,鬼爷就感到莫大的压力,嘴中喷出一团鲜血,手一按手剑,一团白雾突然升起。
杜飞心知不妙,可别让这家伙逃走了,就人随刀走,往前一挥。
大地像是在颤抖,一道绿光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刀痕,痕迹的尽头,却不见鬼爷,只是一滩血。
还是让他跑了!
杜飞皱眉将琳琅收回腰后,早知就该在交手中,突然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更担心的是,鬼爷的目标会是谁。
“您……没事吧?”
瘦弱的男孩,山崖边的草屋。床上躺着咧开衣服的鬼爷,一道长达一尺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肋,皮肉都翻了出来,男孩拿着一把稻草灰一样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药粉每次落在鬼爷身上,他就哆嗦一下。
嘴里咬着条浸湿后拧下的毛巾,牙齿深深的咬进了毛巾里。
男孩替他擦到额角的汗,提着一个堆满冰疙瘩的木桶走到外面。屋外有个药炉,上面煎着药。他将药倒到木桶里,眼看着冰块变成了黑色的水。又摇晃着提到屋里,把鬼爷的脚放到木桶里。
没多久,一阵气雾从木桶里升起。
鬼爷也渐渐平静了,嘴一松,毛巾掉到地上。
男孩捡起毛巾,走到屋外的井边搓洗好了,挂着一旁的竹竿上。便满脸忧心的坐在床边,瞧着呼吸平缓的鬼爷。
他是鬼爷捡来的孩子,养了半年,在这鬼山上,就他和男孩相依为命。
鬼爷还给他改了名字,原来的名字早就弃了,七岁,也该是要学些东西的年纪了。
“阿鱼……”
天色渐晚,月亮浮上天空,鬼爷醒来张嘴喊了声。
男孩就从椅子上跳起:“爷爷!你没事了吧?”
“死不了。”
鬼爷让阿鱼扶他坐好,低头瞧着止住血后,结上疤的创口,心下苦涩。
好厉害的神兵,要不是见机得快,这条老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这幽冥本来就是个高手,有了神兵如虎添翼,看来就是伤好了,看到他也要绕道走。要不然这一交手,就是生死相搏,不好办呐。
“爷爷,是谁打伤你的?”
“你不用知道。”
鬼爷不想在阿鱼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他知道,阿鱼这一辈子也干不掉幽冥,何苦到时把这孩子的命也给搭上。
阿鱼不服:“可是爷爷,你不是说男子汉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吗?”
“一码归一码,有的仇,是不用报的。老天会收了他。”
阿鱼一愣:“是吗?”
鬼爷微笑声,摸着阿鱼的脑袋说:“晚上吃什么?”
“打了只野兔,剥了皮,把它放炉上烤着了,我已经吃过了,我去给爷爷端进来。”
从中间剥开的野兔,脑袋已没了,剩下四条腿和胸脯肉,内脏也一点不剩,鬼爷一看就知是阿鱼把那些吃了,留下好的给他。
“你这孩子,你长身体的时候,你多吃些,”鬼爷从裤子里摸出一张卡,“你下山去买些滋补品,我要在山上休养一段时间。”
“好的。”
阿鱼背着个比他个头还大的箩筐,腰后插了根削尖了头的细竹,迎着夜色往山下走。
鬼山,又叫背阴山,在华南郊区一处荒僻的地方,常说这地方晚上闹鬼,山势又陡峭,白天到山上来的人都少,晚上就更没几个人了。
鬼爷住在山上倒安全,阿鱼也放心。
山脚下有间小超市,店主是一对来华南打工的夫妻,原想着发大财,这十几年过去,在这生了孩子,发财的梦也破灭了,开这小超市养家糊口。
阿鱼进来时,老板娘正抱着刚生的二胎在那喂米粥,看他来了,就笑说:“阿鱼,你叔呢?”
“槐姐,那不是我叔,是我爷爷。”
老板娘就笑,鬼爷怎么瞧也不像是阿鱼爷爷,面上瞧着年轻。
“要买什么?”
“您这有补品吗?燕窝人参什么的,要有活鸡,给抓两只。”
老板娘就朝后头喊:“孩他爹,给抓两只母鸡。”
小超市后面还养着些鸡鸭,得省着过日子,虽说这附近村里的人,哪家不养,可一些来这里游玩的小年轻,都爱在这里买了,拿去烧烤。
“燕窝啥的,阿鱼你自己去拿,就在后面的架子上。”
“好嘞。”
阿鱼一背身,就从超市外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