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亮蹲下了身子,问道:“大栓叔!你感觉怎么样?”
张大栓仔细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王海亮搞出来的。
其实王海亮早就觉察到了张大栓的行踪。
隔三差五到大白梨这儿串门,海亮已经成为了习惯。
这天晚上,他叼着烟卷,刚刚走上大街,准备到大白梨这儿慰问一下,就发现了张大栓的行踪。
海亮发现张大栓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站在大白梨家的门外。
他立刻意识到这老小子不怀好意。说不定要欺负大白梨。
大白梨那是二丫的亲娘,当初二丫跟海亮相好,她差一点就成为了海亮的丈母娘。
最近张大毛坐牢了,海亮彻底担起了照顾大白梨的责任。大白梨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他的亲人。
亲人被欺负,王海亮断然不能咽下这口气。
他看到张大栓跳进了张大毛家的院墙,听到里面传出了狗叫声。也知道那是两个人联络的暗号。
王海亮勃然大怒,立刻返回头,到家让玉珠牵来了猎狗小花。
他让玉珠先把小花放进去,保护大白梨的安全。
如果张大栓敢硬来,小花是不会放过他的。
玉珠将猎狗送进去以后,回家睡觉去了。王海亮在墙头外面,心里翻开了锅。
自己到底是不是多管闲事?
大毛叔坐牢了,俺婶子一定熬不住,张大栓是她的老相好,身边没个男人,她找别的男人耍耍也是正常。
这可是大白梨的私生活。
但是后来一想,海亮觉得这样做很有必要。
二丫是他一生的挚爱,二丫的爹娘就是他王海亮的爹娘。
看着自己的老母被人欺负,自己如果不管,简直狗都不如。
所以王海亮没走,反而蹲在墙根的外面吃香蕉。
而且他知道,只要小花展开攻击,这段围墙是张大栓逃出去的唯一去路。
老子在这儿守株待兔,非把你打残废不可。
果不其然,他听到里面传来了小花的吼叫,还有张大栓的呼救声。
张大栓从围墙那边刚跳过来,身影没有落地,海亮就在他的脚底下扔了一块香蕉皮。
不用海亮出手,张大栓已经狼狈不堪了,他气喘吁吁,眼睛血红血红看着王海亮。怒道:“王海亮!你个狗曰的!你在这儿干啥?”
王海亮说:“大栓叔,这是大街,不是你家,你能来,为啥我不能来?”
“刚才那香蕉皮是你扔的?”
海亮说:“是。”
“那老子被狗攻击,也是你发号施令的?”
海亮说:“是。”
张大栓怒道:“你为啥总跟老子过不去?王海亮,我哪儿招你惹你了?”
王海亮说:“大栓叔,不是我跟你过不去,是您老跟我过不去啊?半夜三更不睡觉,跑俺婶子家,你想干啥?”
“老子找张大毛的女人,管你屁事?”
海亮说:“当然管我屁事,现在我告诉你,白丽婶子,那是我娘!你欺负我王海亮的娘,老子袖手旁观,就没有天理了!
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再敢踏进白丽婶子家半步,别怪我王海亮翻脸不认人!”
张大栓自己也不明白,大白梨啥时候成了王海亮的娘?到底醋打那儿酸,盐从哪儿咸?
他狠狠瞪了海亮一眼,心里不是个滋味。
因为他跟海亮的较量还没有开始,气势就输掉了大半。
王海亮这人绝不简单。
张大栓说声:“好!今天这一局算是我栽了,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张大栓强撑着爬起来,一瘸一拐走了,一路走一路骂,将王海亮的祖宗八辈子全部问候了一遍。
张大栓跟海亮的对话,被院子里的大白梨听得清清楚楚。
大白梨的心里感慨万千,对海亮又是感激,又是怨恨。
感激的是,海亮把她当成娘来孝敬,比亲儿子还亲。
怨恨的是:这孩子,不知道婶子心里想的啥,婶子需要男人啊?你却把他给咬跑了。
总的来说,张大栓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被王海亮家的狗给咬了出来。
他知道张大毛家跟王海亮是什么关系。
张大毛跟大白梨的闺女二丫,那可是王海亮的初恋恋人。
二丫死了以后,王海亮担起了照顾张大毛跟大白梨的责任,把他们当亲爹娘对待。
张大毛坐牢了,张大栓就趁虚而入,把大白梨搞到手。
只要大白梨听他的,他就可以控制王海亮,让他做啥他做啥。
你不是想开厂吗?老子偏让你开不成,给你使绊子。
张大栓铁了心要报仇,报复他十年以来的牢狱之灾。找机会把这小子整惨。
可他又抓不住机会。
海亮已经不是村长了,没有任何把柄被他抓住,张大栓只能利用海亮身边的人下手。
张大栓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回到了家。
进门以后他的女人大栓婶吓了一跳,问道:“他爹,你这是咋了?你衣服咋破了,身上还流了那么多血?你跟谁打架了?我去骂他……。”
大栓婶发现男人狼狈不堪,觉得张大栓一定是跟村子里的人干仗了,她要为男人讨回公道。
张大栓一瞪眼怒道:“男人的事,老娘们别操心!做你的饭去!”
“可你伤的这么重……?”
“我不疼,该忙忙你的,我进屋子躺一会儿就好。”
张大栓大男人主义,怪女人多管闲事。
当然,有些事儿他不想媳妇知道,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去跟大白梨睡觉,被她家的狗给咬了出来?
那多没面子。
张大栓伤痕累累,前面的衣襟还比较完整,后背上的衣服几乎被小花给扯烂了,千条万缕,迎风飘洒,而且后背上,白腚上都是血道道。
狗牙可是有毒的,狗爪子也有毒,他也懒得治。
因为大梁山唯一的中医馆,就是王海亮家开的。他不想去求海亮的爹老子王庆祥。免得欠下他们家的人情。
其实被狗咬,在乡下根本不算个事儿,山村里大部分人都有被狗咬的经历。
一般都是摸点草药就算完事,不像二十年以后的人,动不动就打狂犬疫苗。
山里人没那么娇贵。
张大栓走进屋子,一下子扑在了炕上,只能趴着,不敢躺着。
因为大部分的伤都在后背上,根本躺不下,他只好撅着腚哼哼,好像架起的一门高射炮。
躺在炕上,他还是不停地骂,骂王海亮的祖宗八辈子,将他死去的老娘也问候了无数遍。
怪不得儿子二狗不是王海亮的对手,这小子行啊。机关算尽,头脑聪敏,身强力壮,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