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喜欢带娣的,一直想靠近她,脑子里甚至产生过将女孩带出大山,娶回家做妻子的想法。
可他知道,带娣是不能靠近的,每一次靠近带娣,他都会被弄得惨不忍睹。
临走前,他也没有什么送给带娣,只有那个钥匙链。
小梁说:“带娣,这个钥匙链是我最心爱的东西,现在归你了,看到这个,你就会想起我。”
但是带娣却没有去接,只是淡淡说道:“你拿走吧,俺不需要,你不属于大梁山,这个东西也不属于大梁山。我们大梁山人不接受山外人的任何礼物。
你如果真的有心,就留下,帮着俺将山里的孩子教育好,让他们成为可造之材。”
小梁摇摇头说;“不可能了,再待下去,我真的会疯,我毕竟不是你们大梁山的人。”
玉珠也是泪眼婆娑,说道:“小梁,你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我们山里的孩子真的需要你。”
小梁说:“不可能了,玉珠姐,对不起。海亮哥,大毛叔,带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懦夫,我没有骨气,我无能……”
带娣扭过了脸,不再搭理他,玉珠跟张大毛也一个劲的惋惜。
小梁跟着王海亮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学校里的孩子们都来送他,队伍排出去老长。
一对对充满渴望,充满童真的眼睛看着他,对他恋恋不舍。孩子们挥舞着小手,冲他摆动:“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孩子们哭了,小梁的眼睛也湿润了。但他还是咬咬牙,头也不回离开了大梁山……。
王海亮将他送出了山外,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小梁完全没有了当初来时的那股冲天豪气,现在的他非常沮丧。
海亮没有责怪他,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毕竟不是大梁山的人,跟大梁山也不是一条心。
小梁离开的时候,正是刚过四月,满山的杏花落罢之时。
野杏上只剩下了花咕嘟,指头肚大小的杏儿挂满了枝头。
大梁山真的很美,美不胜收,临走的时候,小梁发现,这一个月他一直在关心自己的肚子,一只在关心带娣姑娘,根本没有顾得上看一下大梁山的风景。
他感叹一声:“大梁山,真的好美啊。”
海亮说:“我们大梁山真的很美,梨花开罢桃花开,阳春三月看杏花,待到五月杏儿熟,大麦小麦又扬花.,九月重阳你再来,黄澄澄的谷穗好象是狼尾巴.……。”
“海亮哥,我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你……不会怪我吧?”
海亮说:“不会,只能说你没有看到大梁山的好,以后大梁山富有了,大路修通,天天有肉吃的时候,欢迎你再回来,我们会一直欢迎你……。”
“海亮哥……”小梁的眼圈再一次红了,他心中产生了一丝懊悔。
王海亮是大度的,也是诚恳的。从不强人所难。
小梁真的想说,不如我留下吧。
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了这里的饥饿,想起了黑虎那双凶狠的双眼,也想起跟带娣在一块的时候遭受的那些苦难。
他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王海亮将他送出了大山,上了国道上的公交车,小梁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从大梁山村民的目光里彻底消失。
送走了小梁,王海亮的心里一阵释然,这是一种无愧于朋友的报偿,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可惜。
但是接下来,他陷入了另一个纠结,那就是,大梁山缺少老师,该怎么办?
晚上,回到家,他进了棉被。
媳妇玉珠刷了锅碗,也进了棉被,女人用纤细的手指在男人光光的胸膛上画着圆。
玉珠说:“海亮,小梁走了,你要再给我弄个老师来。大梁山一百多个学生,只有我跟带娣两个人,真的不行啊。”
海亮说:“玉珠,你看到了,大梁山根本留不住老师,想要留住老师,就必须要有一条路,村子里必须要富裕起来,现在时机不到啊。”
玉珠嘴巴一张,在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道:“俺不管,你必须要给俺再弄个老师来,要不然我跟带娣就累死了。
你是不是想把俺累死,然后再找个小的?告诉你不可能,俺决不许任何狐狸精进这个家。”
玉珠口无遮拦,海亮烦的不行,说道:“你每天夜里这么折腾我,是不是要把我累死,然后再找别的男人?”
玉珠说:“是,俺就是要把你累死,然后再找个好的,今晚俺就累死你……。”
女人说着,一下子贴过来,将男人抱紧了,狠命地撕咬起来,在海亮的肩膀上咬出很多牙印。
海亮一下子将女人裹在怀里,同样折腾起来,屋子里传出一阵阵嬉闹声。
海亮不常回家,但是每次回家都会将玉珠喂得饱饱的。
男人的勇猛,强悍,一次至少可以让女人饱足七八天。
玉珠是幸福的,每次海亮回家,他们都是欲仙欲死,大梁山的上空会都会传出女人的喊炕声……
只要玉珠夜里一喊,村里人就知道,王海亮回家了……
这一晚,玉珠又开始喊炕了,阴阳顿挫,绵远悠长,声音断断续续,一直到天明。
王庆祥跟海亮娘一直想要个孙子,所以每隔七八天,必然要让海亮回家一次。
儿子不回家,儿媳妇怎么会怀上孩子?
所以海亮每次回家,海亮娘都会做好准备,让玉珠烧一大锅开水,为海亮洗去一身的疲惫。
这样,他们两口子夜里折腾起来才会爽。
而且海亮娘会早早把孙女抱过去,让灵灵跟她一起睡。好给海亮和玉珠腾出充分的空间。
两个人这么一折腾,北屋里的王庆祥,海亮娘,还有三岁的灵灵都睡不着了。
王庆祥吧嗒吧嗒抽了一晚烟,听着儿子跟儿媳妇的鼓捣声,他的老脸变得通红。
灵灵正在牙牙学语,女孩子非常可爱,问道:“奶……俺娘在屋子里……叫唤啥呢?”
海亮娘老脸也是一红,道:“小孩子别瞎问,你爹跟你娘在屋子里抓老鼠呢。”
天亮以后,西屋里的折腾声停止了,王庆祥这才啪啪将烟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磕干净里面的烟屎,缠起来放在炕头上,说:“可以睡觉了……。”
玉珠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她想儿子都要想疯了。
可自从生下灵灵以后,女人的下面好像关闭了的闸门,竟然再也不开怀了。
看到别人家的儿子,玉珠就嫉妒,为啥俺就生不出儿子来呢?
两个人折腾完毕,外面的天也亮了。
王海亮起床了,起来以后陷入了新的繁忙……人总要刨食吃,棉被里的事儿终究上不了大场面。
那种事儿固然重要,但是柴米油盐同样重要。
海亮要上山了,一边安排修路,一边要督促山货的收购,还有山货的运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