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说道:“没了你,我以后可怎么干啊?”
海亮说:“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疙瘩坡屁大点地方,就那么几百口人,你搞不定,趁早回家抱孩子去。”
建国知道,王海亮是一条蛟龙,他要腾飞了。
疙瘩坡太小,好比一个浅滩,根本容不下他这条大龙。
海亮打定了注意,而且很快就在村子里招工了。
这一次是第三次招工,这次招工跟上两次不一样。
上次招工是大队招工,条件比较宽松。这一次招工的人数,全部有他一个人安排。
而且,柳编队,采药队,运输队跟修路队的人员,也是有他精挑细选。
工人的工资也有他一个人定,跟从前一样,干得好可以加,干的不好立刻炒掉。
而且这次依然是股份制,如果效益好的话,谁在股,年底可以拿到分红。
以后挣来的钱,全部是海亮自己的,赔钱了也是他自己的。宁可赔死,工人的钱他也一分钱不会少。
村子里的人虽然都在嫉恨王海亮挖断了大梁山的龙脉,给他们带来了灾难,但是海亮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因为跟着他有钱花。
所以告示刚刚贴出来,立刻遭到了五个村子群众的围观。
这次海亮让玉珠跟小燕做了自己的秘书,专门负责招工,当场立下合同。
短短一天的时间,报名的人数就达到了三百,村子里除了老人跟上学的孩子,只要是能动弹的人,几乎一个不少,全部加入了进来。
海亮跟从前一样,还是将队伍划分。身体灵巧的,跟着王庆祥上山采药。强状如牛的,跟着他上山修路。腿脚快而且身强力壮的,被安排在了运输队。
再就是那些妇女跟村子里的残疾人。
一场大地震,村子里出现了很多残疾人,很多缺胳膊断腿的。
海亮就把他们安排在了柳编队,做一些力所所能力的活儿,而且柳编队的队长还是张大毛。
很快,四支庞大的队伍就建立了起来,村子里呜呜丫丫都是签约合同的人。
为了扫除从前的晦气,为了打消人们对山神爷爷的降下灾难的阴影,王海亮决定,在队伍开工以前,请山外的戏班子唱一场大戏。
唱大戏是为了消除晦气,也是为了给村子里那些迷信的群众打消顾虑。
在他们的心里,为山神爷爷唱戏了,以后的一年就会得到山神爷爷的庇护,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丁兴旺。
唱戏的钱也有海亮来出。
果然,几天以后,海亮就请来了山外的一个戏班子,戏班子的东西都是运输队的人一点点推进大山的,那些戏服跟唱戏的人,也是有运输队的人一点点拉进大山的。
很快,戏台子被搭建了起来,布棚跟布幔子也挂好了。
随着一串鞭炮的脆响,戏台上的锣鼓家伙什也敲响了,台口的位置冲的正是大梁山,也冲着山神爷爷当初的那座山神庙。
唱大戏是疙瘩坡千百年来的大事,也是千百年来的喜庆事儿。
大梁山的人从来没有看过大戏,也没有看过电影。
因为山外的那些戏班子跟放映队根本无法走进大山。
村子里一时间沸腾起来,大家喜气洋洋,天没黑就搬把椅子,到戏台的下面占位置,戏台下呜呜丫丫都是人。
不但有老人,有孩子,还有青年男女。
大梁山的新学校正在修建,孩子们暂时没有地方去,只能等学校修建完毕,才能上课。戏台下成为了他们快乐的天地。
时髦的年轻后生换上了新衣服,短毛脑袋剃得溜光水滑。
年轻的村姑,刚过门的小媳妇也揣上了瓜子,天没黑就三人一组五人一群,往戏台子前面涌。
大梁山五个村子的村民几乎倾巢而出,都过来看戏。
王海亮请的是外地的老腔剧团,里面有老生,有小生,有花旦,还有青衣。
梆子一响,一个画了装束的武生跳出了场,接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弄得台下叫好声响成一片。
那个武生非常俊秀,细眉大眼,皮肤很白,跟小姑娘一样。
嗓子一扯,嘹亮的声音就响彻了大梁山:“一颗明珠卧沧海,浮云遮盖栋梁才,灵芝草倒被蒿蓬盖,聚宝盆千年土内埋,怀中抱定山河柱,走尽天下无处栽,清早打粮仓未开,赤手空拳转回来,是古人都有兴和败,难道我秦琼运不来……”
张大毛也坐在台下,他可是唱老腔的行家。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耳朵一竖,他就知道这小生绝不简单,字正腔圆,经过了名师的指点。
他大喝一声:“好!!”首先拍起了巴掌,身后的巴掌声也响彻一片。
张大毛的身后是个年轻的小媳妇,那小媳妇看着台上的小武生,眼睛水汪汪的,小脸蛋也红了,呼吸急促起来,巴掌也拍红了。
从一开始,那小媳妇就被武生的功夫跟唱腔吸引了,眼睛跟钩子一样,恨不得将那武生勾下来,吞进肚子里去。
那小媳妇的名字叫四妮……。
第162章独守空房
四妮这个名字在大梁山并不陌生,她同样是个孀妇。
去年,张二狗买了一头大公猪,到处让村里的母猪怀崽子,这四妮还曾经为张二狗的大公猪免费做过广告。
她还亲了张二狗一口……。
那时候,她的男人已经死去整整一年了。
四妮的男人同样是大梁山健壮的青年,那时候跟着海亮上山修路,遭遇了狼袭,五六个民工被野狼咬死,四妮的男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再后来四妮就守了寡,成为了孀妇。
她的日子并不难过,因为王海亮给了她大量的抚恤金,四妮本人也被安排到了张大毛的柳编队里。
她的手巧,编制出的柳框又漂亮又结实,不少挣钱。就是一个人独居憋得慌。
四妮二十一岁守寡,是大梁山最年轻的孀妇之一。
孀妇门前是非多,不用划拉有一车,因为身边没有男人,生理得不到宣泄,所以四妮就很难受。
她就像大梁山上的一朵鲜花,刚刚绽开,人生最美丽的时刻还没有向世人绽放,就那么猥琐凋零了。
四妮长得不难看,虽说比不上王海亮的媳妇玉珠,可也算大梁山的一朵村花。
她的眼睛不大,但肤色洁白,脸上有几粒雀斑,就是这几粒雀斑,遮掩了女人一半的美丽。
守寡两年的日子,女人一直是独守空房,当初那个死鬼男人走的时候,连颗种子也没在她的肚子里播一粒。
有个孩子还好点,至少可以分散她的一部分精力,连个小尾巴也没有,女人就更加孤凄了。
她想男人想的睡不着,每天晚上在炕上来回折腾,这边翻到那边,那边翻到这边,一床棉被让她扯得丝丝拉拉响。
脑子里充满了癔想,一个劲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