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从慕容楠的表现来看,慕容谦一定是在卧室里,而且,慕容谦一定是喝醉了。
可是,如果慕容谦只是喝醉了躺在卧室里,那么此刻慕容楠就不是如此的反应。
“阿楠,你是觉得此刻卧室里的场景,我是不应该看到,还是没有必要看到?”就算苏沫再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凭慕容楠的反应,她也不可能猜不到。
“夫人,您知道的,先生爱的是您,在意的人也只是您一个,今晚,先生只是喝醉了。”
苏沫听着慕容楠的话,已经不需要再做任何多的猜想了。
做为妻子,她抛下丈夫去守着自己的旧情人,试问又有哪个丈夫会真的不在意。
如果不在意,那才证明那个丈夫根本就不爱你了。
看来,慕容谦是真的喝醉了!也是她真的让慕容谦伤心难受了!
眉心蹙起,深吁一口气,苏沫转身,眼泪不知不觉中滑了下来,“阿楠,今晚,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生,更加不要让阿谦知道,给那个女人一笔钱,堵住她的口,让她离开。”
慕容楠抬起头来看着苏沫微微颤抖着的背影,眉宇紧锁着,点头。
对于如此宽容大气的女主人,慕容楠真的被震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是,就在苏沫万分艰难地抬起脚步准备暂时离开,等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卧室的门却“哐当”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扔刚狂技。
“夫人。”已经穿好衣服的苏晓莹拉开了卧室的门,视线越过慕容楠,落在苏沫的身上,神情愧疚却平静。
既然被人当场捉了个现形,那苏晓莹也不至于傻到再等着苏沫冲进来质问她,给她两记耳光。
她最明智的作法,就是在苏沫的面前低头,认错,否则,苏沫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她死的很难看。
苏沫听着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身子猛然一颤,不敢置信地回头。
不只是苏沫,就连慕容楠,也震惊地回头,不敢相信苏晓莹竟然敢自己走出来。
看来,这个苏晓莹,不简单!
明晃晃的水晶灯下,苏晓莹脸上那酡色的情潮还未褪去,脖颈处,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那么清晰可见,这一切,都赤裸裸地向苏沫昭示着,刚才的那一场情事,是多么的缠绵、多么的激烈。
所有的痕迹,就像淬了毒的利箭,刺痛苏沫双眼的同时,也刺痛了苏沫的心。
三年多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像冰块一般,摔不碎捂不化,可是,此刻,她却再次清晰地感觉到,阵阵痛意从心脏扩散,直至全身,痛的她快要痉挛。
此时的苏沫,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般,在明晃晃的舞台上被所有的观众嘲笑。
仿佛此时,做错事情的那个人,不是苏晓莹,而是她。
“夫人,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在苏沫震惊而又带着无限威仪的目光下,苏晓莹终于愧疚地低下了头,乖乖地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也不过片刻之后,苏沫便收回视线,再次转背对着慕容楠和苏晓莹,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毫无预警地滑了下来。
“阿楠,你先去休息吧。”苏沫的声音,再平淡不过,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夫人......”
“记住,今晚的事情,不要跟阿谦起提半个字。”
听到苏沫如此平淡却坚定的话,慕容楠不敢再多说什么,点头,“是,夫人。”
等慕容楠离开轻轻关上门后,苏沫抬手,抹掉脸上那沁凉的液体,然后走向起居室外偌大的阳台。
原本,苏晓莹的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挨骂、被扇耳光、被警告、被开除出西娅、甚至是从此被苏沫打压折磨的所有准备,可是,苏沫的冷静淡然,一句话也不说,只转身走向阳台的举动,实在是令苏晓莹彻底失了方寸,乱了思绪。
难道,事情真的就能像苏沫说的那样,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难道,苏沫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吗?而这个女人,还是只是自己公司里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的下属。
难道,她两次所看到的苏沫跟慕容谦的恩爱场面都只是假像,实际上,苏沫和慕容谦,根本就不爱彼此。
如果不是,那慕容谦跟她发生关系的时候,为什么慕容谦一直唤着的只有另外一个叫“沫儿”的女人的名字,而不是“西娅”。
此时此刻,苏晓莹的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就算苏沫愿意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却不愿意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跟上苏沫的脚步,苏晓莹也来到了阳台。
酒店的顶楼,冬夜的冷风呼呼作响,很快吹干了苏沫脸上的泪痕,吹乱了她及肩的墨发,明明那么冷,可是苏沫却丝毫都感觉不到。只是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远处,整座夜色下的城市,在她的视线中,摇摇摆摆。
“为什么你要出来,让我看见?”苏沫的声音,很轻很浅,在这冬夜的冷风中,一吹便散了。
“夫人,对不起,先生喝醉了,我送他回房间。然后......”
“既然他喝醉了,你有机会也有这个力气拒绝,为什么要顺从?”苏沫的眉心,不由地轻蹙起,掩藏在她轻浅的声音和轻蹙的眉宇下的,是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这个人要是苏晓莹?
“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
呵?
苏沫笑了,嘴角全是自嘲的意味。
是啊,知道慕容谦的身份,见过慕容谦对她那么温柔呵护宠溺的样子,又有哪个女人能不心动了。
而她,只不过是把慕容谦的温柔体贴和宠溺当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被慕容谦捧在掌心里用尽心力地去呵护。所以才会那么的不经意,随意地去辜负,随意地就去伤了慕容谦的心。
结婚两年多了,试问这两年多来,她可有半点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与义务。
除了小溯,除了她的西娅集团,她曾有半点关心过慕容家的事情。又有曾有几次真正的关心过慕容谦。
慕容谦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这两年多来慕容谦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她便习惯了忽略慕容谦所有的感受,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曾向慕容谦多迈出一步。
占着几乎让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的慕容家当家夫人的荣耀跟头衔,却从来不做真正的慕容夫人该做的事情。
试问,天下,还有比她更自私自利的女人么?又还有比慕容谦更苦闷更难当的丈夫么?
“这么说,你是自愿的?”
苏晓莹看着苏沫坚韧而挺拔的背影,听着她那再平淡不过的问话,实在是猜不到苏沫此时是怎样的心情。又是打算怎样处理她的。
“是,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