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以前，我男朋友曾经打电话报警，当时有枪声，然后就有一辆冷藏车着着火从山上掉了下来。我们就遇到这一件可疑的事情，而且还被告知清障车最早明天上午才能到，所以我们才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我说的够清楚了吗？”叶曼说着把小丨警丨察的工作证还回去收起了手枪。

“你男朋友在里面吗，能不能请他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年长的丨警丨察立即老练的说道：“有车着着火从山上掉下来也是大事儿。”他听的出来，叶曼是在说：发现了两具尸体，你们这么大动静，车着着火从山上掉下来，你们连问都不问，干什么吃的？

叶曼指了指边上的房门说道：“他就在里面，自己问吧，不过提醒你们一声，他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说完关上了门。

就你这样还好脾气呢，能找到男朋友你烧了八辈子高香了。小丨警丨察在心里嘀咕着，不过你的男朋友也该碰到一个你这种脾气的女人。还没有等他想完，陆枫打开门探出头问道：“从山上掉下去的那辆冷藏车的驾驶员，有可能是白云市的一个警方人员。我在去斌哈市的路上，遇到过他两次，当时他开的就是那辆车，他叫姜少良，如果可能的话你们最好尽快进行一下核实。”

两个小时之后，苏老爷子所乘坐的运输机降落到了机场上。才一停稳，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是白云市丁洪涛局长：“苏老，您不是让我一听到有关姜少良的消息就告诉您吗，我们刚刚收到一个有关姜少良特征的验证请求，在贝尔市附近的山区，有一辆白色的冷藏车从山上滚落，汽车的牌照号码与姜少良在白云市开走的冷藏车完全相同。而且在驾驶室里发现了烧得变形的警用皮带扣，和一只姜少良平时喜欢佩戴的手表，但是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姜少良同志，很可能已经牺牲了。”

姜少良死了，苏老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没从旋梯上摔下去。他当然不是心疼姜少良，而是心疼他那从来没有见过面儿的玄孙。

姜少良说孩子在他的手里，现在姜少良开车从山上掉了下去，苏家的玄孙怎么可能幸免？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车上有没有发现其他尸体，尤其是儿童的尸体？”

“没有，但是从最终现场的情况来看，冷藏车车厢的大门早就摔没了，车在掉落的过程中车身经过多次翻滚，车厢里就算是有人也早就不知道甩到哪去了，需要在天亮之后才能进行寻找。”丁洪涛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此时此刻，这不该问的事情，他就不应再提。

从叶老怪那里得到了运输机使用的特批，然后带着他的精锐部队飞行了数千里，落了地之后正是用武之时，才发觉随着姜少良的死，如此有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论劲道有多么强，也没有一丝的作用。

到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拿起了电话给叶曼打了过去：“丫头，你打过电话之后，姜少良说孩子在他手里。现在贝尔市警方说，姜少良连同他开走的冷藏车已经从山崖上掉了下去，连人带车全烧焦了，没有找到卫国，你那边还有什么线索没有，爷爷求你了。”

叶曼当时就懵了，姜少良动作这么快，已经把苏卫国的事告诉了苏老爷子。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苏家的人至少到了斌哈市，表面上是找她要线索，其实是在骂她害死了苏家的根苗。

“我说老爷子，卫国和她的外婆正坐在车里去斌哈市求医，我在半个小时以前，还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呢。而姜少良和他的冷藏车，几个小时以前就掉下去了。沈明燕就在我边上，要不你问问她？”叶曼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玄孙的母亲就在边上，你电话都打过来了，承认明燕的身份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能答应就答应吧，对大家都有好处。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苏老爷子会说那样一句话……

“丫头，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苏家的子孙我会自己收回来，至于那些想母凭子贵的女人，苏家也不会亏待她，不是山里的女人吗。我给她二百万，这已经是大部分人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所能赚到的钱了。别的事情连想都不用想。”苏老爷子这句话声音很大，叶曼身边的沈明燕想听不到都不行。

听到这话，叶曼都有点想骂人了。如果不是亲戚关系，对方又是长辈，她都想摔电话了。沈明燕就是想当上苏凡的媳妇，在他住过的房子里住几天，然后就回家。两百万？两百万姜少良从你手里买苏家的独苗，你卖不卖？

如果你都不会卖，别人凭什么卖给你？

“那好，老爷子，这件事不提了。卫国还活着，和外婆在一起，正在赶往斌哈市。这里的气温昼夜温差大，您注意身体。”叶曼挂断电话之后，拍了拍沈明燕的肩膀说道：“你也听到了，我和陆枫会竭尽全力，把孩子带回你身边。至于孩子是不是要交给苏家，这事得你自己定。至于说到钱，有陆枫在，钱就不是问题。有我在，你和孩子可以根本用不着钱。”

沈明燕叹了一口气，她是没钱，而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天不缺钱的。但是孩子是她和苏凡两个人的，别人不能带走。

就在这时，叶曼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的手机号码，叶曼的眼圈红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说道：“卫叔叔，你还好吗？”她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还能叫我一声卫叔叔，不错不错。”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声音很自然，根本听不出来是一个生命已经即将走到尽头的人。

“没有您，我都死四次了。”叶曼用手抹了一下眼角流下来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说道：“您这是要走了吗？”如果不是爷爷的关照，卫叔叔到枪决的那一刻也不可能有机会打电话和外界联系，间谍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是啊，这次走得有点远。我家里全安排好了，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清楚，有的事情到死我都不会说，你只要记得卫叔叔说过的那句话，军人要有一颗平常心。该活的时候就活着，该走的时候就迈开大步走过去，犹豫的时间越长，就会越软弱。现在是叔叔走的时候了，以后千万不要去叔叔家，免生嫌疑。”

听着卫叔叔的话，叶曼的脑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可具体是什么，她却是怎么也抓不住。尽管在反恐行动中，由于卫叔叔透露了信息，她的飞机被击落，但是卫叔叔救过她四次，其中有一次卫叔叔搭上了一条腿，现在的义肢还是她亲自从国外网站订购的。

“走了，别难过，有相见的日子。”卫叔叔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和平时聊天没有什么两样：“相信我，再见时，既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狱，那是一个你现在还无法接受的世界。九洲，记住这个名字。那里会有你许多的熟人，小凡也会在那里等你。不多说了，另一个世界里见。”

九洲是什么地方，尽管她大声的问，但是回答的只是清脆的枪声，和一声长长的叹息。

数千公里外，刑场上，卫锋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手机里传来的是叶曼的哭泣声。而发出叹息的，则是站在卫锋身边的徐向天。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封好口的玉瓶，玉瓶上刻着两个字：卫锋。他发出一声叹息之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把玉瓶放入到一个盒里。

木盒不知是用什么树木制成的，只是当徐天向打开它时，无尽的生机从里面流出。里面有一排玉瓶，其中一个上刻着名字：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