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情沉重,三人只做了简单得告别,没有多说什么。
朝着女生宿舍走出几步后,苏雨妮听见身后传来李荣神经质地吵嚷:“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祁天沉声喝道:“闭嘴!”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苏雨妮转头看去,祁天和李荣已经走进了男生宿舍。
祁天一直没来排舞。
苏雨妮趁机向院学生会会长申请退出。
会长虽然当时不置可否,但是后来也批准了。
苏雨妮听说,祁天不仅没来排舞,而且没来上课,他和李荣两个都请了长假,在家休息。
苏雨妮最近心神不宁,给陆凡打电话,他还在外地出差,是另一个单子,看来生意挺好,便也没说什么;给苏雨绮打电话,约她吃饭,然后去酒吧喝酒。
“你是说,祁天的朋友又死了一个?”
“嗯,他叫王炳康。”
在酒吧里,苏雨妮将心中的郁结对姐姐倾诉。她的郁结就是连日来发生的惨案,这些惨案到底跟祁天有没有关呢?
苏雨绮看着她皱眉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别掺和这种事情。你还没就业,不是丨警丨察,也不是陆凡他们那种专业的阴阳先生,没必要搞得自己很困扰。”
苏雨妮说:“可是……可是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不困扰?”
苏雨绮说:“你这是狡辩,就拿刚刚这次来说,你如果不是自己去探究,怎么会遇上?”
苏雨妮有些激动地道:“姐,说什么?难道我不去,人就不会死了吗?或者你的意思是,人家死人家的,跟我毫无相关?姐,你这样未免也太冷漠无情了吧!”
苏雨绮一时语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太困扰……”
苏雨妮连续听闻和亲见生死惨剧,心中憋闷,终日仿徨,想找个地方倾吐结果找错地方,不被姐姐所理解,于是没能忍住,爆发了。
就在她还要继续吵嚷发泄的时候,有服务生送来了两杯鸡尾酒。
苏雨绮奇怪地说道:“我们没点鸡尾酒啊。”
服务生说:“这两杯特调是我们酒吧驻唱乐队的主唱小姐送的,请二位品尝。”
苏雨绮、苏雨妮顺着服务生的指示看到了在酒吧小舞台上唱歌的姑娘。
姑娘穿着红色格子衬衫、黑色小皮-裙、黑色小铆钉皮靴,美-腿纤细光-洁。
梳着一头很有个性的脏辫,打纯银耳钉,化着略带朋克风的妆容。
给人一种火辣与冷艳、浓烈与清新的混搭性-感。
只听她对着麦克风唱道: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
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头发。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
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
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斑马,你来自南方的红色啊!
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戏子,如果不能留下。
谁会和你,睡到天亮。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斑马,斑马,你会记得我吗?
我是强说着愁的孩子啊。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了。
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我要卖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斑马斑马》这首歌的原唱唱的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没能力去给她想要的东西的痛苦和无奈,不过这位姑娘却唱出了一种洒脱与率性,仿佛受了伤害也无所畏惧,收拾行装浪迹天涯。
苏雨绮听得出了神,似乎随着歌声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苏雨妮也呆住了,只不过她主要不是因为听歌听得入迷,而是因为看那姑娘看得傻了眼。
那位性-感的女主唱她曾经见过。
那天晚上,苏雨妮在回警官学院的路上,看见她与祁天学长起了冲突。
当时,她像只凶恶的母老虎,一个劲儿地指着祁天叫嚷“是你杀了他/她,是你杀了他/她”,要不是苏雨妮出面相劝,双方差点儿打起来。
今晚再见到她,苏雨妮突然记起了这一茬。
她是不是知道祁天一些特别的信息呢?
那些信息或许能解开谜团。
当乐队演唱完之后,苏雨妮给了服务生一点儿小费,让他去邀请那位女主唱。
其实不用邀请,女主唱下台之后,直接就来到苏家姐妹这一桌。
“我可以坐这儿么?”
“当然。”
“我可以坐这儿么?”
“当然。”
“上次……谢谢啊。”
女主唱对苏雨妮说。
苏雨妮知道她是在谢上次自己出面相劝的事,便客气了几句。
“二位是双胞胎?”女主唱看着苏雨绮、苏雨妮问道。
“对,这是姐姐苏雨绮,我是妹妹苏雨妮。”苏雨妮介绍说。
“哦,我叫郭乐儿。刚才看见两位在交流的时候比较激动,就想着请两位先喝杯特调鸡尾酒冷静冷静,姐妹俩没有什么说不开的。”郭乐儿大方地笑说。
“谢谢谢谢!”苏家姐妹异口同声道,然后相视一眼,都觉得颇为尴尬。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下。
苏雨妮和郭乐儿就说起了祁天。
郭乐儿也听说祁天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出事的事儿,只不过知道得没有苏雨妮那么清楚。
听完苏雨妮的讲述,郭乐儿咬牙切齿地说:“这都是报应!”
苏雨妮感觉奇怪,便问:“此话……什么意思?”
郭乐儿深深地看了苏雨妮一眼,又看了看苏雨绮,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摸出一盒女士香烟,向二苏询问。
苏雨绮和苏雨妮均摆手表示不会。
郭乐儿又问:“介意我抽么?”
二苏摇头表示不介意。
郭乐儿取出一根夹在手里,打火点烟,烟雾在一吸一吐之间缭绕升腾。女主唱白皙纤长如剥葱的手指与细长的香烟相映,红唇轻轻吐出乳白色的烟雾,这画面似有着一种别致的性-感。
她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
脸上表情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觉得不能随便就说。
烟烧到一半,她将烟气与长长叹息一同吐出,开始讲述:
她不是东广本地人,之前到广城来读书,但因为经常我行我素率性而为,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得罪了哪位校领导或者哪位领导家的公子,就在学习和生活中处处受人为难,最后实在憋屈不下,直接辍学。
辍学之初,不敢跟家人说,也不敢回老家去。
就在广城飘着。
后来家人不知从何得知郭乐儿辍学的消息,逼她去向学校道歉。
郭乐儿死活不肯。
让她回家,她也不从。
最后是切断她的经济来源逼她就范。
她却说:“我偏不信,我那么年轻,不靠学历不靠家里,单靠自己就不能再广城混出个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