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完全无视脑门上的枪口,脚下不停,径直前行。
张钧只是吓唬她,可不敢随便开枪。对方如此行为,倒把他给逼得节节后退。
眼看这一进一退就要出了店门,张钧蹲身一个扫堂腿打算把对方扫倒,然后叫人一拥而上将其拘捕。
然而,女子那修长纤细的双腿就好像两根钢筋水泥柱子似的,张钧扫过去,纹丝不动,反而把自己震得差点儿骨折。
女子迈步,将张钧像踢垃圾一样踢开,继续向着门外走。
一帮丨警丨察见大领导都那么拼命怎敢落后,连忙冲上去推搡拉扯,企图阻止她。
哪知这位貌似娇弱的女子依然不停歇,仿佛小坦克一样,遇到任何地形、任何阻拦都碾着走,十来个丨警丨察全数被她给撞飞到一边。
小王回过气儿,也冲了上来,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咬着牙,掏出手铐,将一头铐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扑上上去,将另一头铐在女子的脚踝上。
女子浑然不觉,继续走,小王就这样被拖着前行。
他伸另外一只手去扒拉店门门框,没扒住。用脚去勾,也没勾住。
然后就被女子带着下了三-级餐厅门口的石阶,颠得他血气翻涌、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
张钧一看,心说,奥槽,小王这“莞城市局拼命三郎”的名号果然不是虚传啊!
急忙冲向店外,到了女子面前,拿枪指着她喝道:“小姐,你再不停下我就开枪啦!”
女子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也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警告,还在走。
张钧眉毛一扬,枪口朝下……
砰!
开了一枪。
子丨弹丨射-入女子左膝,出现了一个窟窿,却没流血!
女子终于停止了脚步,单膝跪地,却是一声不吭,眼睛一眨不眨。
小王见女子总算是不动了,骂了一句“忒玛德”,忙掏钥匙准备打开手铐。
张钧上前两步打算好好检查一下这个诡异非常的女子。
而就在这时,女子突然重新站起来。
张钧被吓了一跳,接着就被撞飞。
女子带着小王继续向前,撞倒门口停放的一辆摩托车,然后哗啦啦,一排摩托车、电瓶车、自行车就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部倒掉。
女子带着小王走上街道。
而在此时,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
这里是工业园区,工厂很多,越到夜里,运送货物的大卡车越多。
那辆货车的司机可能是精神恍惚,竟然毫不减速。
那女子也呆愣愣地走在街心,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
这却吓坏了小王和一干丨警丨察。
砰!
当下外围有狙击手开枪,打爆了大货车的右前轮,然而惯性使然,车身还是继续地冲过来。
张钧不顾生命危险,奔上去,开枪打断手铐铁链,一把将小王拽向后方,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大货车的高速冲撞,避免了被碾成肉泥的悲剧。
然而那名女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那名女子整个人拍在大货车前挡风玻璃上,被带着冲出上百米,连撞了路边好几辆车,最后撞上一棵广告柱方才停下。
餐厅内和埋伏在外围的丨警丨察一拥而上,有的忙去查探女子情况,有的打开货车门喊司机下车,有的打电话叫救护车,现场乱作一团。
张钧看着此情此景,头大如斗,他从没想过竟会是这种结果。
两天后,还有令张钧更加头疼的情况出现。
那个货车司机什么也不知道,据调查,他就是一个普通拉货的,每天都在那个时间点跑那条路从寮步运送生产原料到松山湖园区的工厂,确与本案无关。
而本案嫌犯已经死亡,线索又断了。只能等晚上验尸报告出来。
张钧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完全以警局为家,这一日呆在局子里加班等报告。
“拼命三郎”小王都快有点儿陪不住他了,但是张钧命令他回去休息他却不干。
当晚11点56分,热腾腾的刚从打印机里打印出来验尸报告第一时间送到了张局长的手里。
张钧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
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便指着报告问法医:“怎……怎么会这样……”
小王觉得奇怪,直接从张钧手里拿过报告,看了两眼叫道:“什么?这个女的十天前就已经死了,你们有没有搞错?”
那个资格比较老的老法医立马不高兴了,沉着脸道:“小王你怎么说话的?我们法鉴中心也晓得此案事关重大,会乱搞吗?那具尸体,我们已经反复验了至少三遍,结果都一样。”
小王愣了一下,然后说:“可是……可是,死人会动吗?行动当天,我们几十个同事都看到那个女人会动啊,而且比活人更生猛!”
老法医耸耸肩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从工作职责上来说,法医只负责检验和鉴定,对案情分析没有义务。
这时,张钧突然眼皮一跳,胸中莫名涌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心烦意乱。
他鼻翼翕张,然后问道:“你们有没有闻见一股血腥味儿?”
听了这话,小王和老法医也跟着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来,异口同声地道:“没有啊,哪儿有血腥味儿……”
张钧立刻从电脑椅上跳了起来,带得椅子滴溜溜旋转,他急切地道:“快,去法鉴室!”
五个字说完,人已奔到了办公室门外。
小王和老法医不明就里,但也跟着跑了出去。
三人在深夜无人的公丨安丨大楼里发足狂奔,从顶楼17楼的局长办公室到14楼的司法鉴定室,等不及坐电梯,直接跑楼梯下去。
等冲到法鉴室门口的时候,老法医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没晕过去。而当他看清里面的情形之后,一口气没上了,“咯”地一声就躺倒在地了。
张钧和小王的脸色比看见鬼还恐怖,因为冷气森森的法鉴室里倒着两个鲜血染红了身上白大褂的人,而那具本该躺在屋子中央手术床上的女尸却不翼而飞了……
听到这里,陆凡的脸色已变得十分冷峻,他问道:“后来呢?”
张钧惨然一笑,说:“当时倒在地上的是两个见习法医,一个刚毕业,一个还在读,后来送去医院抢救,男的死了,女的救活了。
“根据那名还在广城医科大就读的见习女法医的笔录我们知道,在验尸报告出来的三分钟之后,那具女尸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当时他俩就被吓傻了,男的不知道怎么想,冲上去要摁住女尸,结果被女尸一伸手捅穿了肚子,鲜血横流,倒地不起。然后,女尸从床上跳下,往门外走,见习女法医刚好挡在门口,但是已经被吓得头脑空白,身体不会动弹,然后被女尸一挥手扒拉开,撞到一堆医疗器械撞破脑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