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光噌地一个倒翻,灵活异常地翻到沙发后面,扯着嗓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跟他废话,再一步踏到沙发靠背上,一脚踩向他脑袋。
他把头往后一缩,身子一矮,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劈手打出一道符。
符落到我身上,登时火光一闪,我抬左手就把火头扑灭,同时出右手将一张定身符贴在他的脑门上。
古光立时保持着矮身下蹲的姿态不动了,嘴上却是没歇着,大叫:“兄弟,哪个门派的,干什么与我为难?”
我冷笑一声,也不隐瞒,“我是苏岭。”
原以为我朝庭鹰犬辣手无情霸山南这么大的名气,一报出来立时就能把这货吓住,哪知道古光却眨了眨眼睛,很是茫然地问:“我们认识吗?”
山南居然有不知道我苏岭的法师?
这货是不是混法师圈的?
我只好说:“上午来的苏主任是我爸。”
这回古光脸色就变了,告饶道:“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法师啊!你既然是法师,怎么不在你爸身上做标记?”
得,这就等于是承认了。
我怒道:“不知道我是法师就可以施法害人了?我爸不过是上门调查,你施法害他干什么?”
古光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害他性命,我那法术有数,四十八小时内只会受些罪,到时候我就会去给他解除。”他顿了顿又有些奇怪,“我听说苏主任有个在省里当大官的儿子,那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我差点没让他给逗乐了,“我是独生子!”
古光大为惊讶,“你是法师,怎么跑去当官了?你,你师门允许?”
我就恼了,“我问你为什么害我爸,你东拉西扯说这些干什么?”
古光就又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冯甜上前道:“不用问了,他是想结交你。这是法师结交权贵的一惯作法,先施法害结交目标的一个重要亲人,再在关键时刻出现,装出偶遇的样子,出手救人,做出仗义样子,便可以趁机结交,然后借杆往上爬,既可依为靠山,又可借机扩展关系网。估计他最近听谁说了你在省里做事,就起了这个心思,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正好叔叔带队来调研,就趁机下手了。”
古光吃惊地看着冯甜,“小姑娘,你是什么出身,怎么对这里的门道这么清楚?想必也是世家出身了,怎么就帮官家做事了?”
我道:“少扯用不着了,既然是这么回事儿,那你就老实交待吧,用这法子害过多少人?你那些所谓的靠山都是用这手段拉到的吧。”
古光就低头不支声了。
如果没揭穿他的手段,想必他还会仗着有靠山表现嚣张,但现在把他的手段揭穿了,那他的靠山就是要他命的煞星了,自然不敢再提。
我却有些失望,还以为有多大的阴谋呢,没想到只是个巧合罢了。
冯甜问:“法坛摆在哪里了?用的哪路法门?”
古光乖乖地说:“就在后屋,用的是吊气法门,当时我偷偷捡了苏主任落在肩上的一根头发,又通过组织部的朋友要的苏主任的生辰。我真不是有意的,要是知道苏公子也是法师,这事儿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做,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踩了法师红线这事儿传出去,他就成了法师公敌,死路一条,所以才会苦苦哀求我饶过他。
我又好气又好笑,问:“你没听说过我?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交往的法师也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古光连连摇头,“我本事低微,家传的一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平时也不跟其他法师交往,没听说过您。”
我又问:“那你也不上法师网站?”
古光又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问:“您是很有名望的法师?”
我摇了摇头,没答理他,与冯甜进到后屋,果然看到一个点着香烛的法坛,上面摆着一应法器,还放着一个白布偶小人,上面写着我爸的生日,还粘着一根头发。
冯甜扯提头发,让我用三味真火把布偶小人和头发分别烧掉,又打碎法坛,算是解除了我爸身上的法术。
等转回到前屋,却见丨警丨察正在各个房间里进行搜查,张志华和张朝阳低声说着什么,看到我出来,就压低声音问我:“小苏主任,这事儿就这么算结了?”
我一听,他这是有别的想法啊!
我就看着张志华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张志华斟酌着说:“世上哪来那么巧的事情,我们刚一要开展这项工作,刚任命老苏主任负责这项工作,就正好碰上了古光想要暗算老苏主任?我看这不是巧合,而是一个阴谋。我们内部有人在向外透露风声,而我们的此次工作的治理对象则不甘心失去原本的无约束生活,所以才会搞了这次暗算,想用恐怖袭击的一套来抗拒我们的工作,想要让我们的工作进行不下去!这是内外勾结的既得利益团伙的阴谋!如果我们不能打掉这个团伙,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可能顺利开展,会被人在背后捅刀子,工作被抹黑,甚至因此而夭折!”
我看着张志华,他的眼睛中闪着一种名叫勃勃野心的光芒。
什么既得利益团伙,什么内外勾结,这货是想借机搞扩大化,把这项工作当成刀子来对付自己的敌人吧。
我皱了皱眉,说:“鲁书记说过,这项工作不能激进,不能搞扩大化!”说扩大化的时候,尤其加重了语气,希望他能够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真要让他把这项工作变成政治斗争工具,那才真是没有未来了。
张志华微微一怔,但马上就若无其事地说:“当然不能搞扩大化了,我的意思是说在古光身上还可以再深入挖掘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其他罪行,看看能不能挖出其他作奸犯科的人,看看他背后有没有团伙。”
“我们这次工作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平县行政区域内的从业法师治理,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老实说,用这种官话套话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挺累的,我不得不一边想一边说,以至于语速极慢,简直到了几个字一顿的程度。
“张县长,做工作要专注,做人也要专注,能把一项工作做好做透,就很不容易了,要是工作目标太散太乱的话,很容易让我们的工作陷入被动。”
张志华这下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干笑道:“那是,那是,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我又说:“张县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项工作是鲁书记亲自关心的,将对全省工作起到标杆作用,只要能把这项工作做好,平县自然会获益很多。我也觉得古光在县里经营了这么多年,背后肯定有个利益团伙,既然敢用这种手段攀交高层发,那肯定就还会有其他非法行为,可以针对这方面进行深入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