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甜怜悯地看着济妙,“你要真是通过正规途径入境的,我或者还要考虑一下你失踪后的国际影响,可能会把你放出去,由得你去死,不过嘛,我刚问完了,海关没有你的入境记录,外事办也没有相关工作记录,那个陪你来的外事办官员,是被你施展法术给骗来的。现在你根本就没有一点官方身份,完全就是个黑户!就算失踪也不会有人在意,就算日本政府出面询问,我们也可以推脱说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享受你的不死不灭吧,看以后这个画毁了的话,你能不能脱困!师弟,我们走吧!”
说完,她拉起我就要开路。
我连忙对说:“把那个魔方也带上吧。”
冯甜皱眉看了一眼,“这东西有什么好带的?一看就是石头块儿雕的,不知道得有多沉,万一原本就是画里的东西,我们硬带出去,对这个空间不好,弄不好会直接造成这个切割空间坍塌!”
向来目光如炬的冯甜这回居然看走了,竟没看出那魔方的神奇之处。
我就把魔方的事情冯甜讲了一遍,包括在里面的垃圾堆里捡了个电视,看了一通古怪电视节目这件事,都源源本本叙述出来。
冯甜一听,大为好奇,立刻把刚才的话给忘到脑后去了,老实不客气地说:“还有这种好东西?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说完又看了二哈一眼,“这狗能跟这么神奇的魔方在一起,一定也不是普通的狗,不如送研究所去解剖研究一下。”
二哈嗷唔一声,又缩到我的腿后,偷偷探出脑袋来看着冯甜,一副吓到半死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问:“把画里本来的东西拿走,这个空间不会坍塌吗?”
冯甜大大乎乎地一挥手,“所什么?塌了就塌了呗,又不是我切割建立的,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产业,就算塌了关我事情,不过就是一幅画罢了!对了,把你东西带齐,可别落下了!真要落下了,这个空间一塌,就再也别想找回来了。”
好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担心把画卷本源物品带出去会导致画卷的空间坍塌!
得了冯甜允许,我立刻走过去抱起魔方,正准备转回到冯甜身旁,腿上一紧被抱停住了,低头一看,那嘛济妙居然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拽住了我的裤腿,“你不能这样对我,带我出去,带我一起出去!”
那手是从一堆模糊的血肉中间探出来的,都跟脑袋分离那么久了,居然还能动弹,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不过,他能不能动关我屁事啊,刚才还想杀我呢,难道我会犯贱地把他带走?
当即毫不客气地一脚把那手踢开,就准备继续前进。
不想冯甜却凑了过来,蹲在济妙身旁,笑咪咪地看着济妙说:“想出去也可以啊,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济妙瞪着冯甜,眼珠子都快从变成大饼的脸里瞪出来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用问了。”
“我不问你来这里的事情。”冯甜笑咪咪地说,“我就是有一点关于日本禅宗的小疑惑,想请你帮给解答一下,你是真的济妙吧,要是真的济妙的话,那回答禅学知识,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是不是?”
济妙将信将疑,“你真的只问日本禅宗的问题?我要是答了,你就带我出去?”
冯甜满口答应,“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师弟,来,发个誓!”
靠,这妞又想拉我顶缸!
我不情愿地说:“我苏岭在此发誓,只要济妙如实回答问题,我就一定带他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的话,天打五雷劈。”
“不行,你要说仔细点!”济妙却是不好唬弄,“你要说只要我如实回答日本禅宗相关的问题,就一定带我离开这小极乐切秘境,不然的话,阴火入窍,心魔作祟,不得好死!”
我只好又按他说的重新发了一遍誓。
济妙这才满意,转过来对冯甜说:“你问吧。”
冯甜说:“当初我老爸给我讲解各种流派法术特征的时候,曾经讲过日本禅宗的一些事情,不过呢,他本来就是从小山沟里出来的,对本土的法术流派知道的还算多一些,对日本禅宗了解得不够透彻,有些问题都讲得非常简单。比如说啊,他说你们日本禅宗讲究的心法是清静不二,这个清静不二是什么意思啊?跟东密的金胎不二有什么关系?”
济妙果然认真解释:“不二是独一无门的意思。《维摩诘经入不二法门品》里说过,如我意者,於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入不二法门。清静不二,就是指清静心是顿悟佛法的根本,这是一种境界要求,而东密的金胎不二指的却是达成的成果,完全是两回事。”
冯甜一脸恍然地点头,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果然都是与日本禅宗修行方面有关系的问题,济妙都一一做了回答,解释得详细透彻,连我这个对佛法一窍不通的家伙都能听明白,果然不愧是高僧,只可惜这个高僧明显是走了邪路,要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么个下场。
几个问题问下来,济妙的戒备心理明显放松了,冯甜还跟他探讨了几个佛法方面的问题,问得有模有样,不时露出惹有所思的样子,一看就是全心全意在真诚探讨。
看起来,我大概是误会她了,她真是有不懂的地方想找人解释,虽然她对和尚没好感,但佛法毕竟也有自己的神通之处,多了解一些,大概可以起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我正这么想着呢,冯甜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在她和济妙刚完成一个问题的讨论之后问出来了,就在刚刚那个讨论中,两人略有些争执,冯甜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拿出来与济妙探讨,然后对济妙的某些解释不怎么认同,两人你来我去的争论了好一会儿,济妙才把冯甜说服,算是取得了一致意。完成争论之后,两人相视一笑,显得颇有些默契和谐。然后冯甜就问出了那个问题。
“朱莉亚是哪个家族的巫女?”
济妙顺口答道:“伊尔海姆家族……”这个回答一出口,他立刻警觉地住口,愤怒地说:“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怎么可以问禅宗以外的问题!”
“伊尔海姆吗?”冯甜没答理济妙,重复了一遍之后,自语道,“我以前听我老爸说过这个家族,好像是德国相当有名气的巫师家族。唔,不过这个家族在二战结束之后就消失了。听说他们在二战中为希特勒效力,进行黑魔法研究,在苏德战场上很是做了一些助纣为虐的事情,结果德国战败,他们家族被苏联红军杀得精光,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济妙怒吼:“你言而无信,阴火心魔不会放过你的!”
冯甜指了指我,“发誓的是他!师弟,你懂什么叫阴火,什么叫心魔吗?”
我诚实地摇头:“不懂!”
济妙噗噗地又开始喷血,眼睛瞪得马上就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不过他死不掉,只能做为一个肉饼在这个画里不生不死的存在下去。
我看他气得快要爆炸了,好心安慰他:“别吐了,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挺热的,吐那么多血,到时候渴了都没地方喝水去!”
“好贼子!”济妙愤怒挣扎着,脸动了动,没能抬起来,却真把两个眼珠子给挣脱了,跳起老高,骨碌碌滚出老远。
“好恶心,我们走吧!”冯甜拉了我一把,转过来一把将不情不愿的二哈抱起来,二哈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不过被她揪了一把耳朵,立刻就老实了,“揪住我的衣襟,速度会很快,别挣脱手。”
我赶紧一只手抱起那个魔方,一只手紧紧拉住闯入甜的后衣襟。
冯甜举起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好像抓住了无形的绳子一般,身体蓦得急速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