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扫了冯甜一眼,笑道:“小姑娘你也不用在那里试探,这事儿也不是不可告人。我师兄俗家姓名郁慎思,曾是明城地区抗日游击队队长,当年的副队长姓鲁,叫鲁志清,正是现在鲁书记的父亲。现任明城市长贺泽平的父亲是当年游击队政委。”
靠,晦清这关系背景简直山一般强大啊。
不过他既然跟贺家是世交,为什么对付德胜楼的风水局,却不惜连贺学森都坑,这也未免心黑手狠一些了,他对德胜楼的风水局怨念倒底有多强啊。
冯甜却笑道:“原来晦清禅师才是明城真正的地头蛇,怪不得不怕谢家这种过江龙呢。”
晦明合什道:“阿弥陀佛,谢家算什么过江龙,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土鳖罢了。”转头看了我一眼,期待问:“苏施主,我感业寺背景如此深厚,在可以预见的百年之内必然长盛不衰,可有兴趣加入?只要你现在剃度,月薪三万,保五险一金,各种法事****按比例提成,而且算你是晦清师兄的关门弟子,身份上没得说。”他说着左右看了看,很是贼头贼脑地低声说:“你要是想娶老婆也不是不可以,每年给你六个月假期,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靠,大师你的高僧范呢,你的打谒种因缘呢,这么赤果果的摆条件搞得跟招聘一样,也太丢份了吧,一点都不含蓄,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冯甜冷笑:“我跟他认识刚五天,他现在已经到了小一千万,还有一千万在那等着呢,五五分他还有五百万呢!”
晦明苦口婆心道:“本寺收入虽然比不得这快钱,但胜在稳定,细水长流,而且成为晦清师兄的关门弟子,身份地位一下就有了,就算想见中央领导也不是什么难事,又有寺中同门相互扶持,做法事驱邪孽不必自己单打独斗,不是比你现在要强得多?”
冯甜冷笑一声,祭出绝杀,“我是他未婚妻,我们已经上过床了!”
晦明目瞪口呆,看着我的眼神很有些看禽兽的意思,但他马上就重新端正态度,“小姑娘以为我看不来嘛,你还是处丨女丨呢,怎么上的床,上的什么床?我们抢人要光明正大,不能耍阴谋诡计。”
冯甜毫不扭捏地说:“哼,他是爱惜我年纪小,目前只走后门和用嘴,说是等我长大再……”
我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再让她说下去,我就真成禽兽了,“大师你别听她胡扯,我们没做过什么。不过我现在真没有出家当和尚的想法,你快引路吧。”
突然间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冯甜抢我,我能理解,毕竟没我她睡不好觉,可晦明抽的哪门风啊,一个劲地想让我当和尚,难道就因为我有什么南明离火命吗?这命真那么精贵?我却不怎么相信,当初随随便便一个乡间神棍都能看出来的命数,能有什么精贵的?
晦明光头上明显有汗珠,显然应对冯甜这个口无遮拦的小魔女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抬手抹了一把汗,连声道:“好,好,不说了,我们去见晦清师兄。”走了两步,有些犹豫地回头,低声说:“你要是对走后门和吹箫感兴趣,我寺中还藏有莲箫秘法,是藏传欢喜宗不传之秘……”
靠,大师,你节操何在啊!不就是抢个弟子嘛,不至于这样吧。
见我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晦明干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哈哈,哈哈……”
冯甜撇了撇嘴:“你可小心,听到没有,他们连爆菊秘法都有,想来平时在寺里一定经常研习,你真要进来,肯定菊花不保啊!”
我无力地道:“我不会当和尚的!你别说了。大家都别说了,佛门清静地啊,说这些不好吧。”
冯甜继续说:“什么佛门清静地,庙子自古以来就是污秽的地方,淫僧淫尼不计其数,尤其是城市尼姑庵,不知多少都是做半掩门生意的……”
晦明忍无可忍,“我们是佛寺,不是尼姑庵!”
冯甜白了晦明一眼,“这年头又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出来卖,男人卖更受欢迎嘛。大师你一副弱受的模样,要是出柜开卖话,保证是大红啊。哎,我听说现在富二代圈子里很流行爆菊这种事情啊,尤其是爆和尚菊……”
晦明终于意识到跟冯甜斗嘴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就她那口无遮拦的架势,死人都能让她给气活了,也不说话了,加快脚步,直奔寺后,转过几重殿宇,就见前面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歪歪邪邪,一副眼看要塌掉的样子。
我们刚刚接近,那茅草屋的屋门便无自打开,晦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贫僧身体不知,不能远迎,还请两位施主恕罪。”
我伸着脖子往屋里一瞧,看到晦清盘坐在屋地中央,不由得大吃一惊!
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盘坐在中央的晦清和尚白发苍苍一下老了几十岁不说,而且面色惨白瘦得成了皮包骨头,一副非洲饥民范儿!往那里灯光中央一坐,单薄的好像影子一样。
我突然间就有种错觉,似乎灯光一熄,他也就会像影子一样消失掉。
这才几天工夫,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
我连忙问:“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伤没养好吗?当时有伤得那么得吗?怎么不去医院?要不然,让我师姐帮你看看吧。”再怎么说大家也是共经过生死的战友,没有他关键时刻大显神威,我说不定就得挂在地穴里面,看到晦清这个样子,我心里委实是不太好受。
冯甜横了我一眼,“你当我神仙呢,连必死之人都能救。”
这小妞太不会说话了,就算你看出他马上就要挂了,也别说出来了,感业寺可好几百和尚呢,人家听得不爽围殴你怎么办?
不过晦清却是气度大,微微一笑道:“冯施主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贫僧命不久矣。”
冯甜摆手道:“眼力就有一些,不过呢,我不会把师弟施舍给你们用的,我还留着有用呢,不用叫我施主,叫道友,我喜欢听这个。”
晦清笑道:“冯道友、苏施主,请进来说话。晦明,你且在门外替我守着。”
晦明双掌合什应了一声是,往门口一站当起门卫,当我们两个进到屋里时,他还很仔细地把门给好。
刚才在屋外一来是灯光太刺眼,二来注意力全都被晦清给吸引去了,也没留意房间里的情况,进来才发现,这房间四壁的架子上满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佛像,看起来少说也有上千个之多。
这些佛像不是外间卖的那种陶瓷工艺品,也不是金属铸成的,而是木头雕刻而成,做工粗糙,身上满是斑斑刀痕,但如此粗糙的佛像一眼看上去,却给人一种仿佛活着的感觉!
每一个佛像身上都写满了经文,字迹鲜红,十有**是用血写的。
无形巨大的沉肃压力随着千百佛像的注视扑面而来,在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冯甜本来走在我身旁,突然就慢了一步,落到我身后,用手紧紧拽住我的衣襟。
我看向晦清。
干枯,削瘦,恍然间仿佛看的是满室佛像中的一员!
“两位请坐!”晦清缓缓伸手向前示意。
在他身前地上有两个灰色蒲团,每个的中央都绣着一个大大的佛字。
把佛字坐在屁股底下好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好吧,我是感觉压力实在太大,所以下意识吐槽一句给自己缓解一下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