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抬头看了吕志伟一眼,他现在四肢被钉,只能抬脖子,结果一抬,就把脖子上的伤口给撕得更大了,半个脖子都裂了开,鲜血不停地往外涌。
正常人这种情况下根本说不出话来,不过这家伙居然还能正常发出声音,“吕处长,我叫鲁先赢,有情况要举报!”
吕志伟是带着手下过来的,赶紧举手示意,该记录记录,该摄像摄像,“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警方一定会为你做主,找出凶手的!”
“我叫鲁先赢!”鲁先赢又重复了一句自己的名字,“我是个法师,之前一直为俞强生家服务,一个月前的夜里,有人突然上门,施法打倒我,剥掉我的外皮,又施法夺取我的记忆,目的是为了伪装成我接近俞家!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俞强生或者俞悦!”
“已经一个月了吗?”吕志伟下意识重复了一句,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刚好三十天。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鲁先赢的声音里满是怨毒,“害我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不过却听说过他!”
吕志伟精神一振,忙问:“是什么人?”
“无面!他真的没有脸!”一提到凶手,鲁先赢的声音里便充满了恐惧,“这个人在法师圈子里很有名气,这位顾问可能听说过。”
吕志伟看向我,我只好向他一摊手。
开玩笑,我才踏进法师圈子几天啊,认识的就那么几个法师,不是挂了就是进去了,好像没一个能好端端的。
唔,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祥瑞体质呢,专门祥瑞那些法师!
鲁先赢没等我回答,实际上他那句话只是为了强调这个凶手很有名气,接着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他之所以有名气,不是因为他捉鬼驱邪看风水有多厉害。这人从来不干这些事情,而是利用法术杀人取命,或者诈骗劫财。他们有个小团伙,专门做这路生意,直到半年前在广东做得太大太狠……”
吕志伟听到这里,眼前就是一亮,“广东风水地产骗局案!这个无面是团伙里的军师,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没人知道无面的名字!”鲁先赢喘息着说,“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外号,意思是指他潜伏得比较好,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哪曾想见到他才知道,他居然真的没有脸!他真的没有脸!他真的没有脸!”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开始不停重复,就好像播放录音卡住了一般,而且声调变得古板干涩,没有一点起伏。
“退后!”通讯器里传来冯甜的警告。
我立刻拉着吕志伟招呼大家往后退。
只退了三五步的样子,鲁先赢的脑袋砰一下就爆开了,整个炸得粉碎,红白之物涂了一地!
冯甜沉声说:“凶手留了暗招以防万一,真是太狠了,这么一炸,鲁先赢魂飞魄散,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传说中无面心狠手辣,果然一点也不假。”
吕志伟忙问:“妹子,你听说过这个无面?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冯甜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的来历都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过这个人。”
我看吕志伟神情有些激动,就问:“这个线索很重要吗?”
“这个无面跟吴成海是一伙的!”吕志伟说,“他们在广东设计风水地产局,骗了近百富豪,卷走近五十亿元,吴成海就是这个风水骗局的主要执行人。他先用一年时间在广东的上流社会中打响风水大师的名头,受到各路富豪权贵的追捧,然后把另一个叫吴明的港商引入广东富豪圈,提出风水地产局的计划,以共享风水大事保子孙千万富贵的说法引诱各路富豪投资。这个骗局本来进行得一直很顺利,如果全部完成的话,至少可以卷走上百亿!可是吴成海却迷上了一位富豪的千金,神魂颠倒的时候漏了口风,那位富豪千金也是真够绝情的,当面甜言蜜语,转头就把吴成海的事情给捅了出去。当时广东全省震动,警方秘密逮捕吴成海,可是消息不知怎么走漏出去,吴明在警方去缉捕的时候离奇失踪,跟着就有人夜闯看守所,抢走了吴成海,而且造成警方重大伤亡!随后那位富豪千金就横死家中,全家老小满门被灭,情形惨不忍睹!这件案子已经挂到了公丨安丨部。而根据之前吴成海漏出来的口风,那个吴明就是他们团伙的核心人员,叫做无面!到现在为止,除了吴成海之外,整个团伙其他人的信息一概不清楚,被骗走的五十亿也没了下落。这件事情让广东警方颜面无光啊。”
听吕志伟这么一句,我不禁皱起眉头。
想不到老吴头居然还有这种来历。
这帮人心狠手辣,行事肆无忌惮,我们惹上他们,怕是后患无穷啊。
要说这事儿全怨老吴头,你说你个通缉犯,大半夜的不老实在家里猫着,跑出来捉什么鬼?还要多事给冯甜算命,难道是逃亡时间太长,太过压仰以至于有些变态,想要发泄一下不成?
这事儿真真是没有道理!
吕志伟又说:“广东警方已经派人过来提吴成海,不过现在又有了这条线索,我看得并案处理!难道他们又盯上了我们省,想再搞一票大的?真是太胆大包天了,简直就是在挑战我们!我得赶紧汇报去。”
冯甜就对我说:“你去检查一下那只土狗,我觉得它应该也是事先设计好的一步。”
那只土狗已经撞得四分五裂,摔得到处都是,而且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我进屋差点没被呛个跟头,赶紧要了个口罩戴上,这才走过去,在那破碎的狗尸体里细细查找。
这一查,果然找到东西了!
一颗黑色的珠子,在狗的肠子里。
这狗摔得比较碎,连肠子都断了,乱七八糟堆在墙角,散发着恶臭,好像一堆大便一样,唔,形状看着也像一堆大便,还是稀的。
所以,你能理解我伸手去在里面摸索的心情吗?就算戴着手套,可他也恶心啊。
我一直以为法师这种工作,高大上,体面,跟白领差不多,不管谁家出问题了,到了现场拿着桃木剑一耍,再扔两道符,打完收工,点钱走人,多潇洒啊!
可是为毛我当了法师,不光得出生入死,上天入地,累到半死,被打到吐血不算完,还得去捏大便啊!
当时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啊。
可是冯甜说了,必仔细查找,每一个碎块都要摸一摸捏一捏,我能怎么办?
当把那颗珠子摸出来的时候,我简直想要欢呼雀跃一下,再放两挂鞭庆祝庆祝了。
珠子上沾满了粘粘糊糊的可疑东西,我也不想纠结那是什么了,用手指头捏着就站起来准备走人。
谁知道那珠子突然裂开了。
一只怪模怪样的小虫子从珠子里爬出来,对着我的手指就是一口。
那虫子也就指头大小,可嘴却不小,一张嘴就把我手指头给整个咬住了,再一合,一下就咬透手套直接入肉!
尼玛,太疼了!
我当时就痛到跳起来了,嗷的叫了嗓子。
把门口的韦国庆吓了一跳,急忙问:“小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