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先生,汉留社的袭击,警方的搜查,以及云开那小子混进会所,这几件事情几乎同时发生,应该不是巧合。我怀疑这其中有针对咱们的阴谋,东方先生你怎么看?”
搜狐是四大金刚中的智囊,这也是云开要拖住他的原因。他在公司应付完反黑组的突袭搜查,赶回别墅之后,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
东方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一个顾问的智慧,沉思片刻后问:“卢堂主,我想请问一下,咱们渝都青帮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保险柜!”搜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卢敬亭还没反应过来,犹自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咱们这里有全球最先进的保安监控系统,只要有人闯入就会触发警报。而且,地下室和保险柜需要身份验证……”
黄金标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卢敬亭一眼:“还不带人去检查?!”
“是,标哥。我这就去!”卢敬亭反驳不得,出了房间后直奔地下室的电梯入口。
东方白摇了摇头说:“恐怕是太晚了。”
没过多久,卢敬亭气喘吁吁地回来,满头大汗地说:“标……标哥!货物都没事,就是,就是那个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啪!
卢敬亭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蠢货!”黄金标怒不可遏,恨不得把这个小舅子当场宰了。“整天就念叨你那点货,钻钱眼里去了?你他妈知不知道,那个笔记本有多重要?!”
“标哥饶命,我马上去把电脑夺回来!”卢敬亭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保证。搜狐和天猫两人见状,也跟着跪在了卢敬亭后面,头都不敢抬起来。
“夺回来?呵呵,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去找谁夺?嗯?”
“标哥请息怒!”
东方白插嘴道:“现在责罚他们也没有用处,咱们得赶紧想对策才是。”
黄金标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余怒未消说:“既然东方先生求情,处罚就先记下。都起来吧!”
三人畏畏缩缩地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坐回桌边。黄金标面色难看地开口道:“这个电脑里面,存放有渝都青帮的交易账目,包括白货的交易记录,和跟一些重要人物的往来账目。东方先生,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出手?”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重要人物出手,为了毁灭证据和把柄;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想借警方的力量除掉咱们,那些资料便是最好的武器。”东方白冷静地分析道:“如果前者倒还好说,如果是后者就很麻烦了,偏偏后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无论哪种可能,都跟那个姓云的小子脱不了干系!”
搜狐急于戴罪立功,恶狠狠地说:“那个电脑里的文件,设置了足够安全的保密措施,没那么容易破解,咱们现在还有些时间。标哥,我建议咱们双管齐下,一边通过警方的内线打探消息,一边盯着陈紫藿和姓云的。
“一旦确认电脑的下落,咱们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弄回来。那姓云的小子,不是还跟夏晗霜勾搭不清么?咱们只要把她抓在手里,我不信他敢不就范!”
现实终究不是一场游戏。
单机游戏可以保存进度重新读取,网游角色挂了可以重生,副本输了可以重新来过,可以将boss蹂躏千百遍,一直虐到你想吐为止,但现实里不能。
游戏中还有上帝视角,现实里也没有。
不过,经常把现实跟游戏混淆的风车车,对此持不同意见。
“我觉得吧,现实里的卫星视角,跟上帝视角也差不多。云开你造吗,每次飞机在夜晚着陆时,我从高空俯视灯火辉煌的城市,总觉得自己就是上帝。闪亮的马路如同纵横交错的河流,高楼大厦就是些闪光的萤火虫,汽车比蚂蚁还小,至于你们这些人形生物嘛,在我眼里就素蝼蚁……”
“上帝没你这么胖的,你更像如来佛。”云开给小胖子冲了一杯咖啡,搁在茶几上说:“小佛爷,麻烦你动作快点!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咱们赶紧把文件破解出来给宫千山,这事儿才算尘埃落定。”
“放心吧。这玩意儿在我眼里,就素一盘菜!”
风车车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茶几前,茶几上放了两台笔记本电脑——其中一台正是燕小乙从青帮偷来的,另一台则是风车车用来破解密码的工具。
云开和陈紫藿帮不上忙,只能在沙发上磨嘴皮子,顺便给某个胖纸端茶递水。至于燕小乙兄弟俩,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的缘故,扛着钱箱不知溜哪去鬼混了。
两人出门前,云开坚决地主张权益说,因为这些钱“来之不易”,正好符合不易基金的性质,必须先拿出一百万捐助给基金会,剩下的才是**经费云云。
当然,真实原因是他还欠某人一笔巨款。
风车车嘴上说得轻松,动手却很慎重。笔记本里的资料是青帮的命脉,不仅被锁定了无法复制,文件本身还有复杂的加密口令。以风车车的黑客经验判断,加密系统九成九还有自爆功能,如果多次输入密码错误,资料便会自行销毁,破解难度便增加了许多。
陈紫藿伤后未愈,被云开赶回了卧室。风车车把键盘敲得啪啪响,落在云开耳朵里跟催眠曲似的,靠在沙发上直犯迷糊。
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岛上的树木高大,却没有一片树叶,奇形怪状的树枝扭曲在一起,嘀嗒着令人恶心的黏液。树林深处传来“桀桀桀”的阴笑,声音忽东忽西,阴森而恐怖。
没有路。前面没有路,后面也没有路。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身上冒起一阵鸡皮疙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幸好,手镯还在身上,他略微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那些怪异的树枝和藤条,如同章鱼的触手般开始蠕动,从四面八方向他缠绕过来。他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取出药粉向四周撒去,张嘴怒吼给自己壮胆,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
药粉撒光了,树枝和藤条却越缠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树干上露出一张邪恶的大嘴,满口尖利的牙齿,狞笑着缓缓逼近。
他心里有一团火,一团无法压制的怒火,仿佛可以焚烧一切。他张开嘴无声地笑着,神情凄厉而狠绝:“来吧,来吧,咱们同归于尽!”
火焰在海岛上蔓延,烧毁了邪恶的树林,也烧毁了他自己。他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海岛在身下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焰之中有一张熟悉的笑脸,在他眼前缓缓消散。他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爸——!”
“爸!”云开一声大叫,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