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陶熏然伸手就要去将照片拿到自己的手里.准备再仔细的看看.
可是欧阳贝丽却后退一步.然后将照片收起來.
“我说过.沒空逗你玩儿.现在看到了.我也该说说见面的目的了.”
“什么目的.”
“摆在这对孩子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永远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另一条是和他们的爸爸相认.”
欧阳贝丽说的两条里.沒有陶熏然的存在.
见陶熏然不说话.欧阳贝丽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你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的存在.只能让他们这辈子做一对孤儿.”
“你想让我离开.”
“你说的也对.但不够准确.”欧阳贝丽说着又走近了几分.“我希望你能够自动消失.只有这样.程越泽才会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边.”
“要是我不答应呢.今天我离开这里.可以立刻告诉程越泽我们的孩子还在.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陶熏然的话.欧阳贝丽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却很快的恢复平静.“你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在你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罢了.想來他对你还真是够痴情的.为了你.可以不要孩子.”
“你说什么..”陶熏然听到程越泽为了自己宁愿不要孩子的话.她的心情很复杂.不能说程越泽无情.可是他放弃孩子也是不可以的.
“如果我消失.你就会让孩子们回到爸爸的身边吗.”
“当然会.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拿自己换一对孩子一辈子的幸福.”欧阳贝丽知道陶熏然已经动摇了.母爱的力量果然很伟大.只是她很好奇.究竟会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我说的消失.可不是躲到国外那么简单.以程越泽的能力.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都会找到你的.”
“你想怎么样.”躲到找不到的地方都不可以的话.那她到底想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也很简单.母爱的伟大.应该能够给你很大的勇气.”欧阳贝丽说完.再次取出照片.伸到栏杆外面.丢了下去.
陶熏然想要伸手去够.可是已经晚了.但是她却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欧阳贝丽是什么意思.
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张照片.缓缓坠落.她回味着欧阳贝丽的话.母爱有多伟大.这个问題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衡量的.她沒有感受过深刻的母爱.而自己也沒有做过一天的母亲.但是她此时此刻.确生出了好奇.母爱究竟能够多麽伟大.
照片飘落到桥下不远处的江面.陶熏然挪了挪位置.目光落在那小小的点上.此时身边已经沒有了欧阳贝丽.
她慢慢的抬起一只脚.又抬起另外一只.此时她的大部分身体.已经超过了栏杆最高的地方.
人來人往的路人有很多.有的已经注意到她举动有些异常了.目光一直都向她投射过來.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有轻生举动女人已经坠了下去.
“熏然.”
还是晚了一步.程越泽从欧阳贝丽离开的时候就下了车子向桥上走了.但是他沒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來.毫无征兆.
早上他打算來找陶熏然.看看她最近的情况.沒想到在小区门口.碰到她匆忙的上了出租车.于是跟着她來到这里.
本來他准备和她一起上桥.但是看到了欧阳贝丽突然出现.于是等在一旁的车子里.
只差了这一步.如果他再快一步.就会成功阻止她了.
接近二月的天气.即便是在南方.水温仍旧冰冷刺骨.刚才那一瞬.就连陶熏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跳下來.
“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有多伟大吗.”这种方式.多么愚蠢而又可笑.
从桥上掉落的过程.她想到的只有这一句话.即将入水的那一刻.她终于清醒过來了.然而……
“一切都來不及了.宝宝.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她仰望着天上刺眼的光芒.感觉到指尖触及到冰凉的一刻.索性闭上双眼.这一刻.她还有挣扎的必要吗.
周身被冰冷刺骨的江水包裹.逐渐渗透到她的衣服里.冬日繁杂的服饰.似乎加速了她下沉的速度.本來越來越重的身体.越來越冰冷的感觉.指尖触及到的那抹温暖.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你..……”
这是幻觉吧.陶熏然因为眼前出现的幻像.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生命的最后一刻.能让我的思绪定格成你的模样.值得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陶熏然终于闭上了眼睛.等待无尽的黑暗.
“熏然.熏然.”
耳边急切而又熟悉的声音.是泽的.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声音仍旧这么的真切.仿佛真的响在耳侧.
身体还是被冰冷包裹.但是似乎沒有再下沉了.拼尽最后一丝气力.顾不得此时心肺中的难过.陶熏然睁开了双眼.
“泽……”这一次.眼前的男人的面容.看的更加的真切.可是她却好想哭.因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她好舍不得.
想要抬起手.去触摸他的脸颊.可是她沒有力气.她想放弃了.而且也不得不放弃了.但是最后的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泽……我们的……孩子……还在……”你一定要找到他们.连带我的那一份爱.一起给他们.
后面的话.她再也沒有力气说出來了.
程越泽看着陶熏然再次陷入昏迷.心急如焚.
“救护车怎么还沒到.”他从來都沒有如此过.此时他只有一种感觉.如果陶熏然救不回來了.他会彻彻底底的疯掉.
“熏然.熏然.不要睡.这里太凉了……”一种对生命无法掌控的无力感.让他此时除了将陶熏然紧紧的抱在怀中之外.别无它法.他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温暖.他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离自己而去了.
周围的人看着眼前浑身湿透.仍旧清俊的男人.抱着怀中面如白纸的女人哭泣.无不为之动容.这一刻沒有人再会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有的只是默默的祈祷与祝福.希望男人怀中的女人.不要有事.
刚才很多人都目睹了那一幕.一个轻生的女人.坠下大桥.有人围了过來.想要施救却顾及到这个时节的江水的冰冷.一个不留神.也会送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冲到桥边.在女人坠落的地方跟着跳了下去.于是有水性好的.绕到桥下去接应.看到男子带着女子浮出水面的时候.将两人一起救了上來.
“救护车來了.”
其实事情刚发生.就有人叫了救护车.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赶到.已经很及时了.只是程越泽此刻心急如焚.觉得救护车來的太慢.
跟着陶熏然上了救护车.他才发现.她的一只手.一直攥着什么东西.刚开始沒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
慢慢的将她的手掰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展开來看.是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两岁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