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又跟晓晴介绍道:“田螺,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晓晴很大方的伸出手,“你好,田螺哥!”
穿着一套山寨阿迪王,蹬着一双解放鞋,捡着一个平头,长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田螺,立马把手上的烟丢在了地上,然后猛地往身上擦拭了几下,这才战战兢兢的伸出了手。
用一口撇脚的普通话,说道:“弟媳妇,你也好!”
性格从来都是很大方的晓晴这一刻脸“唰”的一下红了。
红到了耳根子!
回到了那个村子,没惊动任何人。
晚上我住在田螺家里,是一栋两层的青砖小楼房,这在我们那里算是大户人家了,其实很多人到现在还住着土砖屋的。
田螺的媳妇是隔壁的隔壁村的,或许是因为长年待在农村生活,所以她看起来有点显老,但长得其实还蛮清秀的。她看到我跟晓晴后,明显是很不好意思的,特别是看到晓晴,甚至有点自卑。
好在晓晴说话很亲切,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那个甜蜜啊,很快两人就聊到厨房去了!
田螺跟她我觉得两人很配,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脾气暴躁,一个生性文静。
其实我也经常会想,我跟晓晴是不是也很配呢?
貌似她还真是个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并且还能上得了床的好女孩啊!
而我呢,会干什么?
几个农家菜都是田螺媳妇吵得,后来才知道那盘西红柿炒蛋是晓晴弄的,都不错。—篮。色。书。巴,
田螺他爸妈一直住在老屋子里,不肯搬来跟他一起住,说那里住了大半辈子不想搬来搬去的,其实农村里面的老人都是这样,很死板,但也很念旧。
所以,这栋楼小楼房只有田螺跟他媳妇一起住,平时显得有点冷清。但我想,要不了多久,这家伙肯定会生很多大胖小子。
田螺拿出了一瓶白酒,他跟我说是他一个在县里的远房亲戚过年给他捎过来的,貌似还死贵死贵的,他一直舍不得喝,要不是我回来了,这瓶酒注定还要放到过年的时候。
可对于我这样一个在夜场混了这么久的老油条来说,什么样的酒我基本上一闻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价格了,而他说的这瓶酒顶天了也不会超过一百块。
这事实我当然不会说出来,田螺对我的诚意我肯定要看在眼里,但记在心里。
只是,他那个什么远房亲戚也确实有点势力了!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连晓晴都破天荒的多吃了一碗。
田螺他媳妇从一开始的比较害羞,到后来还开起了小玩笑。在聊天中,我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我当时二话没说,敬了田螺一杯白酒,做老爸了,这个我必须要恭喜他。
一直到晚上九点,两个女人吃完后,就准备冲凉睡觉了。但我跟田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那一瓶白酒,你一个我一个的,很快就见底了。
“田螺,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去混啊!”喝到最后,两人都有点大舌头了,对于两个很久都没见过面的死党来讲,这时候也是敞开心怀说话的时候了。
田螺给我点了一支烟,慢悠悠道:“不出去了,我出去也是混吃等死,比不得你,你小子从小就鬼灵精怪的,在外面肯定不会吃亏,我也放心!”
我有点感动道:“铁锤不是也在外面吗,你应该要信得过自己!”
最*
“铁锤不一样,他在那里有亲戚,其实我觉得吗,咱们哥几个总的要个人在家里吧,要不然隔壁村在那帮王八蛋还不得闹翻天!”
我想了想,也确实,隔壁村跟我们这个村可是一直不对眼的,经常会为了一点小事儿大打出手的。
以前都是我跟田螺几个出面顶着,特别是田螺,那牛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谁要惹火了他,那他是会拿刀冲到你家去的,可以说,方圆十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要是他也出去了,那这个村肯定会被隔壁村欺负到头上来了。
说实话,这个村也就我跟田螺他们能算得上年轻人了,其余还有几个小王八蛋自打娘胎生出来就一直躲在老妈的怀里,每次说要打架了,那跑的比谁都快。
要是我们把他打了,那他立马就会叫家长了,坑爹的不能再坑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我为了这个村子跟别人拼的头破血流,但就是没人能看得起我,原因就是我是个外姓人!
我叹了叹气,虽然我很想大家都有一番出息,可连我自己都混的半死不活的,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田螺什么的,所以干脆就不谈这个话题了。
“对了,田螺,小梅过的怎么样啊?”小梅也就是那个早已经嫁到隔壁村子,跟我邻居,跟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
田螺听到我的话后,叹了叹气,我隐约觉得小梅过的肯定不好。
只是,等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差点就摔在了桌子下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梅上个月去世了!”田螺很沉重的说道。
我干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田螺,不带你这样开玩笑啊,有点过了啊!”
“因为她年纪小,所以难产,小孩是保住了,但人没了!”
田螺说着也是长嘘不已,村里面有不少姑娘,但也只有小梅从小就跟我们几个玩的最好了,说没了就没了,怎么可能不心痛?
我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的点了支烟,连手都在颤抖。
“这绝对不是真的,绝对不是。”我嘴里一直在念叨着。
田螺看到我这幅摸样,安慰道:“别这样,其实我一开始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伤心,但现在你回来了,我知道瞒也瞒不住!”
“田螺,你……你跟我说说,小梅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那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
田螺也点了一支烟,缓缓道:“过的不好,嫁给隔壁村那个二麻子她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连怀孕的时候都是在忙前忙后的,我最后一次见她,就是看到他挺着肚子在田里干农活!”
“那你怎么不去说啊?你不会把二麻子抽一顿啊?***在干吗呢?”
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整个人情绪都快崩溃了。
田螺看到我这样,也怒了,直接抓着我的衣领,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小梅喜欢你,谁不知道啊,***这两年把人家当回事了吗?她在受苦受累的那两年,你去干嘛了?”
我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晓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我趴在桌子上哭得压抑,她什么也没问就过来抱着我。
我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小梅是谁啊?青梅竹马啊?
田螺转身走到屋子里面拿了一个本子出来。
“这是我在晓晴家里找到的一个日记本,你看看吧!”
说着他也抹了一下眼睛,回到了屋里,留下我跟晓晴两个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擦了一下眼泪,想去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