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靠近,她的呼吸就愈发柔和温婉,乔云霄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唇稍的细柔。
“她醉了。”
淡淡的嗓音在乔云霄的身后扬起。
如一道清洌的风,无声无息,却又凉彻入骨。
乔云霄脊梁骨一僵,扭头看过去。
陆北辰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伫立在卧室门口,一身黑色衬衫衬得他与眼前的黑夜能融为一体。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悄无声息。他静静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色波澜不惊,眼,匿藏着足可以吞噬一切黑暗的力量。
乔云霄不知怎的,胸腔就涌上一股子愤怒和焦躁,他缓缓起身,在黑暗中与陆北辰对峙。
陆北辰的脸色始终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来,他看着他,又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现在我回来了,初初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话外有音。
乔云霄又何尝听不出?他寒了脸,走上前,于陆北辰面前停步。
“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招惹小初?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北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很简单,我想要的就是她。”
乔云霄闻言冷笑,“你拿着这番话骗骗小初就够了,还以为能骗得了我?”
“你对我来说毫不重要,是否能骗得了你跟我有关系吗?”陆北辰淡淡反问。
乔云霄微微眯眼,“陆北辰,别以为现在小初信任你你就可以恣意妄为!你在小初面前做足了戏,还不就是因为你这张像极了北深的脸?陆北辰,所有人都会相信你跟你弟弟感情至深,可惜我不信。”
“随你。”陆北辰始终不急不躁,嗓音如隆冬积雪下的河水,徐徐流淌。
乔云霄死死地盯着他。
陆北辰微微侧身,“不送。”
“你记住,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小初的!”乔云霄狠狠撂了这句话。
陆北辰面无表情。
乔云霄咬咬牙,转身离开。
短暂的交锋,最终落于平静。
如一头又沉睡的兽,可是,一点一点匿藏了更多的危险,一旦苏醒,旁人性命堪忧。
陆北辰走到*边,坐了下来。
眼神里的凉如冰层似的悄无声息地退散,有了一点暖揉进了眼。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鼻骨,她身上有淡淡的酒香,这令他多少有些无奈。
许是痒了,顾初将脸转到了一边,抬手蹭了蹭鼻子。
慵懒得像是只猫。
陆北辰忍不住低笑,将公事包放到了一旁,俯身,轻吻了她的额头。
她呢喃了一声。
他看着她的眼愈发温柔,唇落下,与她的鼻骨,又覆上了她的唇。想念中的唇,柔软又芳甜。
月光投落了两人的影,男人的背影浮动着,痴缠于女人的身影之上。
醉酒中的顾初有了一点反应,迷迷糊糊地睁眼,美丽的瞳仁嵌了一层薄纱似的,勾得男人忍不住犯罪。她看了北辰好久,抬手,却抓了个空。
陆北辰唇角绽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俊脸贴近她,低低落下语息,“趁我不在去喝酒?不乖。”
顾初昏头涨脑的,眼前这张英气的脸与记忆中的重叠,毫无死角,百分百地贴合,她就笑了,凝着他,唤着,“北深……北深……”
手指有一瞬的疼,是他加了手劲。
她娇叫,“疼。”
陆北辰凝着她,松手,眼底无奈。她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愈发开心的,“北深……”
他沉吟片刻,低头回应,“嗯。”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吗?”她低低哀求。
陆北辰凝着她的眼,半晌后低语,“好。”
顾初听了他的承诺,眼睛都亮了,将他搂得更紧,脸颊就贴在了他的胸前,她说,“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角微凉,可片刻间,就被这热情融化……
顾初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见了满树的白兰花下,那个白衣飘诀的大男孩儿,他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午后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男孩儿漆黑乌亮的发梢,折出光斑,衬得发质极好。高蜓的鼻骨亦有光影的斑驳,微抿的唇总归不羁轻狂。
清风过,有白兰花的清香。
她尖尖的鞋子轻触了落地的树枝,引起来清脆的声响。他睁了眼,看见了她,朝着她轻轻微笑时,薄唇之上是温柔的漩涡。大男孩儿起了身,朝着她走过来。
她想上前与他拥抱,却从另一边又走来一个大男孩儿,如同在他面前竖起了一面镜子,同样的白衣飘诀,同样的乌亮发丝,同样高蜓的鼻骨,薄唇上的漩涡同样的温柔。
北深……
她轻轻呢喃。
却在两人站在一起后分不清哪个又是北辰了。
很快地,两人竟叠合在了一起。
风过迷眼,等她再看清楚时,眼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他朝着她伸过来手,笑容如阳春三月和煦。
原来,她爱的就从来只有一个。
她就上前搂住了他,紧紧的,像是多日未见的思念,泛滥成灾,生怕他再消失不见似的,低语,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再睁眼时,阳光不见了,有揉了银子般的月光。他依旧在凝视着她,脸颊显得愈发棱角分明,她似恍惚似清醒地与他对视,一时间分不清梦里还是梦外,但心里是明白的,她想念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眉眼,他的唇鼻,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或沉默或微笑都是她想念的。
她搂住了他。
他吻上了她。
有酒的香气,醇厚的,甜甜的,是她的;有清洌的气息,淡淡的,男性的,是他的。交织在了一起,她觉得头就更晕了,只觉他愈发地热情,一路牵引着,层层剥开她的羞涩。
他是最好的料理家,她再次成为等待料理的盘中餐。
男人的手指修长,贴合她时是温热,是熟练。
夜色静静地蔓延,连月光都变得愈发温柔,有隐隐的光亮镌刻在他英挺的脸颊上,甚是迷人。她痴迷于他,喜悦于他,承欢于他。
那力量一点一点撬开她的矜持时,是熟悉的粗厚和庞大。面对侵略者的来袭,她是无助和难以反抗,只能任由被这股力量吞噬。
一场海啸的即将濒临,她颤抖着,战栗着,却又从内心深处期待着在这场海啸中化为乌有涅槃重生。
他却很快地控制了节奏。
始终保持着缓慢而又令人难耐的频率。
却每一次都能赋予她近乎抵达心脏的震撼。
她是死了的,却又一次次被他救活。生是因为他,死亦是因为他,他成了她的主宰,操控着她对于极限疯狂的体验。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持久而激情。
她在这场海啸中终究还是被吞噬。
日上三竿的时候,顾初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