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金后颈突然一凝,仿佛给一把枪当胸指着一般。
他几乎想也不想,立刻一个急刹。
还好,本来就减速了,刹车也容易,不等车停稳,他反手打开车门,一下窜了出去,同时叫了一句:“呆在车上不要动,身子伏低。”
几乎在他跳下车的同时,啪的一声枪响,防弹玻璃居然给打碎了。
很明显,这不是一般的枪,是狙击枪。
莎莎吓得立刻往车座底下一缩,俏脸惨白,不过她也没有完全听张五金的话,而是打开另一边的车门,溜下了车。
因为她也是受过训练的,可以辨别子丨弹丨的来向,子丨弹丨从左侧,也就是张五金那一侧的山上打过来的,她躲到右侧,自然没事。
她同时看到了张五金,张五金一下车,就往山包上飞掠。
他不是站直了跑的,而是身子伏低,一起一伏,形如猎豹,速度之快,更是让莎莎瞠目结舌。
“这么快,他还是人吗?”
这时她又注意到了张五金的座椅,虽然给防弹玻璃挡了一下,可狙击枪的威力极大,张五金座椅的靠背,还是给打烂了。
如果张五金没有及时躲开,这一枪,铁定能把他胸膛打穿。
可他为什么能提前躲开呢,没道理啊,难道他能看到子丨弹丨。
“或者,他真的是巫师,能提前预知有人剌杀。”
这一枪,还有先前她去剌杀时,被子里提前藏着的枕头,都说明,张五金能提前知道。
莎莎心中一片骇然。
这时山上又是一声枪响。
莎莎心中一跳,眼晴瞪圆了,看着山包。
有月亮,而且很圆,可山上树影幢幢,根本看不到人。
“他会不会----?”
她的心中,其实极其纠结,到底是盼望张五金给一枪打死呢,还是盼望张五金好端端的下山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
谜底没多久就揭晓了,张五金下山来了,手中提着一个穿迷彩的女子。
那女子已经死了,眼眶中插着一根棍子。
莎莎多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那不是棍子,是一枝筷子。
居然是一枝筷子。
“这是什么巫术?”
是的,她想到的,不是暗器,而是巫术。
“认识她不?”张五金把女尸拖到她面前。
“她是五号。”莎莎看了一眼,点头:“长项是潜伏狙击。”
说到这里,她变了脸色:“我不知道她在这里潜伏,真的不知道。”
张五金看她一眼,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扔下死尸,往夜色中的巴比兰看了一眼,嘿嘿一声笑:“居然能预测到你的剌杀会失败,而且算到你会带我去找她,所以在中途暗伏杀手狙击,这份儿心算,了得啊。”
说着,他扭头看莎莎:“你们总共有多少人,平时都叫代号的吗?”
“是,我们平时就叫代号,我是十一号。”莎莎没有隐瞒:“我们最初有五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了。”
“其她人呢?”
“不知道。”
张五金看她,莎莎身子抖了一下,眼中生出恐惧之色,道:“米切尔实行末位淘汰制,每一个月评分,到月底,分值最低的两个人会给叫走,然后只有一个回来。”
“另一个呢?”
这个方法不算太新颖,关健是莎莎眼底的恐惧让他好奇:“死了吗?”
“不知道。”莎莎摇头:“我只是听说,最末的两个要比赛,胜的可以回来,重新参加训练,但输的那一个。”
她说到这里,连连摇头,满脸惊恐:“我不知道,我没有问。”
她说是不知道,但其实是知道一点的,她或许没有问,但肯定听到过一点风声。
就是那些听到的风声,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子。
张五金暗暗摇头,道:“都是女孩子。”
“是。”莎莎点头:“都是女孩子?”
“该死。”张五金骂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
至于那个五号的死尸,他就没管了。
他喜欢女人,但他也并不是滥好人。
该杀时杀,该扔时扔,不会手软。
巴比兰是个海港城市,相比于圣纳修或者黑山,那自然是大多了,看上去就繁华得多。
虽然半夜里,远远的看上去仍是一片灯光。
不过巴比兰不是哥拿军的地盘,这里有好几股势力,最大的一股,是码头工人党,据说市长就是码头工人党的党魁。
这简直就是黑白不分了,不过这还真就是基本国情。
米切尔的老巢,在城郊一个庄园里,背山靠海。
“米切尔长什么样子?”
看到庄子,张五金问。
“不知道。”莎莎声音有些发涩,她明显在害怕。
“你不知道?”这个回答让张五金讶异:“你没见过她?”
“没有。”莎莎摇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
见到张五金有些疑惑的眼神,她道:“她一般都是用电话下指示,她的声音很独特,我们一听就知道。”
“还真是个神秘的女人呢。”
张五金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她在不在这个庄子里,你也不知道了?”
“是。”莎莎牙关突然格格两下。
她先前鼓勇带张五金来,这会儿到了庄子,眼见要面对米切尔了,她却吓到了。
看到月光下,她惨白的脸,张五金暗暗摇头。
看来恐惧已经彻底占据了莎莎的心,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算了,不必问了。
同时也对米切尔更加好奇,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隔着庄子还有一两百米,张五金把车停了下来,道:“你先在车里呆着吧。”
他说着,下车,回身关门的时候,他笑了一下:“向上帝祈求吧,无论是我死,还是米切尔死,上帝总会答应你的。”
他说着转身,关上门,他的大白牙,成了莎莎眼里最后的残影。
“他的牙真白。”
莎莎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张五金看着庄子,庄子很大,也很漂亮,银白色的月光下,优雅如静卧的美人。
但庄中却杀机重重。
能在中途伏下枪下,庄中岂非是龙潭虎穴。
张五金却夷然不惧。
无论是布布镇,还是红河谷,他都没有直接上阵。
他不是铁人,乱战之中跟人对射,随便一颗流弹,不死也伤。
但这种有掩护物的夜战近战,即便有千军万马,他也不怕。
背手走到庄子前面四五十米处,他蓦地里纵声长啸。
啸末歇,声已起,以闪电般的速度,越墙而过。
啸声犹在庄外回响,他的人已闪进了庄中。
他不必用眼晴,听声辨形,刹时间就除掉了两处埋伏,三名女杀手连他的人影都没看清,还在听着声音往庄外望呢,小命已经归西。
张五金连杀三人,身形不停,两耳如灵敏之极的扫描雷达,周遭百米之内,无论女杀手藏得多么隐秘,全都瞒不过他。
他能听声定位,女杀手们却做不到,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声音又太轻,提着气,脚如落叶形如狸猫,女杀手们完全察觉不到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