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时候觉得是对味蕾的折磨,咽下之后又贪恋那丝丝入心的甜。
慕早早沉默下来。
“早早。”苏言之走出吧台,来到慕早早面前。
慕早早仰起脸望着他,看到苏言之脸上神情很认真。
“这一路走的多么艰难,我们比谁都清楚。我知道小忆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很多事情发生了,我们没办法让时光倒流。答应我,不要再想太多,更不要自责难受,好不好?”
苏言之轻轻抓住慕早早的手。
慕早早想要点头,可她不想欺骗苏言之。说实话,她心里也清楚,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大度的不要去介意。可是昨天晚上的梦却像是一个预兆。让慕早早在心里确信,小忆离去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她没办法对苏言之保证什么,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言之还想要说什么,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原本不想接,听慕早早说:“去看看吧,这么晚了,应该有事。”
苏言之看了一眼慕早早面前的酒,说:“把酒喝了吧。”
慕早早点头,看到苏言之迈步走向客厅。
手机铃声戛然而止,随后想起苏言之的声音,有些急切:“在哪里?好,我现在过去。”
慕早早端着酒杯,从吧台起身,看到苏言之挂了电话,疾步往门口走去。
“怎么了?”慕早早站在他的身后问。
苏言之停住脚步,回身望着慕早早,似是要说什么,又在斟酌该不该说。
慕早早看出他脸色难看,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试探着问:“是不是爸爸那边又出事了?”
苏言之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是阮阮,自杀了。”
“……”
慕早早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身子一僵,手上瞬间失去力道。酒杯自由落体,玻璃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橘黄色的液体撒了一地。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自杀了?现在情况严重吗?”慕早早顾不上砸在地上的酒杯,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奕琛也刚刚发现,在浴室,割腕。”
“我也去。”慕早早迈步上前。
“你得在家照顾时时。”苏言之回身,扶住慕早早的肩,安慰道:“奕琛已经打了急救电话,割腕一般不会死人的,相信我。”
“我们带着时时一起去,我一定要去。”慕早早几乎要哭出来。心里忍不住想要骂雷阮沁,怎么那么傻,干嘛要做这样的傻事。她平日里不是最大大咧咧的一个吗?怎么搞得好像在演韩剧似的,走到了割腕自杀这一步。
想到上一次的时候她说起跟安楠之间的关系,慕早早又忍不住自责。这些年都是雷阮沁在照顾她,安抚她,慕早早又什么时候想过关心一下雷阮沁的感受?
苏言之有些急,仍旧耐着性子安慰:“时时不能去,现在太晚了,而且他还小,不适合看到血腥的场面。你听我话,在家里乖乖等着。我去看看情况,随时跟你说那边的情况。”
“不行,我一定要去。那你在家里照看时时吧,我自己开车过去。”慕早早没有苏言之这么镇定,说话间已经绕过苏言之,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言之往楼上看了一眼,儿子在房间里睡的正香,离不开人;老婆又放心不下好姐妹,不肯留下。一时之间,把苏言之给难住了。
出了这么多事以后,苏言之已经不放心将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里了。哪怕有保镖守着,他还是担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着现在韦德还不知道躲在暗处有什么样的动作,苏言之更不敢去赌。
慕早早手里抓着车钥匙下了楼,拉开车门钻进车里。车子的发动机刚启动,车后座的玻璃窗被人敲响。慕早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苏言之怀里抱着仍在熟睡的时时,站在车后门。
慕早早微微愣神,随即下车,帮苏言之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苏言之轻声对慕早早说:“你坐后面抱着儿子,我来开车。”
车子行驶在通往雷阮沁家的路上。刚才安奕琛又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那头说话声音很大,慕早早坐在后座都能够听个大概。这一次阮阮出事,看得出来安奕琛心里特别着急。
慕早早都有些郁闷了,这两口子明明彼此在乎,可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相爱相杀。他们是觉得这样的爱情才够轰轰烈烈,这样活着才算是有意义吗?
苏言之跟慕早早之间尽管也总是起风波,可大多都是外界不肯让他们好过。这两个人之间可不像雷阮沁跟安奕琛之间那样喜欢没事找事。
车子在安奕琛家门口停下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苏言之接过慕早早怀里的儿子,时时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爸爸抱着他,妈妈急切的走在前面,这里是一个楼道,又不像是他家的楼道。
好奇之下,时时忍不住问:“爸爸,我们还没到家吗?”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从苏家别墅出来的时候,苏言之也理解。想到一会儿进了安奕琛家里,看到雷阮沁血腥的一面,或许会吓到时时,他低眸对怀里的时时说:“一会儿去阮阮阿姨家,你到城城的房间不要出来,我和你妈妈有话对奕琛叔叔说。”
时时黑色的大眼睛闪啊闪,随后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家伙向来敏感,尽管苏言之什么都没说,可时时竟然还是有所察觉。
正当苏言之一时之间没想好该怎么应付儿子的时候,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时时跟苏言之对视一眼:“妈妈?”
苏言之也来不及多说,抱着时时快步上了楼。
房间里,没有看到慕早早的身影。时时已经从苏言之身上下来,苏言之此刻再也来不及顾及他,快步迈向了洗手间。看到安奕琛正拽着慕早早的胳膊,说着:“早早,你冷静点。”
慕早早几乎是嘶吼的:“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安奕琛,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慕早早回过身来,身子有些发抖。
时时站在一旁有些吓到了,弱弱的叫了一声:“妈妈。”
他不是被血腥的场面吓到的,场面并不血腥,或者说,地板上滴的那滩血迹还不足以吓到时时。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
雷阮沁躺在浴缸里,缸里没有水,她也没有脱掉身上的白色睡袍。只是手腕搭在白色的浴缸边缘,顺着手腕有鲜血滴在地板上。安奕琛想要把她从浴缸里面抱出来的,可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急救医生建议安奕琛不要乱动雷阮沁的身体。防止她有其他地方的伤口,肆意挪动会增加危险。
慕早早听到时时的话,面色冷凝的看着苏言之:“把他抱走。”
此时的慕早早,再也没有平日里那么温柔淑女的模样,陌生的让时时眼泪都快出来了:“妈妈。”
安奕琛在一旁说:“早早,我知道你生气,你冷静下来,别吓到孩子。”
苏言之看了时时一眼,知道雷阮沁的样子没有吓到他,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担忧。拉着时时的手,走到慕早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