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微微掏出钥匙,朝空中扬了扬。钥匙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勾着我的心一阵猛跳。
打开门,是入户的照壁,镂空的雕花屏风,一看材料,就知道价格不菲。
转入屏风后,扑入眼帘的是对面的落地窗,遮着厚厚的紫色窗帘。屋中间摆着一套高级皮沙发,沙发对面一堵文化墙,铺着文化石。墙下一台电视,尺寸惊人。
陈雅致局长挽着黄山部长,笑着问:“老黄,满意不?”
黄山部长四处瞧瞧,颔首而笑。
我跟在他们屁股后,偷眼四处看,不敢做声。
黄微微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呼喊着我。
我跟着她进入卧室,一间大得让我张开嘴合不拢的大房。主卧室里配有洗手间、衣柜、电视,居然在梳妆台边,摆着一台电脑。
卧室里窗帘的风格与客厅大不相同,里面一层白色的纱帘,外面是厚厚的粉红色的。一张大床,铺着白云花草相间的被子。床对面墙上,挂着一幅油画,一看就不是地摊货。
“怎么样?满意不。”黄微微得意洋洋地问我。将自己扔到床上,弹起老高,格格地笑。
我点头,赞道:“很好!超出我想象。”
“这里面啊,有我的心血,有小姨的贡献,有我妈的功劳呢。”她朝我招手:“过来,看看我们的床,软不软。”
我伸手摁了一下床垫,立马一股舒坦。
“关门。”她命令我。
“你爸妈还在外面呢。”我低声拒绝。
“叫你关就关。这是我们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黄微微笑着冲门外喊:“妈,我们要说个事,你们自便啊。”
门外的陈雅致局长应了一声,探头朝卧室里看,说:“小风,微微,我陪你爸到下面小区去转转。”
送他们二老出门,黄山部长站在门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陈,好福气。”
我咧嘴一笑。眼前的这个老男人显然有些落寞,女儿有了爱人,就会将对他的爱转移走了。
黄山部长的话,不是嫉妒,是羡慕,是祝福。也像一条小皮鞭,轻轻地抽打着我。
电梯门一关上,黄微微迫不及待拉着我进屋。
她像一条蛇一样缠上来。
屋里暖暖的灯光无比的暧昧,空调机响了起来,热风吹在身上,让人穿不住厚厚的冬衣。
“亲我。”她看着我,眼珠子一动不动。
这景象,我如何下得去嘴?
“陈风,你爱不爱我?”她单刀直入。
“当然。”我十分肯定。
“我问你一个事,你不许生气。”她盯着我的眼睛,小心地说。
“说好的不生气啊。”她笑笑,伸手环抱着我的腰,低声道:“薛冰和我,你要哪一个?”
“什么意思?”我暗暗吃了一惊。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她神情有些寂寥,紧张地抖了一下身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应该有责任感?”
“当然。男人没责任感,不如死。”
“你呢?”
“我一样。”
她叹口气,松开抱住我的手,走到床边趴下去,将头埋在枕头里,一言不发。
“怎么啦?”我挨过去坐下,伸手去扒她的肩。
她拒绝了我的手,瓮声瓮气地问:“陈风,如果两个女人爱你,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幸福?”
我笑道:“这个世界上,爱我的女人最少也有三个啊。”
“什么?”黄微微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我问:“说,哪三个?”
“我娘,我小姨,还有你啊。”我被她的举动引得哑然失笑。
“你娘,小姨都不算。”
“哪就只有你了。”
“除了我就没有了?”
“不,还有一个。”
“薛冰。”
“怎么可能呢!我们早就不爱了。”我心虚地说。心里却像被刀子割了一下。我与薛冰,我们从来就不曾言爱,更不曾说过不爱。
但我爱她吗?我不知道。她爱我吗?答案是肯定的。
“你知道薛冰跟我说过什么吗?”黄微微珠泪欲滴,楚楚可怜。
“她说什么了?”
“她要我把你还给她!”
我头顶像炸响了一个巨雷,顿时六神无主。
“你怎么不说话?”她从我背后抱过来,将头贴在我背上,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说的?”
“就今天。”
“她是晕了头了吧!”我轻描淡写,心里却翻江倒海。
“你以为她今天真是来给我拜年,感谢我吗?”黄微微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撩拔得我心猿意马:“她是来找我要人的。”
“你给不给?”我调笑着问,反手将她搂到胸前来,盯着她的眼睛,坏坏地笑。
“不给!”她羞羞地笑,不敢看我,把头往我怀里钻。
“不给就对了。”我说,低下头,找着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她唔了一声,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我的舌头钻了进去,缠着她的小香舌,一阵亲咂。
吻了一阵,她挣脱我,直瞪瞪地看着我说:“你说过,你是个有责任的男人。”
“是。”我意犹未尽。
“过去是不是,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是。”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我再次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看着她的眉眼,心情如花儿一般开放。
“风,你要了我吧。”她喃喃地道,脸红得像鸡冠花一般。
我吃了一惊,眼前如花的女人,我们除了最后的底线,她的一切,我想熟悉自己掌纹一般。
过去的日子里,她总会在最后关头拒绝我。而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来。
“我们还没举行仪式。”我试探着说。
“你愿意?”
“我愿意。”
“不后悔。”
我麻了麻胆,颤抖着声音道:“老婆,我来了。”
“来吧!”
她摊开自己的身子,像一朵娇艳的花,在铺满白云花草的床单上,次第开放。
一座新房,一场春梦,一段写满了爱情的时光。我拥着黄微微,依着床头而坐,手留恋着她满身的滑腻,舍不得离开半分。
窗外阳光灿烂!这是个少有的晴天。
生活突然美好起来,恍如置身于蜜罐,甚至连屋子里飘着淡淡暧昧的空气,也突然如此美好起来。
这是一块未曾开垦过的处丨女丨地,我种下希望的种子。
大地温柔起来,处处散发出无边的母爱。怀里的女人,把自己托付给了我,突然间,似乎身上增加了无边的压力。
身子疲软下来,像一头刚拖完犁的老牛,我安静地咀嚼着岁月的宁静。
“老公!”黄微微慵懒地叫我,伸手往被子里一掏,吃吃地笑起来。
女人,就像一朵花儿,只要被蜜蜂采过,立马越发娇艳。
“睡着了他。”她抚弄着,把头缩进被子里,又立马钻出来,羞羞的把身子往我怀里钻。
我侧身而起,摸出一盒烟来,还未点燃,被她一把夺过,扔到床底下。
“不许抽烟!”她严厉警告我。
“抽很多年了,突然说不抽,会生病。”我嘻嘻地笑,又抽出一支来。
“奇谈怪论!”她冷冷地说:“过去你抽,我不制止,是因为我资格不够。现在你想抽,不够资格的是你。”
我想笑,看她严肃的样子,只好缩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