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嬉笑道:“不怕,有我小姨在,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小姨叹口气说:“你呀,快三十岁的人了,也该长大了。现在又做了县长,有多少女人会来投怀送抱的,做干部,作风问题很忌讳的呀。”
我不知道小姨还要说什么,赶紧拦住她说:“我去给你烧水。”
“不用了,我给你带来了两件牛奶,早上起来喝一瓶,晚上睡觉喝一瓶。”小姨指着地上的那包沉重的东西说:“要注意身体。”
我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支递给小姨。
小姨却不接,低着头揉她的脚脖子。
我只好拿出吸管插好,递到她嘴边让她吸。
“去把空调打开吧,你这屋里冷。”小姨吸了一口牛奶,含在嘴里却不咽下去。
我挨着她坐下来,说:“冬天开空调,对皮肤不好。我可怕我天生丽质的小姨皮肤变成老太婆。”
小姨侧过脸嫣然一笑道:“贫嘴。”
我伸手搂着她,认真地说:“天地良心,我可是说真心话。”
小姨被我一搂,身子就软了下来,几乎要瘫倒在我身上了。
她慢慢咽下去牛奶,又把嘴唇朝我张开,示意我把牛奶吸管递给她。
我没给她,自己先吸了一口,鼓着嘴巴朝她凑过去。小姨慌忙避开我的嘴,伸手拍着我的胸口说:“你想干嘛?”
我坏坏地笑,双手搂过小姨来,眼睛盯着她看。
小姨避开我的眼睛,低眉敛首的,样子娇羞可爱,宛如小姑娘一般。
我咽下去牛奶,说:“我来喂你嘛。”
小姨轻轻扭了我一把说:“我不要你喂。”
我笑道:“我想喂啊。我小时候,你不也喂过我?”
小姨的脸红了,像极了一朵娇艳的桃花,她低声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呀。”
“是呀,那时候我小,不懂孝敬你嘛。”我说,又吸了一口,径直朝小姨的嘴上递过去。
小姨无奈地轻启朱唇,伸出舌尖在我的嘴唇边轻轻一点,随即缩回去,爬在沙发上格格娇笑起来。
我还想继续动作,小姨却一把推开我,正色道:“小风,别闹了。坐好,我跟你说几件大事。”
小姨很少用这种态度给我说话,因此我楞了一下,咽下口中的牛奶,乖巧地把双手搭在双膝上,正襟危坐,等着她说话。
“你现在是县长了,有些事,你得把握好。”小姨伸手帮我理顺衣服,柔声说:“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上没人照顾。这样不利于工作,我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家了。”
我点头不说话。
“黄微微她妈跟我聊起过几次,希望你们早日在一起,也好了了她们做家长的心愿。这事,你怎么看?”
“我还不想结婚。”我直愣愣地说。
“不为什么。小姨,你看我的事业才刚起步,现在就忙着结婚生孩子,组织会怎么看我?”我挖空心思找出了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事业跟家庭,没有矛盾!”小姨态度显得很坚决:“你结婚了,大家都放心。”
“我不结婚,你们就不放心?”我奇怪地问。
“对!”小姨把脚放下去,塞进拖鞋里:“你不结婚,你妈,我,还有黄微微她妈,都不放心。”
“奇谈怪论!”我忿忿不平起来。
“听话!”小姨柔声说:“结婚了,有个家,岂不是更好!”
“我是真的不想结婚。”我实话实说,眼巴巴地看着小姨。每次我遇到难题,都是她帮我解决,现在倒轮到她来施压我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同时告诉你,黄微微家把你们结婚要用的婚房全部搞好了,就等着你们这对新人住进去了。三天时间,想好了告诉我。”小姨从我手里接过去牛奶,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想好了,春节后就结婚。”
这是什么?逼婚?仿佛晴空霹雳。
黄微微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具体的婚期,尽管我知道她很想有个家。
小姨看我傻呆的样子,心痛地说:“小风,其实我也不想逼你。不过,我看你跟微微的感情不错,两个人也很般配。结了婚,大家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都好说了。”
小姨的话里隐隐含着一种另外的难言之隐。
我从小姨的手里拿过牛奶,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有一个事我得警告你,不许跟电视台的林小溪来往!”小姨口气很严厉,让我一下懵了脑袋。
“她是关培山的女人!”小姨对我的疑惑加了解释:“你今晚在辉煌宾馆请客的事,有人告诉我了。”
我一下明白过来,难怪小姨的电话会在我刚回家的时候响起。仿佛她在我背后安了一双眼睛,我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小姨最终没让我送她,连我下楼松松也不让。她站在我门口,眼睛盯着李莲的房门,故意大着声音说:“小风,做一个好干部,别让你爸妈失望!”
我知道她这话是说给李莲听的。一个好干部的基本标准,就是不贪财,不好色!
李莲的家里静悄悄的,半点灯光也没有。我苦笑着说:“小姨,要不再等等?小米还没到。”
“不用,我就到了。”小姨挥挥手让我回去。
我看着小姨蹬蹬的下楼,心里无限神伤。我聪明漂亮的小姨,就像一株大树一样,随时为我遮盖狂风暴雨。
小姨一走,李莲的房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她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朝我虚弱的一笑,啧啧说道:“你这个小姨,可是个厉害的娘们。”
我白她一眼说:“你也是。”
李莲就满足的笑,压低声音说:“要进来坐坐不?”
我摇摇头,她孤身一人在家,又穿着性感无比的睡衣,我不是怕经受不住她的诱惑,我是怕隔墙有耳。
拒绝李莲,我回到屋里,坚定地关了门。触眼看到刚喝剩下的牛奶,不禁心生涟漪,盯着牛奶的纸盒子,楞楞出了半天的神。
窗外一阵呼呼的寒风吹过,摇曳得枯枝噼啪作响,猛地想起与林小溪的约定,心里顿时颤了一下,赶紧找出,准备给她打。
电话一直响,林小溪一直没接。挂了电话,我的脑海里浮现几种情景。第一个情景就是她遇到了不测,春山县尽管地处大山,街头小流氓地痞却是一个也不少。当年严打,春山县也创造过一次枪毙五个人的记录。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暗暗懊恼自己没心没肺,怎么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一个人在冰冷的大街独行呢?
第二种情景就是林小溪故意不接我电话,她很生气,看到是我的电话,她坚决不接。
如果是这样倒好,只要她没事,接不接电话不重要。
我自己安慰自己,心里却不安,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林小溪不接电话,没有她的下落,我是没办法放得下心。既然我是有秘书和司机的人,有些事,让他们去做,比我自己亲力亲为更有效。
我给余味打,余味接得很快,却支支吾吾的。
我心里恼火了,厉声说:“你在哪?”
余味显然感觉到了我的恼怒,只好老实交代说:“陈县长,我在老残的麒麟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