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简也看见过一次,笑趴下了,摸了摸他的手指,翘起了兰花指,说:“小卿卿,你变了。”
对于这些,周衍卿是无可奈何的,打不能打,骂又没用,能怎样?忍着呗。
家里的人,对他的这种清闲,没有人说一句,周景仰也不说。唯程旬旬最受不了,明明已经入了裕丰,可他明显比之前闲多了,她不懂,旁敲侧击的提醒过几次,但周衍卿明显是不予理会。
只回一句,“你养你的胎,乖乖听话,自会帮你拿回身份。”
程旬旬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也只能憋着,憋着憋着也就习惯了。就像周衍卿忍她,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肚子到了第五个月,就开始显怀了,不过程旬旬也不觉得怎么累,在周家待了近一个月,整个人倒是胖了一圈,脸看起来肉嘟嘟的,肥嫩的很。程旬旬本就是一副萝莉的样子,稍微肥点,整个人就显得萌萌哒。
周亚男爱捏她的脸,她忍不住感叹,说:“五叔,你每天早上起来心情一定很好。”
他问:“为什么?”
“因为旬旬那么可爱。”
他一口水差一点儿喷出来,哼笑了一声,说:“猪也很可爱。”
周亚男白他一眼,拖着下巴,用手指戳程旬旬的脸,啧啧了两声,说:“一脸的胶原蛋白,羡慕,嫉妒!”
周衍卿用余光扫了几眼,程旬旬特傲娇的摇头摆尾的,模样憨厚而又可爱,他忽的伸手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脸颊,手劲稍微大了点,程旬旬哎呦一声,想去打他,他却松开了手,同样啧啧了两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说:“一脸的猪油,恶心,嫌弃!”
周亚男一听,嘴里的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抱着肚子笑个不停。程旬旬气的牙痒痒,片刻,忽然凑了过去,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脸牢牢的贴住了周衍卿的脸颊,蹭啊蹭的,说:“抹你一脸猪油!”
周亚男笑岔气,窦兰英的一声咳嗽,吓的程旬旬一下松开了手,老老实实的坐好,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揉了揉,脸颊通红,而又尴尬。
周衍卿反倒十分无畏,抬头看了窦兰英一眼,微笑的叫了一声妈,也没什么避讳。
那一次之后,他也捏上了瘾头,总是找各种由头捏她的脸,捏完了自己就笑,约莫是觉得她挺可爱的。
陈聿简同容政吃饭,容政就纳闷,说:“老五最近怎么那么难约?很忙吗?”
“忙啊,忙着回家带孩子。”
“啊?程旬旬生了?”说完,又觉得特好笑,说:“你唬我呢,才五个多月,生什么生。”
陈聿简笑了,说:“程旬旬不是孩子么?最近一门心思逗她呢,修身养性,没空跟我们聚。”
容政也跟着笑,摇了摇头,说:“这样也好,跟自己的老婆谈恋爱也不犯法,名正言顺的。”
陈聿简笑而不语。
这天下午,程旬旬发现周衍卿的一对相思鸟奄了一只,她拿起小棍子,戳了两下,两只爪子蹬了蹬,翻了个白眼,没有什么反应。
“卿卿。”躺下的是只母的,程旬旬给它取名为卿卿,叫了半天没反应,而那只公的,在一旁上蹿下跳,似乎急的跳脚。
程旬旬又弄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这下子就着急了。这可是周衍卿近期的‘挚爱’,每天出门都要跟她嘱咐一遍,如何投喂,投喂多少,并且让她没事儿别碰。
然而,他说不碰就不碰吗?程旬旬每天都碰,碰的不亦乐乎。
她急匆匆的抱着鸟笼冲了出去,正巧就撞到清嫂了,打翻了她给她送来的补品。
“对不起,对不起。清嫂我得出去一趟。”
今个是周末,晚上是家族聚餐,清嫂正忙活着呢,这不抽空才上来给她送补品,这一下子给打翻了,不免有些许的恼怒,微微皱了一下眉,弯身收拾残局。依旧是好声好气的说:“什么事儿啊,这么毛毛躁躁的,怀孕了别乱跑,知道吗?”
程旬旬急的不行,说:“卿卿要死了,我必须要出去一趟,我要去看兽医。”
“什么卿卿啊?”清嫂抬头,就看到她怀里抱着的鸟笼。
傍晚,大宅内陆陆续续来了人,逐渐热闹了起来,周衍卿回来的时候,特别不凑巧,碰上了周衍臻和安盺。周衍臻如今算是被发配边疆,但他看起来依旧是容光焕发,意气风发的,心情似乎不错。而立在他身侧的安盺,打扮得体,笑容浅淡,只用余光看了周衍卿一眼,脖子上系着丝巾。
若是不知道安盺脾性的人,自然不觉得什么,但偏不巧,周衍卿知道,安盺最不喜围围巾,丝巾也一样。不管天气有多冷,她的脖子总是光秃秃的露在外面,他以前问过,她便笑嘻嘻的说:“因为我的脖子好看。”
说完,就窝进他的怀里,说着好冷。
“好久不见,老五。听说你最近住在大宅里?”
周衍卿将目光转向了周衍臻,微笑的点了一下头,说:“是啊。四哥真是对我关爱有加,时时刻刻都注意着我的动态。”
周衍臻微笑,“关心弟弟是应该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屋子里闹哄哄的,周衍卿过去一一打了招呼,环顾了一圈才发现程旬旬竟不在其中,照理说这种场合她是不应该躲在房间里的。周亚男在跟小孩子玩,他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问:“旬旬呢?”
“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她,也不在楼上。刚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清嫂说她想一个人待着,一会就回来,也没告诉我这人在哪儿。”
“噢。”周衍卿点了一下头,便没再多问,只过去同他们聊天了。
不多时,外头竟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周衍卿眼尖看到了清嫂拿了雨伞兀自往后头走,他快步过去,在走廊上,摁住了清嫂的肩膀。
她一回头,眼神闪烁,“五爷。”
“她人呢?”
“应该在后头的院落里散步,雨大了,我得给她送伞过去,不能再着凉了。”
周衍卿伸手将她手里的伞接了过来,说:“我去吧,你忙你的。”
“这……”清嫂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周衍卿正准备走,清嫂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臂,说:“五爷,任何事儿,咱们都好好说,心平气和的说,旬旬那丫头其实挺难过的。你也别问我什么事儿,一会你见了她,她自己会告诉你的。”
周衍卿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也没多说,只看了清嫂一眼,就拿着伞出去了。气温日日降,一日比一日冷,这雨一下,就更冷了。周衍卿出去的时候,正巧周宅内的灯光亮了起来,路灯一排排的亮过去。
雨幕中的周宅,也是别有一番景致。周衍卿一路过去,院落里没找这人,花房里也没有,游泳池附近更是不会有,随即他就去了果园,离别墅挺远,这儿种了几亩草莓,撘了棚的。栅栏门开着,周衍卿便知道这人在这儿了,里头没有灯光。
“是谁?清嫂吗?”程旬旬的声音从其中一处棚内传来。
“是我。”周衍卿一边说,一边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本以为她还会多说几句,然而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程旬旬一下就没了声,一句话都不说了,周衍卿皱了一下眉,站住了脚步,说:“在哪儿?”
没反应,周衍卿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出个声,我好辨别。”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