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诀:“……”
苏诀提着裤腿坐过去,两个男人并肩,关略那边都是烟味,弄得苏诀有些不悦地用手煽了煽。
“抱歉!”他最终还是配合将烟掐了,伸直一条腿,问,“聊什么?”
“聊你以后打算处置唐唐。”
“唐唐?”这称呼对关略而言有些刺耳,“我记得以前唐稷也喊她唐唐。”
“嗯,你连这都有意见?”苏诀冷笑,“不过你可以继续叫她沈春光。”
“说说吧,你以后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你跟她,总得有个了断!”
“了断?这词不合适,我不会放她走。”
“可她若是自己想走呢?”
“也不放!”关略有些觉得烦躁起来,妈的这是他跟那姑娘两个人的事,这男人插什么嘴。
“不是,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他不禁皱着眉问。
苏诀也不喜欢兜圈子:“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你们不合适,你看她因为你吃了多少苦?好几次都差点把命丢了,你还不打算放手?”
“不放手!”关略烦躁地又拿了烟出来抽,可点了几次也没点着,他只能将烟夹在手里,“我也记得我跟你说过,她是我女人,她的生死我会负责任!”
“负责任?要这次醒不过来你打算怎么负责任?”苏诀口气很冲,他原本也不是脾气很温顺的人,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又开始了。
关略手里捻着烟,心里糙,说不上来的怄气,最后干脆站起身。
“怎么负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说完他就走了,留苏诀一人坐在那里。
小茹中午查完房刚准备偷个懒,抬头却见关略从安全门里出来,沉着脸,一身煞气,嘴里还叼着烟,只是没有点。
两人迎头一撞。
小茹故意“嘶-”了一声。
“是你?”
“……”关略没理,错开她想过去,小茹却硬要追上前。
“喂,你等等我!”
小茹追着关略一起进了电梯,那根烟还被他叼在嘴里。
小茹发现这男人叼烟的时候眼梢总会稍稍眯起来一点,里面淡淡凉凉的光便聚得更拢,身上还是那件半旧的皮衣,里面是黑色针织衫,面料柔软。所以能够熨合地贴着他的肌肉纹理,从胸到腹肌的线条相当明显。
好像摸一下啊,小茹觉得手感肯定一级棒。
“你跟着我干嘛?”关略突然低头朝小茹刺了一眼。
小茹也不生气,嘿嘿笑着:“想抽烟不?”
“我给你找个好去处!”小茹说完便自己摁了电梯,顶层,带着关略从安全出口进去,上楼,宽阔的天台,上面铺着黑色的防水地胶。
“就这,抽吧。没人会管你!”
关略看了看,天台上除了一些水管之外空无一物,风很大,但视野不错,果然是抽烟发闷的好去处。
“你不需要上班?”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护士也是人好吧。”小茹抱着手走到关略身边去,她个子不算高。只有一米六出点头,穿着平底鞋显得身材很娇小。
关略也不怎么爱搭理她,不过小茹就喜欢他这点,酷炫得要死。
“喂,你真不记得我了?”小茹又问。
关略已经掏出打火机在点烟。
“嗯。”他嘴里含着烟,敷衍。
小茹转头看他。妈的这男人点烟的样子都这么帅。
“真不记得了?”
关略已经将烟点上,抽一口,噗出烟来,转身低头看着小茹:“小姑娘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小姑娘?我都二十四了。”
好吧,关略又不说话。
小茹反正已经习惯了他这么冷飕飕的样子,完全不介意:“喂,我可记得你,也记得你那位不好伺候的沈小姐。”
“还有,你叫啥?我听他们好像都喊你九哥,这是你在道上的名号,还是你在家里排行老九?”
问题还挺多。关略一句话都没吭,自顾自抽烟。
他心里正烦着呢,为了刚才苏诀跟他说的话。
小茹见他脸色阴着,也就没再多问,站旁边贪婪地看他的侧脸,艾玛简直一百八十度零死角,身材好。五官好,还浑身都透着那股子劲,再加上关略近期一直在医院,不修边幅,胡子拉渣,颓靡又冷酷,叼着烟站在风口的样子简直让小茹痴迷。
“喂……”小茹忍不住又出声,“我听说你那位沈小姐今天早晨醒了?”
“恭喜啊,不过好像情况还没有完全稳定。”
“但你说她都被你折腾得只剩半条命了,回头好了她还愿意跟你么?”小茹随性地扯皮,扯哪儿算哪,她现在就想跟关略套近乎,即使他不爱搭理自己也没事,可这句话说完旁边的男人猛地转身,一个冷光扫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我…”小茹无端被他那双眼睛刺得背脊发寒,“哪儿又说错了?她都被你弄成那样了,正常姑娘谁还愿意跟你?”她不怕死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面前男人脸色发青,手里的烟都快被他捏碎了,却听到面前小姑娘怯生生的一句:“要不…要不咱俩试试?”
关略:“……”
这不纯粹扯么!
他将眼底寒光一愠,随即归于平静。
“有病!”
等小茹反应过来时关略已经推开顶楼的小门下去。
“诶…”她在后面追,可关略长腿下楼走得分外快,等她追到楼梯口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
“妈的什么叫有病?你才有病呢,还不承认!”小茹站楼道里也跟着骂了一句,可回想关略叼着烟站风口里的样子又觉得特过瘾。
就这样的男人,跟他来一次是什么滋味呢?
妈呀~~小茹想想脸上就开始发烫,“滋溜”一声也跑下了楼去。
大过年的柳婶要放几天假,沈春光又刚醒,正需要人手照顾,宅子那边好多下人也都回老家了,所以一时调不开人,只能临时在医院找了一护工来顶替几天。
护工也是一四五十岁的大婶,云凌本地人,在这医院当护工十多年了,照顾这种卧床病人的经验还算比较丰富。
关略进病房的时候那护工也刚到。
“先生…”
关略睨了眼床上,帘子拉着,没什么动静。
“睡了?”
“嗯,吊针拔了,刚睡着。”
“那你出去吧。”关略不喜欢屋里有陌生人呆着,护工乐得清闲,转身便拿了外套出门。
关略轻着声将帘子拉开一点,床上的人果然已经睡着了,不过总算换了一个睡姿,现在是侧躺着,刚好将脸对着关略,那边受伤的右手被她小心地搁在被子上。
手上包的纱布有些发毛了,黄色药水和碘酒从纱布缝里渗出来。
关略又细细地喘了一口气,想抽过椅子坐着,可一动床上的沈春光便皱了下眉,她现在是醒了,睡不安稳,所以一点动静就很容易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