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我三舅爷,大舅爷还在瑞士呢,估计嘿嘿快挂了吧,一百大寿是过不来啦。二舅爷死的最早,是我小小表姐慕容嬅的亲爷爷,和我妈妈的爸爸是一个人……”
陈梦蝶跟沈浪唠唠叨叨,并非是故意介绍给沈浪,而是她自己都分不清表亲慕容家的辈分。三个百岁高领的舅爷,舅舅阿姨一大堆,表哥表姐排成队,走在马路上不一定认得出来。
在医院时陈梦蝶和沈浪说过,慕容家族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移居海外,做的是家族连锁超市生意。现在三舅爷回到国内,小小表姐慕容嬅是负责江陵招商银行的。
怪不得山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中式的风格,确实西式复古的装饰。不过这么大的山庄,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大家族才能拿得起来。
“那家里还真就没有管事得了,你表姐呢?”
“我表姐整天那么忙,怎么会回家哇,她都住在市里的好哇啦。”
“那你跟这儿捣什么乱?”
“治病哇。”陈梦蝶说着挺挺胸,“我三舅爷哮喘的厉害,过来瞧瞧哇,我妈让我过来的。”
“停停停,你妈是三位老人中谁的女儿?”
“我三舅爷的哇。”
沈浪倒吸一口冷气,说:“大姐,那个这种关系,一般叫外公或者姥爷。”
“不对不对,我叫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错呢。呃,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小表姐是二舅爷第四个儿子的女儿,我妈是三舅爷,三舅爷?”
陈梦蝶歪着脑袋愣了半天,半天才委屈的睁大了眼睛:“我去!乱了乱了,反正就是叫三舅爷!”
沈浪也呵呵的笑了,估摸出大概是怎么回事,猜不错的话,陈梦蝶的外婆,应该是她口中几个年近百岁舅爷们的妹妹,只有这样才有一个“舅”字,亏得这丫头乱成这样。
“你三舅爷既然不方便见客,那我就走了。”
“别走啊!今天好不容易周六休班,还要替妈妈来看望三舅爷,一会儿呢,我就能解放了,出去请你吃饭怎样?”
“呃,守着这么大的庄园,没饭吃?”
“你不知道哇啦,三舅爷吃的清淡死,我要吃肉!”
沈浪掏手机看了看时间:“那好,现在是下午三点,等几个小时顺便送你回市里。”
“等一等喔,我去和三舅爷说一下哇。”
陈梦蝶小疯子似的从偏门跑出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偏门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两个人。
果然,陈梦蝶扶着一位头发斑白,面带疲倦的老人,虽然苍老,但是目光却能洞察人事。近百岁的高龄,行动不仅不便利,脸上也满是褶皱,清瘦的跟来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三舅爷!小表姐说的就是他哇啦。”
老人徐徐抬头,看了看沈浪,咳嗽了两声,说:“坐。”
沈浪没去搀扶,独自坐在沙发上。
“小朋友,伞兵刀四号b版秋夜在你手里对吗?”
这是沈浪第一次听到伞兵秋夜的全称,按照慕容嬅所说,十六把绝版名刀,全部出自于他们家族之手,只不过现在为什么要回收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沈浪也知道,自己被鬼灵精怪的陈梦蝶出卖了,不是不见客吗,这丫头专门回去告诉这老头儿自己手里有东西。
“是。而且三棱刺在我朋友那。”
“喔,咳咳,三号断刃h版,嗯我听说一些。”
老头儿有些弱不禁风,咳嗽起来都怕连肺咳出来,即便是这样,依然说了句冰冷冷的话:“开个价吧。”
“那还真抱歉了,刀是我替另一个人保存的,非卖品。”
“哦。怪不得慕容嬅说等你死了才能拿回来,那你抓紧时间死,尽量死在我前面。”
沈浪暗哼一声说:“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您说对吗?”
“不能这么理解,拿着刀的人总会一死,不管是命中注定还是诅咒,事实如此。我只想在死之前,完成祖上的遗愿罢了。”
老人话锋一转,突然笑了:“脚站的那么牢,是防止我杀人取刀吗?”
“是。”沈浪实言相告,“而且很期待。”
门口带路的小伙儿听见沈浪这话,走了进来。
老人瞥了他一眼:“没事的,杀了他也无益。”
沈浪冷哼道:“阁下言外之意就是随时随地都能取我性命了?”
“嗯,这有很么好质疑的。”
这位山庄家主西方长大,称得上是半个贵族,骨子里那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感觉,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逝。
“那对不住了,晚辈今天多有得罪。”
“你为何非要送死呢,年轻人?”
沈浪不等他说完,飞速提拳扑了上去,在距离老头一米开外,突然转身,和那个飘然而至的小管家对上这一拳。
沈浪的一拳刚猛利落不加任何隐瞒,全力攻击,明明丝毫没有大意,可场面略显难看。只见那个小管家仍然背着手在身后,踢腿搪下沈浪的拳头,面不改色,倒是沈浪踉跄后退了一步。
动作是连贯的,一拳一脚之后,跟上第二拳已经呼啸而至,带着一股气浪般的劲风,重重的击向小管家。
又是捧得一声,依然是硬碰硬。然沈浪愕然的是,这家伙纹丝未动,跟跳爵士舞似的,换了条支撑腿而已。
“天琊山庄里,小策最是低能儿,年轻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现在懂了吗?”
沈浪冷哼一声,伸手要摸刀。
老头却道:“还是别动刀,切磋一下即可。况且,慕容家的孩子这十六把刀玩得比谁都厉害,还是省省吧。”
这惊心动魄的两拳,或许在陈梦蝶眼里什么都没看见,但参与的两人却各怀心思。这个小管家其貌不扬,伸手却如此了得,而且他所展示的都是基本功,速度力量敏捷度超乎沈浪的想象。
“别打架哇!”陈梦蝶吆喝说。
小管家方才放下高抬腿,抄着兜对沈浪说:“混蛋,疼死我了,再敢放肆,小心我揍你。”
“要揍我估计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小兄弟,腿疼就别忍着,阴天下雨再做下病,你们家主子可没有白药给你上。”
沈浪话虽然这么说,多半是来撑场面,自己的胳膊何尝不疼得入了骨头缝,跟这小家伙打下去,恐怕会没完没了,本来自己也没打算在这里闹事,只是试试慕容家的实力。
“无趣,还是回去晒太阳咯。”老人转身要从侧门离开。
“对了老爷子,我的钢琴弹的如何?”
“一般,嘈杂、毫无章法。”这是老人给沈浪的评价。
陈梦蝶出卖沈浪一次,马上帮他说话:“三舅爷,你怎么这么苛刻哇,我听着不是听好听的吗。”
沈浪也承认自己弹琴不怎么样,不过他好奇的是那架新旧时代交替的钢琴来源。
“老爷子,那琴您是从哪儿得来,不巧我有一位朋友,也有这样的一架琴。”
老人转身漏出个微笑,道:“那咱们看到的肯定是同一架琴。世界上没有两棵相同的树,也就没有两架相同的钢琴,我这琴同样是回收而来。”
“呵呵,不会是从穆霏烟手里收购的吧?”
“谁说不是呢,前两年去阿姆斯特丹,恰好听了场不错的交响乐,小姑娘弹得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为了避免糟蹋东西,我就把琴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