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硬着头皮把手伸过去,尴尬的说道:“那我试试!”
夏津钟递给华子一块鱼肉,又给黑豹犒赏了一块大的,这才拔了一块,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华子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咬了一口鱼肉,顿时腥味扑鼻,心里、嘴里不是滋味,干呕了几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他坚持囫囵吞枣,把鱼肉咽进肚皮里。
再吃第二口的时候,华子感觉好多了,居然觉得回口有一丝清香,渐渐的,他由囫囵吞枣改成了细嚼慢咽。
夏津钟看着华子的模样,舒心的笑了。他心想:不管怎样,活着就有希望,既然谁能流出去,我们,总会找到出去的路!
从燕子关撤回金都的弟兄们第一时间见到了简冰,他们齐刷刷的在简冰面前跪下了,齐声喊道:“简冰哥,你惩罚我们吧!”
简冰叹了一口气,挨个扶起了弟兄们,说道:“燕子关我也闯过,与你们的遭遇大同小异,我被坤哥赶回来了——弟兄们,这不怪你们,只能说,你们与我一样,都是幸运的,遇到了好哥哥!”
众人无不垂泪,有人转告了夏津钟最后的话,他说:“简冰哥,津钟哥让我们转告你,不要再派人去燕子关了——”
听罢此话,简冰的心情沉重,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都赶紧吃饭去,折腾了一天,水米未进,有啥话,等填饱了肚皮再说!”
“谢谢简冰哥!”众人退下之后,简冰的身体突然间像抽空了一般,呆呆的陷入了沉思。
这两天,他又何尝不是像弟兄们一样,生活在自责之中,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坤哥牺牲了自己,把他撵回了金都,让他得以活命。燕子关的凶险、扑朔迷离,简冰又如何能不清楚,可是,真的就这样放弃寻找大哥,以及兄弟们么?让他们死了也要流离在外,于心何忍?
简冰一想到这些,心就疼痛难耐,不得安宁,他觉得自己唯有做好每一件大哥和坤哥托付的事情,才能回报他们,有一天,才有脸去地下与他们相会。
简冰第一次在心中承认,大哥纪闫鑫,坤哥纪闫坤,以及齐云、夏津钟、华子等人,是真正的没有了,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
事到如今,简冰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真正的担起大哥的责任,管理、处理帮中一切事务。
咚——咚咚——
简冰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他正襟而坐,喊道:“进来!”
“大哥,有消息了!”一个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小伙子推门走进来。
“阿权,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每次说话都没头没尾的,多说几个字,会掉你两斤肉?”简冰疑惑的盯着阿权,对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这说话简短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每次都被老大们数落,这么多年却从未曾改变过。
在大脑里组织了片刻,阿权才说道:“我们捉住了人贩子疤子和他的女人,据他的女人交代,杨小暖被疤子卖了,具体卖到哪儿了,疤子不肯开口!”
“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软硬兼施!总之,我只想知道杨小暖的下落!”简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圆睁。
“是,简冰哥!”阿权正想退出去,简冰却喊住了他,严厉的说道:“从今往后,喊我大哥!”
“是,大哥!那我去了?”阿权从新称呼后,退出门去。
简冰深深叹了一口气,大哥和坤哥死了,从此刻开始,他就正式接任纪闫鑫委任的纪闫坤大哥的位置,成为黑雕帮新任大哥。
第二百三十九章一念之间
疤子和他的女人琴子分别关在一间屋子里,琴子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末了,她向简冰哀求道:“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饶了疤子吧?”
“饶了他可以,但他必须告诉我们,娃儿卖到哪儿去了!”简冰冷冷的说。
琴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用膝盖行走,一步一步靠近简冰,眼泪汪汪的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让疤子把小暖的下落说出来,你让我见见他!”
简冰思索了片刻,命人把疤子押进来,疤子一出现在门口,琴子就跪地爬过去,声泪俱下的哀求道:“疤子,你就说了吧?求求你了!”
“去你妈的,琴子,老子算是看白你了!”疤子抬起脚把琴子踹倒在地上,琴子的脸上挂着泪珠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啪——
疤子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简冰的手扬在空中,眼瞅着又要落下去,琴子不管不顾的爬过去,抱住了简冰的腿,仰起脸,满眼哀求。
简冰放下手,指着疤子骂道:“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在老子面前,还敢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是看在你女人的份上,分分钟放倒你!”
疤子恶狠狠的瞪了琴子一眼,抬头盯着简冰,不屑一顾的说:“要杀要剐,随你!”
“哟呵——嘴还挺硬!”简冰冷笑了一声,低头对琴子说:“看到没?不是我不饶过他,是他自个儿不要命!”
“大哥,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说的,他若不说,我替他去死!”琴子泪眼婆娑,不停的给简冰磕头。
而后,琴子抬起头,额头上满是血痕,她渴求的望着疤子,哭诉道:“疤子,难道你的心是铁打的吗?我跟了你十年——整整十年,从黄花大闺女到现在,你给过我好脸色看吗?女人这辈子图个啥呀——我不求你给我荣华富贵,只求你平平安安的——”
疤子脸上的刀疤抽搐了一下,琴子继续声泪俱下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可是,我的心里有你——我们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我不要你去死,不要我们的娃儿生出来就没有爹——”
琴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击在疤子的头顶,令他头脑发蒙,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跟琴子生娃儿,但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间是愉悦的。
疤子忽然间明白了,原来自己对琴子非打即骂、不冷不热的态度,并非代表自己不爱她,这个女人,早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正因为知道她不会离开,所以才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疤子,难道你连自己的娃儿也不要了么?我们有罪,娃儿没罪,他是无辜的——”琴子痛哭流涕,无力的趴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在抽泣声中上下起伏。
疤子的脸黑得像抹了锅烟子,许久才吼道:“琴子,你起来,我说就是了!”
琴子喜极而泣,幸福的望着疤子,阿权将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疤子说:“我只晓得买走小暖的是一个姓何的老板,当时是朋友引荐的,至于他住哪里,我真的不晓得!但是,我敢打包票,那家人有钱,绝对不会亏待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