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纪闫坤这么一搅和,齐云和纪闫鑫之前的谈话无法在继续下去,两个人都盯着纪闫坤的脸,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彻底醒过来。
等了许久,纪闫坤的嘴巴不再动弹,又陷入了沉睡状态。
纪闫鑫这才像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跑出去,不一会儿,领着大夫再次进来。
大夫拿着小手电筒,一只手扒开纪闫坤的眼皮,检查了一下,说道:“他还处于深睡眠状态,一会儿去拍一个片子,看看颅内血块吸收得怎么样了。”
“大夫,他还有多久才能醒过来?”纪闫鑫焦急的问道。
“随时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关键是看他自己的毅力。”大夫说完话,准备离开,却被纪闫鑫拦住。
“大夫,你说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那是什么情况?”纪闫鑫想要弄清楚事实。
“永远醒不过来,也就意味着他成了植物人,没有任何意识,但他的内部脏器都是存活的。家属要有心理准备!抱歉,我还有事,有什么发现,你再叫我。”大夫讲完话,转身离开。
纪闫鑫嘴里絮叨着:“植物人——阿坤会成为植物人——那不是活死人嘛?”
“老弟,别难过,大夫不是说了,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么?”齐云安慰道。
“大——大哥——”就在这时,纪闫鑫和齐云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纪闫坤的声音,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盯着他。
第二百二十四章寄人篱下
杨智建拖着娟儿,娟儿拉着柱子,精疲力竭的走到一个农家小院门前,他们忍饥挨饿,口干舌燥行了了大半天,从太阳刚露头,走到了太阳当空照。
咚——咚咚——
杨智建敲响了院门,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嘶哑的男声:“谁呀?来了——”
一阵懒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嘎吱一声,门开了,妮子哥皱着眉头,睡眼惺忪的望着门外的人,问道:“你们找谁?”
杨智建赶紧上前两步,拍了拍妮子哥的胳臂,指了指自己。妮子哥定睛一看,瞌睡虫顿时被赶跑了,脸色突变,骂道:“你来干啥?你还有脸来?”
杨智建空长一张无法辩解的嘴巴,手做着各种姿势,无法解释清楚。
妮子哥气愤的把目光投向娟儿和柱子,看得娟儿全身发冷,下意识的把柱子挡在身后。
妮子哥趿拉着拖鞋,迈出门槛,两大步走到娟儿面前,咄咄逼人的盯着她,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是谁?”
娟儿看着妮子哥冰冷的面孔,深知不受他的欢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杨智建把娟儿拉了一把,挡在妮子哥面前,焦急的望着他。
妮子哥看到杨智建如此护着这个城里打扮的女人,顿时火了,骂道:“杨智建,你啥意思?领着婆娘、娃儿来恶心我们吗?滚!权当我家妮子瞎了眼——你个狗娘养的,地地道道的陈世美!”
起初,娟儿一头雾水,现在总算听明白了,杨智建和那个叫妮子的女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惹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他横眉冷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娟儿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毒蛇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即,她嘲笑自己:李娟啊李娟,你生个啥气?你是杨智建什么人啊——人家跟哪个女人好,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杨智建心急如焚,苦于难以解释清楚,翘首往里张望,目光穿过院子,停留在堂屋门口,他多希望妮子能出来,替他解围。
杨智建心想:妮子啊,你赶紧出来,无论怎么样,先把人收留了,喝一口水,吃一顿饱饭,哪怕怎么惩治我都行!让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行!
“你们赶紧滚,我家不欢迎你们!”说话间,妮子哥已经退到门里,双手各自扶着一扇门,准备关门撵客。
一直躲在娟儿身后的柱子,早已忍无可忍,拉着娟儿,说道:“妈,我们走,有什么稀罕的,一座破院子有什么了不起!”
“柱子,你怎么说话的?别说了!”娟儿回头,严厉的批评了柱子的口无遮拦。
杨智建很是尴尬,为了娟儿和柱子,他还是厚着脸皮挡住了就要关上的门,用力与妮子哥对抗。
一个在门里要关门,一个在门外阻挡,门关不上,也开不了,妮子哥气急败坏的骂道:“杨智建,你***是土匪哦?老子家里穷,没得东西让你打劫!”
杨智建无法跟妮子哥耍嘴皮子,只能用力抵抗,刚开始,他还能把握力度,后来把持不住,用了蛮力,妮子哥终是敌不过,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杨智建也随着惯性冲到院子里,险些从妮子哥身上踩过,跑了几步才停下来。
杨智建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妮子哥,一脸歉意。
“哥——谁来啦?这么吵,还让人睡觉不?”妮子挺着肚皮扶着堂屋门槛,看到哥哥躺在地上,大惊失色,笨重的跑过去。
杨智建从听到妮子的声音的那一刻起,就用目光迎接她一路跑过来,最后,目光锁定在她隆起的肚皮上,一脸惊异。
“哥,你咋啦,快起来!”妮子扶哥哥起来,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呆立的杨智建。
妮子哥从地上爬起来站稳,妮子这才抬头冲着杨智建骂道:“你是谁呀?居然打上门来了——”
话还没说完,妮子就如同突然断了电的电动玩具,停在那里不再动弹,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杨智建,充斥着怀疑。
“妮子,进屋去,不要理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我这就赶他们走!”
“他们?”妮子嘴里呢喃着,慢慢的把目光移到院门之外。
娟儿和柱子正盯着她,娟儿的目光及其复杂,柱子的目光充满好奇。
妮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悲伤涌上心头,慢慢的朝后退了两步,脚后跟却绊在突起的青石板的一角上,身体朝后仰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智建飞身上去,拦腰拖住妮子的身体,才不至于让她跌倒在地上。
这一瞬间,娟儿的泪水滚落下来,娟儿的目光凄楚,心像被锋利的刀活生生剐去了一块肉,痛得失去了知觉。
杨智建扶妮子站好,刚刚经历了惊吓的妮子抬起手,咬紧嘴唇,冲动的给了杨智建两耳光,泪流满面的骂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死了——”
杨智建默默的垂下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妮子的肚皮上,他不敢抬头与她的目光相对。
杨智建的内心世界异常复杂,他心想:难道妮子的肚皮里,揣的是我的种?
这个想法令杨智建既高兴,又痛苦——高兴的是,自己有儿子了;痛苦的是,替他生孩子的,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