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是他的一枚棋子,是他埋在铁蛋身边的一颗定时丨炸丨弹,有朝一日,定然会发挥她强大的威力,那种杀伤力,是不可预估的。
顾远山在单位的里看到过离婚的同事旁若无人的争吵,只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也有的是为了推卸孩子的抚养责任。无论他们因为什么争吵,在他看来,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并非真的爱孩子,从未曾真正替孩子设想,而是把孩子作为战斗的武器。他们,都很可耻,跟如今的自己一样可耻!
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顾远山变得很有耐心,加倍的宠溺小暖。小暖每日穿着漂亮的新衣,骄傲的走进教室,对同学的态度越来越不友好,方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在心里嘀咕:这个杨文铁,难道是一夜暴富,即便一夜间钱多得花不出去,也不至于教育孩子的理念一夜间变得彻彻底底吧?
她对小暖的改变堪忧,人要学好不容易,要学坏,太容易了!
她工作繁忙,总也抽不出时间去家访,再则,心里也有些不舒坦,心想:教育孩子是家长的起码责任,家长都不急,我急什么?
这样一来,小暖的事情也就搁置到了一边。
这天,方老师终于看清楚了送小暖来上学的,竟然与金都市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原来的市长——顾远山长得有几分相像。她不敢确认,找了小暖询问才知道,原来顾远山是她的干爹。
方老师的大脑里产生了另一种认识,人家有这样的背景,宠溺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瞅瞅哪个有权、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是被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长大的。
了解了实情,方老师对小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看她不再挑剔,觉着哪儿哪都好,甚至也开始有偏向性的照顾她,宠爱她。
小暖开心极了,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住进大房子,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干爹疼爱、老师喜欢;真的是太好了!
刚住进大房子的时候,她有些怯生,想家,想爸爸,夜里还哼唧哼唧哭两声;现在不一样了,在她的心里,那个贫穷的家在她的记忆里渐行渐远,爸爸的模样,也一天天模糊了。
铁蛋抽空去看过小暖一次,看到她玩儿得很开心,看样子,顾远山把她照顾得不错,他也就没多想,安安心心的回家了,把心思都花费在照顾谢雨涵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身上。
铁蛋娘的手伤还没好,铁蛋爹又是个粗人,下地干农活是一把好手,让他进厨房,简直是赶鸭子上架;里里外外,就得铁蛋一个人张罗,的确把他忙得晕头转向。
以往照顾小暖的时候,他还应付得来,这下可是多了两个小的,加上一个大的,一早忙到晚,只恨分身乏术。
他在心中感谢顾远山,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帮他分忧解难,他甚至都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仿佛一直以来,他们还是无酒不欢、无话不谈的哥们儿。
他觉着:小暖在顾远山那儿,我放心!
尽管这样想着,他对小暖的爱却一点儿也没减少,他也时常提醒自己,要多去看她,等到忙完了,就接她回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雨涵出院回家了,铁蛋依旧脱不开身,接小暖回家的日程一拖再拖。
顾远山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身边多了个小喇叭,倘若突然不见了,反而会觉得冷清。再则,他觉着,时间越长,越利于他培养小暖争强好胜的个性,只有让她变得跋扈,铁蛋的家才无宁日。
第一百零九章玉石俱焚
杨智建一鼓作气爬上山头,随处可见早已凝固的血迹,以及冰冷僵硬的尸体。
这里是一个刚刚历经了杀戮的战场,阿黄不知去向。
没有人声,没有犬吠,唯有凄冷的风吹动树枝发出的沙沙声。
从遗留现场可以判断出,敌人溃不成军,阿黄是胜利的一方。可,它跑哪儿去了?杨智建不免为它担心,他心想:阿黄有没有受伤?会不会责怪我没有与它并肩作战?会不会笑话我是一个逃兵?
他采取地毯式搜索,仔仔细细的勘察现场,寻找阿黄的蛛丝马迹。
突然,他从枯黄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块皮肉,小心翼翼的拾起来,皮肉已经被风刮得失去水分,卷在一起,上面,长着棕黄色的长长的毛。
杨智建心中一紧,阿黄受伤了,不知伤势如何?它现在在哪里?
他不再管那些横着、竖着倒在地上的人是死是活,他唯一关心的是阿黄的安危!在他的眼里,那些人,都是些拜于权势和金钱脚下的刽子手,死有余辜。
眼瞅着太阳落山了,山里的夜来得较早,他加快了速度,想要在山里的夜晚寻人寻物,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天际,天色暗下来,杨智建还没有找到阿黄的其他痕迹。他望着天空,今夜月光惨淡,林子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他摇头叹息,极不甘心的朝之前与娟儿一起躲避的山洞摸黑而去。
嗷——呜——嗷——呜——
离山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传来一阵类似于狼嚎的叫声。杨智建提高了警惕,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传出的方位,很快,他断定这声音来自山洞的方向。他的心里嘀咕:莫非那畜生鸠占鹊巢,抢了我的容身之地?看我不宰了它!
他蹑手蹑脚靠近山洞,里面漆黑一片,侧耳倾听片刻,没有丝毫响动。他捡起一块石子儿,朝洞里抛进去。
嗷呜——汪汪汪——
一阵激烈的犬吠声,杨智建挠挠头,思量着:莫非里面是阿黄?可,平日里没听见过它像狼一样嚎叫啊?
娟儿走了,阿黄下落不明,万不得已,他就把这条命也豁出去了,但,他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不管怎么样,他都提醒自个儿应当小心为上策,先隐蔽起来。他蹲下身子,屏住呼吸,脚下松动的砂石顺着山坡滚落,发出哗哗的声响。
山洞里的叫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一条庞大的黑影如闪电般朝他这边扑过来。
杨智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上。
借着从树叶缝隙洒下的月光,他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正朝他的项间靠近,却没有咬下口。
纳闷儿中,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阿黄么?
阿黄还活着!他的心里欣喜若狂,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脊背,阿黄伸出舌头,在他的脸上舔了几下,松开了利爪。
他从地上爬起来,心还在怦怦跳,想来都觉着后怕,若是换做别的畜生,这会儿,自个儿已经命丧黄泉了!
呜呜——呜呜——
阿黄低声哀叫,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委屈。
他领着它进了山洞,划燃洋火,快速找到蜡烛点燃,山洞里瞬间充满了柔和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