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门口的梅湘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看安嘉和,说,“算了吧,
你也一夜没睡好,多睡一会儿吧。”
安嘉和怔住了。
当梅湘南离开家后,安嘉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冷战终于结束了!
安嘉和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等待梅湘南回家。就在他转身走进卧
室时,门铃响了。安嘉和以为梅湘南把什么丢在家里,回过头来拿。门一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军人,一位挂着大校衔,一位挂着中校衔。这倒让安嘉和感到了意
外。
听完大校把情况一说,安嘉和感到为难。
“北京有那么多好医院好医生,你父亲蛮可以在北京做手术的,怎么要跑到
厦门来呢?”
“我父亲说,以前你帮他做过手术,他只相信你。”大校看着在家中踱步的
安嘉和,说,“下午两点我父亲就到厦门机场。”
“难得你父亲对我的信任,本来这事情我义不容辞,可我现在正在停职。”
“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我现在要的就是你的态度。”
安嘉和停止了来回走动,说,“我随时都可以进入工作。”
安嘉和刚躺下,电话又响了起来,安嘉和厌恶地看着电话,等到他看见梅湘
南从厨房里出来接电话时,又拿眼睛瞪着梅湘南。梅湘南站在客厅的电话机旁没
接,安嘉和盛气凌人地拿起电话,大声说着,“谁啊?”梅湘南看着安嘉和,那
种盛气连一分钟都没有保持,就消失了,马上是一副讨好、巴结的奴才模样。梅
湘南转身回厨房了。这边,安嘉和听完沈部长夫人的电话,下了床,光着脚,跑
到客厅的柜子上找了瓶安眠药,拿到床前,又跑出来倒了杯水,然后从药瓶里面
倒出两片安眠药,服了下去,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安嘉和下
了床,走到卧室门口,把门悄悄地推开一条缝,就听到电视声音传了进来,梅湘
南正坐在沙发里面认真地看着电视。安嘉和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又回到床上肥另
外一个枕头,扔在一边。
电视的声音总算消失了,卫生间的浴室里面传出了淋浴的声音。
安嘉和脸色难看地在床上辗转着。
当安嘉和看到梅湘南推开卧室的门时,他才赶紧闭上了眼睛。
梅湘南上床时,不慎把安眠药瓶碰撞在地板上,她捡起瓶来看看,再把目光
盯在安嘉和的脸上,放下药瓶,顺手拔掉了电话线。正想躺下,发觉客厅的灯还
亮着,梅湘南欠了欠身体,准备下床,安嘉和猛地坐起身来,叫喊道,“折腾什
么!还让不让人睡?”
梅湘南毫无准备地被安嘉和的叫喊声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轻轻说了声,
“忘了关客厅的灯了。”
安嘉和索性下了床,抱着被子往地板上一摔,“不就是和一个离了婚的学生
家长谈了话吗?还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你不觉得自己荒唐吗?”梅湘南也从床上下来。
“明知道明天我有手术,还不让我睡觉。”
“自己的心理压力大,睡不着,跟学生家长有什么关系?”梅湘南责问着安
嘉和。
安嘉和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用手点在梅湘南的鼻子上,恶狠狠地训斥道,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乱七八糟的男人来往,你什么时候听进去过?你就指望
着高兵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你不会觉得别的男人整天没有事情可做,就对你老婆打主意吧?”
“别人打不打主意,我不在乎,重要的是你自己检点些。”
“我家访不就和你与女病人打交道一样吗!”
“你要记住自己的历史。”安嘉和差不多疯了。
“可笑。”梅湘南的口吻极其鄙视。
“你敢再说一遍?”
“可笑,我说了,怎么样?”
安嘉和用行动回答了梅湘南的“怎么样”,抡圆了手臂给梅湘南一个巴掌,
然后就疯子般地追打着梅湘南,一直打到梅湘南晕倒在客厅的电视机旁边,安嘉
和才算停止了疯狂的暴行。他俯身低头看看梅湘南,嘴角流着血,颧骨发青,头
发凌乱。安嘉和气呼呼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说着,“我警告过你,我警告过你
的不要跟我顶嘴,没好处。”好长时间,梅湘南没动静,安嘉和爬过去,用手在
梅湘南的鼻孔前试了试,才慌了,抱起躺在地上的梅湘南往楼下跑去。
天亮了,梅湘南躺在一家小医院的病床上,安嘉和走过来说,“我有手术要
做,等我做完手术,再来看你。”梅湘南对安嘉和说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安嘉
和似乎也只想告诉梅湘南一下自己的去向。
梅湘南感觉到自己的腰部剧烈疼痛,护士告诉她,她的左边第三第四根肋骨
断了,送她来的人说,是夜黑,走在楼梯上,不小心摔的。等护士走开,梅湘南
就硬撑着下了床,在公用电话处给刘薇打了个电话。
等安嘉和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时,他暂时已经不重要了。市里的领导们都围
在部长的身边,问这问那,护士赶紧把沈部长送到特护病房。倒是那位大校军官,
沈部长的儿子,热情地走过来,对安嘉和说,“今晚宴请安医生,表示我们全家
人的谢意。”安嘉和拒绝了,说自己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赴宴,
还望大校向他的母亲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