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湘南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坐在地上伤心哭着的安嘉和,她站起身来,走进
卫生间,并把卫生间的门锁上,尔后用毛巾塞在嘴里,使劲地控制着自己的哭声。
哭了一会儿,梅湘南慢慢地脱去身上的衣服,打开了淋浴器,水从淋浴头上欢快
地喷落下来,满脸眼泪的梅湘南仰起脸,让水冲着。冲完淋浴之后,梅湘南对着
镜于从脸上一点一点地擦过去,胸前和腹部,都留下了安嘉和刚才拳脚的印记。
梅湘南似乎忘却了刚才被安嘉和的那番殴打,那伤痕像是在别人身上。擦着擦着,
眼睛盯着镜子的梅湘南不再擦着身上的水迹了。她的目光沿着镜子的四周,仔细
地瞧着,并伸过手里的毛巾去擦镜子,镜子动了起来。梅湘南一只手按在镜子上,
愣愣地看着,不解地想着。梅湘南拿起架子上的那个指甲钳,撬开了镜子,出现
在她眼前的依旧是那天出现在安嘉和眼前的那几个字:“十年看一眼,几度已白
头。张小雅1995年元旦。”而浴室的玻璃上贴着的是安嘉和写的三个字我爱你。
梅湘南两边看看,眼泪又悄悄地流了出来……
第五章放学后,梅湘南没有直接回家,安嘉和在家里忙着到处打电话找妻子,
安嘉和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对梅湘南粗暴的行为,是严重的错误,想一切法子向梅
湘南赔礼道歉。梅湘南像是根本不在乎安嘉和的这些举动,依旧是自己想做什么,
就做什么,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即使是安嘉和忍气吞声地哀求,梅湘南也
只当没有听见,面无表情地在家里走动或者坐着。
安嘉和连日来回家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到处找梅湘南,可这天打了电话到学
校,学校说梅老师还没放学就提前离开学校了;打电话到梅湘南的母亲那里,母
亲说梅湘南没有回娘家,反倒一直追问安嘉和发生了什么?安嘉和扯了个谎,敷
衍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等到天将黑时,门铃响了。安嘉和站起来,迅速跑到镜子前照照,对着镜子
做了几个笑脸,然后才去开门。
是梅湘南和安嘉睦。
弟弟的到来使安嘉和觉得意外,不免又有点心虚。
“又没吃饭!”安嘉和故意大声地问弟弟,眼睛却瞟在梅湘南的脸上。
“还要洗衣服呢。”安嘉睦把拎在手里的衣服袋子扬起来给安嘉和看看。
“饭菜都在桌子上,我下楼去一趟,马上回来。”安嘉和说着就出去了。
一坐在桌子边,安嘉睦就问梅湘南,“嫂子,我看你今天情绪不太好,出什
么事情了!”
“没有。”梅湘南赶紧掩饰道。
“我哥这人,别的都好,就是猜疑心大点。”
“谁都会有的。”梅湘南顺水推舟。
“嫂子,你和我哥在一起还谈张小雅吗?”
梅湘南被安嘉睦问得不知就里。
“谈啊。”
“其实张小雅在我哥的眼里,也不是什么都好,在她没有出车祸前,我哥有
一次酒喝多了,还对我说,张小雅外面还有别的男人呢。”
“瞎说。”梅湘南一怔,接着说,“你哥在我面前说张小雅什么都好。”
“可我觉得还是嫂子你好。”
“快吃饭吧。”
安嘉睦忽然发觉梅湘南的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便问,“嫂子,你的手是
怎么了?”mpanel(1);“哦,在学校和学生打排球碰的。”
“是这样。”安嘉睦接过梅湘南给盛的饭,似信似疑。
安嘉睦和梅湘南正在吃着饭,安嘉和开门进来了,梅湘南草草地吃了点饭,
就说饱了,拿着安嘉睦带来的衣服,去洗。安嘉和坐在弟弟的身边,看着弟弟吃
饭的样子,笑了起来。
“哥,我们已经作过多次分析,不排除高兵用自杀来嫁祸于你,他这种偏执
狂,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安嘉睦边吃边说。
“说我杀了他,也要有证据,丨警丨察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给我安上一个杀人的
罪名吧,不过现在我不太在乎这件事情了。”安嘉和显得无精打采。
“我已经提醒法医做生物鉴定,如果高兵是在非睡眠状态下死的,那就基本
可以认定他是自杀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场很整齐,没有任何反抗痕迹,如果有人要拔去他身上所有的管子,
除非是在他睡眠状态下,不然不可能。”
梅湘南在卫生间一边给安嘉睦洗着衣服,一边听着安嘉睦和哥哥的讲话,一
直到兄弟俩结束了这个话题,梅湘南才从卫生间出来。
安嘉睦吃完饭,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安嘉睦走后,梅湘南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安嘉和正准备和梅湘南说点什么,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安嘉和走过去接听电话,是梅湘南的母亲打来的,安嘉和想
招呼梅湘南来听,梅湘南的母亲却在电话里对安嘉和说,“小安啊,多跟小南说
说,不要在学校里打球,手臂和腿都摔坏了,她还不让我跟你说呢。”安嘉和一
脸愧色地放下电话。
这一夜,梅湘南还是一如既往地睡在了沙发上,安嘉和没有像前几个晚上那
样单腿跪在梅湘南的身边,哀求她睡到床上去。不过,这一夜,安嘉和怎么也睡
不着,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翌日早晨,两人早早起来,梅湘南准备去学校
“我反正是休息,送你去学校吧。”安嘉和走到梅湘南的身边,讨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