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恐吓信,像魔鬼一样地缠着我,他会找到我的,会找到我的。”
“你跟丨警丨察说了吗?”
“不,我不想说,我不想再让自己曾经被伤害的一幕搞得尽人皆知,满城风
雨,我只想安静地生活。”
“安嘉和知道吗?”
“不,我没有权利让他也受到伤害,我不是故意向他隐瞒什么,我不想让他
受到伤害,难道我错了吗?”
梅湘南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刘薇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仰头重重地做了次深呼吸,看着梅湘南说,“小南,
你听我说,今天说什么都要高兴,把刚才的一切都忘了,全都忘了。为了你母亲,
为了你爱的安嘉和,要高兴,要高兴,好吗?”
梅湘南渐渐地镇定下来,坚定地点了点头,可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滚了下来。
安嘉和举着双手走出手术室,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睛瞥了一下墙上的钟:十
点三十分。安嘉和快步走到洗手池旁,一位年轻的护士快捷地帮他脱去手术服,
安嘉和赶紧往手上打着洗手液洗着,等他的手一离开水间时,护士把一块洁白的
干毛巾搭在安嘉和的手上肥水擦去。又走过来一位年轻护士,手里拿着一块劳力
士手表,准确地扣在安嘉和的左手手腕上。那位护士把手上的毛巾放下,拿起早
就打好结的领带,套在安嘉和的脖子上,给他端正好。安嘉和对着镜子照照,再
正正脖子上的领带,回过头,问身边的两位护士,“好看吗?”
“帅!”两位护士不约而同地称赞着。
就在这时,又进来几位年轻的护士,拿着安嘉和的结婚礼服,训练有素地帮
安嘉和穿上,从礼服口袋里面把那块洁白的手帕,拽了点露在外面。
安嘉和激动地抚摸挂在胸前写着“新郎”字样的绸带。
两位护士同时打开了两扇门。
一位护士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请”礼。
当安嘉和的脚迈到走廊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走廊一侧一字排开十多
位身着迷彩服的解放军战士,其中一位战士的怀中抱着一位小女孩。
看到安嘉和走了出来,那位抱着小女孩的战士,走上前来,小女孩把手里的
鲜花献给了安嘉和。
“谢谢叔叔,救了我爸爸。”
那充满稚气的声音,使安嘉和愣住了。
“谢谢医生,教官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孩子的妈妈,还在、还在赶来的
路上……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那位战士在安嘉和面前立正、敬礼。
接着安嘉和听到那一排军人立正时脚后跟碰撞发出的一致的声音。
十多个军人,在同一秒钟,向安嘉和敬礼!
安嘉和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吻了一下,抬头对着所有的军人,说了声“谢谢!”
然后怀抱着那束鲜花,大步流星地向下楼处的电梯走去。一位护士早就把电梯固
定在那里了,对正在走来的安嘉和低声说,“美容师会在彩车里面给你整理发型。”
安嘉和笑着走进电梯,此时,又有人追上来摁住电梯。
“安医生你好,我是《鼓浪屿晨报》的记者,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你却在
这里抢救病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安嘉和笑笑。似乎梅湘南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脸上带着
仙于般满足的笑。
站在电梯里的护士礼貌地把记者的手推开,电梯的门才得以关闭,急得记者
在门外大声喊道,“你是怎么想的?一句话也行。”
安嘉和透过那条将要合拢的门缝,冲着外面的记者喊了声,“我想新娘!”
路上塞车了。
司机一个劲地摁着喇叭,可前面挤在一处的汽车,对后面焦急的喇叭声,根
本无动于衷,偏偏这时安嘉和的手机响了,“刘薇吗?手术结束了,我在路上,
对,马上就赶到,马上就赶到。”
化妆师的头伸出车窗外看看,咂咂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畅通呢。”
安嘉和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
“司机,咱们逆驶过去试试看?”化妆师提议。
“让丨警丨察逮了,怕今天都到不了。”司机望着安嘉和,说。
“就逆驶吧,碰碰运气。”安嘉和也没有第二种办法了。
司机刚把车从拥挤的车道上移出来,逆驶到路口,正在得意没有被丨警丨察逮着
时,从轿车后面赶上来一位骑着值勤摩托车的丨警丨察,用手敲敲车窗玻璃,司机只
好把车窗打开。
“跟我走。”丨警丨察对司机说。
这下完了。司机沮丧地开着车,紧随在丨警丨察的摩托车后面。
“这下可好了,安医生。”化妆师哭丧着脸责怪自己刚才出的主意。
“跟他走好了。”安嘉和笑笑。
小轿车跟随在拉响警笛的摩托车后面,在逆向道上快速地行驶。
“安医生,今天果然是好日子,连丨警丨察都带着我们从逆行道上前进。”司机
看着前面丨警丨察驶去的方向,正是今天他们要去的地方,有点得意忘形。
“安医生,这丨警丨察好像与你熟悉。”化妆师说。
“当然熟悉,他是我弟弟。”安嘉和这才笑了起来。
“是亲弟弟吗?”
“那还有假。”
新房里弥漫着柔和温馨的灯光,有种诱惑人灵魂出窍的气息,使得新房里增
添了神秘的气氛,安嘉和和梅湘南的内衣懒散地扔了一地,新房中陡然布局出一
种错位的和谐。
梅湘南忘情地躺在床上,微微地闭上眼睛,沐浴在幸福之中;安嘉和的手顺
着新娘脖子上娇嫩的皮肤,缓慢地朝下移动,若有若无地在梅湘南的丨乳丨房上滞留
了一会儿,梅湘南仿佛顺势地把身子稍微侧了一点,胸前双乳的峰和沟,就凸现
了出来,安嘉和张开嘴巴,对着乳峰哈着气,大概想营造一种云雾绕峰的景观。
可安嘉和毕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他的舌尖轻轻地接触着梅湘南的丨乳丨头,那种准
确,就像他在手术室里给患者做手术时,手术刀下的位置。梅湘南的身躯随着安
嘉和的舌尖每次点击而颤抖,呼吸因此而急促。
安嘉和抓住新娘的一只手,向自己的腹部深处引导着,他的舌尖却没有因此
而懈怠,越过山峰,进入了平原地带,然后是湖泊……梅湘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
手的触摸,还是因为自己的被触摸,再也无法抑制澎湃涌来的情绪,猛地坐起身
来,伸手把安嘉和拽了过来,手臂勾在安嘉和的肩膀上,慌乱地亲吻着安嘉和,
喘息地哀求着,“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那你说怎样?”安嘉和的手继续挑逗着新娘。
“我……我……我要。”
“好吧,现在我就给你做手术。”
安嘉和把梅湘南掀翻在床第之上,撒腿骑了上去……
安嘉和做了一半,像是在手术室里,当自己打开患者的腹部时,发觉在打开
之前,诊断就是错的,患者的腹腔内,是另外一种病灶。这对于一个视自尊高于
生命的外科大夫来说,是耻辱。
安嘉和沮丧地从梅湘南的身躯上滑落了下来,他竭力想掩饰自己的不快。可
这个时候的女人,比世界上一切敏感的动物,还要敏感,像是嗓门口被一根骨刺
粗野地封锁了,剥夺了全部的快感。此时的女人不会羞怯,而应该是愤怒,尤其
是新婚之夜的女人,应该把新郎的这种作为,视之为对自己躯体和精神,乃至对
自己血缘、家族的莫大的侮辱。
可梅湘南却不是这样,虽然她的内心同样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滋生出悲哀,
她还是讨好地间闭上眼睛躺在身边的新郎,“嘉和,怎么了?”问完这话,梅湘
南就后悔起自己刚才的问话,一个愚蠢的问话。
安嘉和没有说话,依旧躺着,过了好长一会儿,坐起身来,披上睡衣,下床
坐在沙发上,看着新娘说,“湘南,谁都会有自己的过去……我也是结过一次婚
的人了,只是我、我没有准确……请原谅我刚才……咱们是为了将来……你说好
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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