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一天,我们在一起呆了很长的时间。长这么大,第一次对某一个女孩子会有这种悸动、奇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很漂亮?也许因为她有着别的女孩身上所没有的特性。我还没有见过打架这么厉害的女生。
这一次,赵世杰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呆了许久。送她回家,并且目视她的背阴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家时,他还不忍回头望去。只是他还不知道,徐静故意关掉了灯,然后默默地看着他的身离去的身影。
回到家中,赵世杰郁郁寡欢。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女孩有这样的感觉,而且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女孩只和他见过一面。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他更不知,徐静在初、高中时期就已经开始关注他了,甚至为他没少哭过鼻子。
任何青春期教科书中都会提到,青春期最显著的标志就是性的觉醒。许多文学作品中,十五岁至十七岁之间,大多数人将经历他一生中最浪漫最单纯的一次旅程。有的人那种旅程也许是几个小数,也许是数天,也许将会成为一生中最为珍贵的记忆。有的人,那记忆很朦胧;有的人,那记忆确是很清晰,甚至是很难忘,以至于影响到成人后的婚恋观。
初恋,有时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那个人,可是被影响的人往往却意识不到这一点。
书上和心理学家将初恋时间定在了十五至十七岁,但是以我那时对周围同学的判断,初恋应该是比这个年龄还早一些。我的初恋来得很晚,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而我对同性还是异性,总是一样的心态。中考、高考我的心思只有学习,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不正常,直至徐静的出现。入伍之后,我认识了一个当代的战斗英雄雷破天,他的初恋竟然是二十岁以后。
徐静的“这一次”发生在十三岁初中那年。年方十三岁情窦初开,对一个八零后城市女孩来说很正常。
观点上讲,早熟的第一次总不免难御天灾人祸,甚至难以正常地开花结果。单纯的初恋,性的萌动,没有拜金和现实的束缚,那种悲情结果,徐静的身边大有例子,有女孩为此打胎,也有女孩流产被送进医院。
那一天放学后的自习课,徐静没有待在班里,因为父母昨夜的吵架,她心烦想独自走出去散心。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她躲在了车棚避雨。学校的车棚紧挨着操场,操场的中央是一个足球场。球场非常的简易,甚至简易到没有草坪,场地非常的坚硬。一群校足球队的队员正在这里对抗练习,他们分成了红、蓝两组,此刻他们拼得很激烈。
徐静一边看着他们激烈拼抢,一边暗淡的发呆。
这时,那个足球飞到她面前停下了,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跑了过来,离他还有十几米远,这个男孩正是赵世杰。
“你好,能把足球踢过来吗?”赵世杰说,
于是徐静一脚踢过去,足球缓慢地滚到赵世杰的脚下。于是这些队员们又开始进行着对抗练习,兼职教练的体育老师边当裁判边做技战术指导。
数分钟后,赵世杰进球了。整个红队欢呼了起来,他们相互拥抱了起来。
赵世杰甚至脱掉了已被汗水、雨水浸湿的上衣庆祝,此刻徐静注意到这男孩还其实很健壮。健硕的胸腹肌与显瘦的肋骨勾勒得轮廓起伏。徐静一直盯着他看,他也看着徐静一眼,眼睛黑白分明,湿漉漉并且胡乱下垂的长发像是涂了发胶,那个刹那,让徐静觉得他长得好看极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城市,这么不起眼的学校有着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球队。每个队员的腿上、膝盖或者其他部位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伤。毕竟那么坚硬的场地,他们的对抗性又是那么的强。
此后,徐静总是喜欢在自习课的时间偷偷看他们比赛、训练。日复一日又过去了许久,足球队员们也注意到了她,期初他们只是认为她喜欢足球,谁也不会意识到她内心的想法。
足球队每天总是全校最晚回家,这也意味着徐静每天回家也很晚。
徐静的闺房是在一栋别墅里,她的房间里有一个不知道是晚清还是民国年间的梳妆台,梳妆台上还放着几款年代久远的照相机,也许连徐静的爸爸也说不清它们的年代到底有多么的久远。
最近,徐静经常地光顾这面梳妆台上的镜子。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这么长时间的照镜子。怀着做贼一般的心情,房门紧锁。面对镜子里害羞的自己,脸颊有些发热,尽管她一直想办法束胸,可是胸前的那两块肉还在迅速低膨胀。对于自己的外貌,她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魅力能够吸引那个陌生的男孩。
校园的操场设在学校的最边缘,校园的周围正是一些社会闲散无业人员聚集的地方。他们经常向校园内的学生敲诈勒索财物,他们当中有的人甚至还会兜售当时最新潮的丨毒丨品——**因。十三岁的徐静,虽然异性特征尚未完全,但是她却有美女的胚子。清秀的外貌和若隐若现的曲线,这些足以引起那些社会混混的歹心。
这天回家很晚,足球队的训练很辛苦。每天训练结束基本上天都快黑了。这些队员们结束了一天的苦与乐,他们在球场边捡起了各自的书包,然后到车棚推自行车回家。徐静有些害羞,她提前出了校门。
可是,徐静出校门的时候,正巧被几个校园周边的混混堵在了路上。几个混混围堵徐静不应该说是“正巧”,因为他们的贼心贼胆已经酝酿了很多天。
徐静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因为她知道这几个混混将会对她做什么。几个混混一块戏弄她,也许这一天对徐静是一个世界末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是赵世杰的声音,徐静回头望去,眼神里充满了期盼。黑夜里,她虽然看不清赵世杰的面容,但是他的声音再也熟悉不过了。她真希望赵世杰能一个人前来,一举打翻这几个混混,然后他们便会有机会在一起。可是结果却和她一时间的闪念大相径庭,正是因为这个大相径庭,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影响着她的恋爱观。
对于赵世杰的出现,几个会混混均感到不屑。在这些人的眼里,赵世杰只不过是个小屁孩。
个高的混混破口大骂:“他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管老子,还不快滚!”
赵世杰的身边,他大概二三十个队友也都停下了车子。
旁边的队友拽了下赵世杰:“兄弟,这事我们别管!”
赵世杰恶狠狠地推开了他的手,怒火的他推开好心劝导他的队友。他走向这几个混混的面前,一把将徐静拽了过来。徐静紧缩着赵世杰的身后,可她本身可以逃到到更远更为安全的地方。
个高的混混掐着赵世杰的脖子:“小子,别多管闲事?”
赵世杰一把推开他的手,然后一拳打结结实实地在他的眼眶,那个高个的混混立刻人仰马翻。
而后几个混混蜂拥而上,将赵世杰打的满地打滚。个高的混混站起来缓过神后,抽起匕首向赵世杰刺去。
只听着一声惨叫,赵世杰鲜血直流。
这一下,惊呆了徐静,同时也惊呆了球队的队友们。
几个混混借着路灯的光看见了血其实很害怕,但是他们此时却选择了装酷,也许他们还没意识到此时装酷装的下场。这些球员曾今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团结,和别的球队踢球时常常会因为一个人受欺负,全队集体群殴,然后被集体罚下。
几个队友走到了混混们的面前,此时如果他们选择逃跑其实还来得及,但是他们把面子看得比屁股都大,如果此时就这么跑了,那么他们今后还怎么在这一片儿混?他们每个人都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子,他们这是在给自己壮胆,其实是心虚的表现,他们还并没有香港古惑仔系列电影人物的胆量。
几个队员看到路边有砖头块,纷纷捡了起来,有一些队员看到路边民工干活所用的工具。于是铁锹、洋镐把均到了队员们的手里。
几个队员轮流背着赵世杰跑,他们拦了辆面包车直接去往医院,徐静也去了。
一路上,几个队员心情极其的紧张,他们将自己的队服脱下捆绑住赵世杰的伤口,但是血还是在往外溢。
徐静此时也是忐忑不安,她真的担心赵世杰会不会有危险。这几个球员身上没钱,医院急救室拒绝救治,好在徐静身上有银行卡,才得以获得医院的及时救治。
赵世杰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伤势无大碍,这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受伤了,但是他并不存在失面子不失面子的问题。他见义勇为的“英雄救美”使得他在徐静的心里大放异彩。他的“侠义心肠”也成为了徐静对他的最爱,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恋爱观都受到了赵世杰的影响。
因为赵世杰没事了,徐静甚至为这次不幸的遭遇而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自己经过这一劫,作为礼节她必须要感谢赵世杰对他的帮助,这样的接近理由再也充分不过了。也许以后他们还会发展成为朋友,成为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