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完早饭后,连队就被分为两个小队,分别驻扎能够从本防区边境线上通往我国境内的仅有的两个山口。一个小队是由连长胡日查带领,另一个小队是由指导员丁喜权带队。
杨子坤所在的三班由丁喜权指挥,他们这一队相比较,走的路途遥远,但是他们目的地的生存环境想对要好一些。军卡携带着大量的军用物资先行,马队随后,开始了一天的征程。
狂风骤起,沙尘肆掠,吹得战士们眼睛都难以睁开,呼吸也变得非常的困难。抬头是沙尘暴,脚下是沙漠和流动的沙丘。马蹄子踩在沙丘上会陷得很深,在这种情况下,马这能是牵着走,而绝对不能骑。几十里的路途,不论是对人还是马,都是体力上极大的考验,为了能适应这样的气候沙漠,马匹常常要喂食五谷以确保马力的强壮。在风沙肆掠,无法看到前方时,马群是识路的老师。如果没有他们,人走不出这片沙漠。这时候,不是人在与恶劣的环境相抗衡,而是在绝境中与沙漠搏斗。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一个人松开了拉着马的缰绳。只是瞬间的事,那人就会迷失反方向,困死在这片沙漠之中。
半途中的石林歇息,这儿地势高没有沙丘。战士们用水壶中少量的水清洗眼、脸、鼻、口腔里的沙粒,然后簌簌口准备吃点东西。
战士们拿出早晨准备的馒头充饥,那馒头沾满了沙子。战士们只得撕掉表皮吃里面的部分,就着馒头喝水,那水有苦有咸又涩,而且还能明显的感觉到水中含有少量塞牙的沙子。这种艰苦环境下风餐露宿,对于边防连的战士们来说,早已成为了家常便饭。
再次前行,风沙依旧厉害。可是他们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否则他们无法有充足的时间搭设出足够坚固的帐篷。不巧的是有一战友陷入了沙丘,一个战士拉住数匹马,其他人赶过去拽人。费了很大的劲,各个是精疲力竭,但幸运的是那名战士没有被沙丘陷进去。
天突遭大雨,大滴大滴的砸在战士们的身上,刚才因为流汗而扩张的毛孔,瞬间冰冷无比。沙尘暴中的雨水很脏,夹杂着大量的湿沙,有的战士鞋子找不到了。雨下了很长时间,杨子坤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他毕竟受过伤,身体没有恢复元气,加之刚才救出陷入沙丘的战友时,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雨终于不下了,算着老天可怜这些当兵的,同时也算是带给了他们短暂的湿润的气息。此时,士兵们吐出的痰液带有着明显的的血丝。这儿的气候,干燥的令你无法想象。
都说沙漠地区的军人很艰苦,可是究竟艰苦到什么样?没有亲身体会过,仅凭言语,难以诠释。
目的地靠近边防七连,这儿是西陲第一哨,中国最西部的边防哨所就在这里。不论是边防六连,还是边防七连,他们都是中国太阳最后落下地区。
这儿生态比较好,时而能够看到羊群和牧民,而且这儿交通相对比较好,通往边防站口岸的车从这里的公路经过。这里对于其他战士并不陌生,但是对于杨子坤来讲是第一次,因为上一次封控时,他一个人在牧场放牧三个月之久。
经历了一天的行程,饱受风沙的侵袭,换来的是能拥抱有生命的大自然。用战友们的话说,受一天的洋罪值了。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傍晚时分。战友们紧张而又忙碌着搭设帐篷,时间很紧,他们必须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将帐篷搭设的足以牢固。否则,夜里突遭大风,他们将苦不堪言。
与此同时,杨子坤昏睡了过去。没有人去叫醒他,也没有人嫌他不刚忙。大家都知道,他太累也太虚弱了。有的战士怕他睡在地上受凉,竟而忙里偷闲,给他的身下垫了一个军用毛毡,身上也盖上了羊皮军大衣。
天黑了,大伙儿已经累得不行。他们早早睡去,夜间轮流换人站哨。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执行夜哨不是为了规章制度,而是为了大伙儿自身的的人生安危。
我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做《彩色的翅膀》
这篇课文的大致内容是:
驻守海岛的一群官兵,生活极其艰苦。第一年种瓜果蔬菜无一结果,大家得知是没有昆虫的原因。于是第二年人工授粉,结果暴风雨过后,全岛只有一根瓜秧一个小瓜幸存。他们像抚慰婴儿一样照料这那小瓜。全站为此举行“尝瓜会”。他们把那瓜切成薄片分着吃,甜进每一个战士的心田。一战士带来一箱的昆虫放飞小岛......
那时的我不可能理解这篇课文的含义,但是自从当兵后,我理解的很深。祖国一些岛礁驻扎的官兵的确很苦,他们面临酷暑、海浪、疾病等;藏区官兵,他们面临高寒、缺氧、紫外线等恶劣的自然环境;而我和我的战友们,面临着风沙、沙尘暴、缺水等困境。究竟是哪儿的兵最为艰苦?我没有一一体会过,也不敢乱加评语。可是我想说的是,有当兵的地方就有着牺牲。和平的年代也一样,一样有着最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