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听在耳朵里很不是个味,他听出来刘建国的言下之意,你陆渐红就是一个交流干部,以后也得离开,不要事事太过当真,睁只眼闭只眼,这对大家都好。要是太过认真了,到时候我刘建国拖一下你的后腿,给你制造个麻烦,让你摔摔跟斗,看你怎么走下去。这种隐隐的威胁,让陆渐红极度反感,上一次刘培兵就来敲打过自己,被自己顶得不行。便说:“刘书记,我确实是被交流过来的,但以后走不走,不是我决定的,也不是你决定的。交流干部留在交流地,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我个人倒是认为,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在任的时间长一些,有助于工作的开展。如果都抱着交流一下镀个金的态度来搞工作,这绝对不利于交流地的工作。刘书记认为呢?”
刘建国被陆渐红含沙射影地堵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强笑道:“陆部长见解独到呀。”
陆渐红又道:“至于推荐人选的事,常委会上已经定下来是公开选拔了,就让他到这来报名吧。优秀的人材,总像砂中的金子一样,是掩盖不住光芒的。”
“不知好歹。”陆渐红给了一颗软钉子,刘建国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说,“陆部长说的有道理,金子嘛,总是会发光的。”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舒依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道:“陆部长,这是选拔方案,你看一下。”
陆渐红便低头看了起来把刘建国晾在了一边。刘建国尴尬至极,心中也很气恼,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陆渐红摆明就是一个刺头,便起身道:“陆部长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陆渐红抬起头道:“不送。欢迎刘书记有空常过来坐坐。”
刘建国前脚一走,舒依就说:“陆部长,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陆渐红叫住了舒依,道:“舒主任,你符合报名的条件呀,怎么没报名?”
舒依的脸红了一下,说:“陆部长,你太高估我了,我可考不上。”
陆渐红道:“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再说了,贵在参与,体验的就是一个过程。你想想,这报名的有几十个人,谁敢保证自己就能一定成功?最终只有一个人会成为副部长,如果都像你这样,一个个畏首畏尾,那就没有人敢报名了。”
舒依咬着唇说:“那我考虑一下吧。”
第二天,舒依下定决心,报名试一次。陆渐红跟她打气道:“舒主任,这才对嘛。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报名结束后,离考试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陆渐红放了舒依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好好复习,迎接这次考试。
姜海风很关注这件事,虽然这个副部长的提拔人选不是他定的,但也不是刘建国定的,这可以说是在人事方面的一个进步,他刘建国原来也不是万能的!
星期五,傍晚,下班时间。陆渐红想到真的很久没回家了,不由想起了刘建国说的话,家中旱情严重,他这里却是急需排涝,于是让牛达备车,起程。
牛达这一阵子也压抑得够呛,一听说要回家,兴奋得嗷嗷直叫,油门加大,一路高歌着向准安驶去。
车很快进入准安地段,陆渐红忽然间觉得亲切起来,这里才是他的家。
牛达放慢车速,道:“哥,要不要给嫂子打个电话?”
“不要了,给她一个惊喜。”陆渐红摇着头,心却热了起来。
到家门口的时候,陆渐红才拨通安然的电话,在接通的刹那间,陆渐红似乎已经嗅到了安然的体香。
接到陆渐红的电话,安然相当意外,不敢相信地说:“渐红,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打电话回来?”
陆渐红的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之感,道:“你没有做梦,我不但打电话回来了,而且已经到家门口了。”
“哎呀!”安然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很疼,发出一声轻呼,确定这不是做梦,这才相信这是现实,道,“我下楼接你。”
安然飞快地奔上楼,看见陆渐红正站在楼下,欢呼着就要扑过去,却一眼瞧见了车边还站着牛达,硬生生止住去势。
牛达想笑又不敢笑,说:“嫂子好。”
安然的脸微微一红,说:“牛达也回来了,小雨不知道你回来吧?”
“我没打电话给她。”牛达望了陆渐红一眼。
“小雨现在学会开车了,牛不起嚷嚷着要回去看外公,就回洪山去了,刚走一个多小时,可能还没到。”
陆渐红道:“林雨还真厉害呀,牛达,要不这样吧,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要是想……那个什么……孩子了,就开我的车去洪山。”陆渐红本来想说“想林雨”的,可是觉得这话说得太把别人跟自己一样了,赶紧改了口。
牛达知道陆渐红的意思,嘿嘿一笑,说:“嫂子,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的,吃完我就走。”
“看把你急的。”安然噗哧一笑,却觉得自己的话有暧昧之嫌,赶紧转身上了楼。
陆渐红没看到梁月兰和扬帆远航,问在厨房里忙着的安然:“安然,妈跟孩子呢?”
“妈想家了,带孩子坐小雨的顺风车也去洪山了。”安然一边炒着菜一边说。
“哈哈,天助我也。”陆渐红想到今晚势必要跟安然恶战一场,清空这么久的存货,家里没有其他人,那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牛达没心没肺地说:“哥,妈跟小雨都去洪山了,要不一会我们都过去?”
这小子真不懂人心!陆渐红白了他一眼,说:“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顿饭吃得是风卷残云,一个个都饿死鬼投胎似的,吃完饭,牛达把筷子向桌上一放,抹着嘴说:“哥,嫂子,我先走了,你们玩好。”
拷,玩好,这叫什么话?
这一晚,两人斗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安然似乎要把陆渐红榨干了,无休止地索取,陆渐红真应了“一夜七次郎”的威武称号,等到安然软得像一瘫泥一样时,他也只有喘粗气的份了。
休息了好一阵子,安然才恢复了一些体力,轻抚着陆渐红的身体说:“渐红,你胖了。”
陆渐红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笑着说:“一次*生活,抵得上爬三十六级楼梯,今晚爬了不少趟。主要平时爬楼梯少了,小肚子都出来了,以后还是要多加强锻炼呀。”
“你敢?”安然在陆渐红的小弟弟上轻拍了一下,“小心我割了。”
“你想歪了。”陆渐红翻过来压在了安然的身上,“没有了这个,你怎么办?”
屋里顿时床声叫声喘息声,声声入耳,唯独没有说话声。
第二天,去了一趟洪山,一家几口相聚,其乐融融,这是陆渐红最近以后最轻松的两天。下午,牛达和林雨各自开着车与陆渐红会合。陆渐红发现牛达神采奕奕,林雨也是满脸春色,悄悄跟牛达说:“昨晚阴阳调和了?”
牛达嘿嘿笑道:“我刚学到一个成语,很适合哥。”
“水乳交融。”
这词用得还真合适,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牛达正在向文化的方向发展呀。
快乐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陪着家人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天就过去了。
陆渐红本来打算多陪安然和孩子一晚,可是星期天下午舒依的一个电话让陆渐红改变了主意。舒依让郎晶住了进去之后,就把跟她住一起的那个作风糜烂的女老师赶走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的感情渐深,对郎晶和陆渐红的过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很是感慨,一方面为郎晶感到可惜,一方面又为她的自强独立而佩服。这几天舒依一门心思复习资料,弄得头昏脑涨,下午的时候郎晶见她辛苦,便游说她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可是正是因为这一转悠,麻烦事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