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逆耳。陈书记新官上任,容易忘乎所以,我这是给陈书记敲警钟,希望陈书记好,陈书记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康泰一边摆弄筷子,一边笑着说道。
“你说是谁是狗?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听到康泰又提起了狗,陈敬尧就就气不打一出来。
“大家看到了吧,陈书记又急了,这么大的脾气能理智的当好冰城的一把手吗?我表示深深的担忧啊。”
“你……”
康泰不给陈敬尧说话的机会,马上又说道:“再说了,我就是打个比方,陈书记不要老是对号入座嘛,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狗的那些事。”
听了康泰的话,其他人全都想笑,但又怕笑出来陈敬尧会不高兴,所以一个个全都忍俊不禁。
陈敬尧气得咬牙切齿,在桌子底下直攥拳头,他真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给康泰两个大嘴巴,以解心头之恨。
陈敬尧之所以会不愿意听“狗”这个字,是因为他曾经被狗咬过。
当年刚当冰城市长不久,陈敬尧就看上了自己秘书的老婆,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勾搭成奸,睡在了一块。
有一次陈敬尧把趁秘书不在家,就去了秘书的家里。正和秘书的媳妇办事的时候,突然秘书家里的大黄狗就朝陈敬尧扑了上去,照着陈敬尧的屁股蛋子就是一口,把陈敬尧疼的直在地上打滚。不巧的是,这个时候秘书还回来了,看到自己媳妇与陈敬尧通奸有染,气的给了陈敬尧几个大嘴巴后,命令狗往死里咬陈敬尧,于是陈敬尧就与狗之间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这只狗别人的话不听,就听秘书的,后来要不是秘书的媳妇给秘书下跪求饶,秘书也担心闹出大事,命令狗退下,陈敬尧很有可能会命丧于狗嘴。
事后秘书提出让陈敬尧帮其升职,还狮子大开口要二百万现金。陈敬尧被狗咬的很窝火,同时也坚信秘书闹不出太大的风浪,就表示升职可以,要钱没有。两个人几番的讨价还价,最终都没能达成一致,于是秘书就去省纪委举报,说陈敬尧和他老婆通奸,然后还四处散播陈敬尧被狗咬的事情。
虽然后来陈敬尧平安无事,秘书被调到了其他地方,但陈敬尧被狗咬一事,却成了省市两级政府人所共知的事情,也成了陈敬尧从政以来最大的一个污点。所以陈敬尧自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儿,不能听狗这个字,谁要是在他面前提狗,他就觉得是在嘲讽挖苦他。
吃完饭,众人来到酒店的门口,准备告别走人的时候,康泰看了一眼陈敬尧,然后笑着对娄晓生问道:“娄主席,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属狗的吧?”
娄晓生看了陈敬尧一眼,笑着摆了摆手就走了。
陈敬尧看着康泰上了车走掉后,怒冲冲的对曲海波说道:“曲省长,康泰这个家伙你最好留意着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哪一天他就会叛变。”
曲海波拍了拍陈敬尧的肩膀,笑着说道:“行啦,别生气了。康泰他就是那么一个人,嘴上无德,你要真跟他认真,你就输了。”
当晚,就在曲海波等人庆祝陈敬尧升职的同时,在省委大院欧阳信盛所住的别墅里,欧阳信盛摆下了一桌欢迎宴,欢迎封学智到林江任职,只是他的菜和钻石豪门酒店的比起来要软的多,而且也不像那边热闹,只有他们两个人。
欧阳信盛和封学智曾在京天一起搭班子工作过,当时欧阳信盛是常务副市长,封学智是市政府秘书长,两个人在工作上是好同事,私下里算得上是好朋友。
封学智能到林江任职,是欧阳信盛主动向欧阳信中提出的,理由是省委常委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人,遇到事他都不知道跟谁商量,他急需一个能够给他出谋划策的人。选封学智,除了过去共事过,有感情基础,欧阳信盛更看中的是封学智的足智多谋,他希望封学智能够帮助他改变目前在林江的窘境。
“保姆的厨艺一般,但我的我迎接你的心是真挚的,你别挑理啊。”欧阳信盛拿起酒瓶,一边给封学智倒酒一边说道。
“挺好的,饭店吃的太多了,反而家常便饭更喜欢。何况又不是外人,你要真搞些山珍海味,我反倒会觉得你拿我当外人。”封学智笑着说道。
“不介意就好。说真的,你能来我可是太高兴了。在这儿我是背井离乡,几乎谁都不认识,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回你来了可好了,总算是有个可以陪我打发时间的人了。”
“安排我到林江来,恐怕不止是陪你打发时间这么简单吧?”封学智很了解欧阳信盛,知道这次欧阳家族调他来林江是帮助欧阳信盛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这话我跟别人不好意思说,跟你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现在在林江过的不太好,以曲海波为首的本地派牢牢控制着常委会,动不动就把我给架空了,我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扭转这个局面。”欧阳信盛确实是没有藏着掖着,他想的很明白,如果不把实情告诉封学智,封学智是很难想出最佳的应对之策的。
“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本地派?”封学智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本地派占据着常委中的绝大多数席位。副书记谢长顺、政法委书记赵大海、纪委书记卢岚、省军区司令何圣明,他们四个都不是本地派的人。”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抱团?”
“我是想,但不容易啊。”欧阳信盛与封学智碰了下酒杯,喝了酒后说道:“谢长顺和赵大海,还有你的前任孟德胜,他们三个一直是同盟,他们在我和本地派之间所扮演的一直是中立的角色,对两头都是不远不近的。我曾向他们抛出过橄榄枝,主动提出请他们吃饭,但他们委婉拒绝了,显然是不想与我走近。卢岚与何圣明则是一直态度不明,本地派对他们进行过拉拢,但他们好像无动于衷,我见状也就放弃了。本地派的优势那么明显,他们都不愿意站过来,我有什么资本让他们站到我这边啊,就是这么个情况。”
封学智想了想说道:“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就是把拉到你这边来,难就是该怎么拉,确实需要好好动一番脑子。”
封学智刚来,对林江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但是听了欧阳信盛简短的介绍,他觉得想要改变当下的局面确实不容易。要想让其他人都换队到欧阳信盛这边来,总得有一个原由,现在的情况是,欧阳信盛本来就是外地人,在林江没有任何根基,当下又几乎是自身难保,那凭什么让别人相信跟着他混能有好处呢?想改变这一点太难了。
不过封学智这个人一向乐观,他坚信事在人为,除非不想做,只要想做,自助者天助,保不齐什么时候老天就会给一个机会,或者出现一个什么机缘巧合,只要抓住,局面就会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