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县奋进水电站是一座投资两个亿,历经十年才建设完成的一项长期受益工程。由于当时天泽县财政非常困难,拿不出两个亿,所以全部资金均来自于银行贷款,而又因为迟迟没有还上贷款,三年前,银行为了支持天泽县经济发展,将两个亿的贷款当做不良资产处理,同意天泽县政府回购,作价1000万把奋进水电站转让给天泽县政府。如果天泽县所有的话,可以用50年的预期收入,质押低息长期贷款。可以用已增值为5亿元的固定资产,置换资金发展全县经济。也可以开展旅游,发展水产养殖。其潜在及远期收益总价值至少在10亿元以上。
然而天泽县政府在购得以后,展淑萍却将其以1000万的原价卖给了洪庆儒,而且无任何程序,水电站的职工们想全资买下,展淑萍不同意,水电站目前已经成为了洪庆儒的个人资产。并且长期免除水资源费,免除土地出让金。可即使如此,洪庆儒当时还是凑不上1000万,东拼西凑才凑的660万,于是展淑萍就指示县财政局垫付340万。这无异于往出卖自己家的孩子,买家钱不够,家长掏腰包垫钱。更何况1000万连建水电站的设计费及相关执照办理费用都不够。
展淑萍为了把奋进水电站卖给洪庆儒可谓是迫不及待,争前恐后,不仅扶上马送一程,还要一路同行。经事先串通合谋,洪庆儒紧急注册了名为昌河的公司拿下水电站。随后用部分厂房及输变电设备,立即注册了2000万元的新公司,名为林江省深河青秀峰水电站有限公司。
之后,展淑萍亲自出马,把奋进水电站11万伏67公里高压线路,以3800万的价格卖给了安岭林业电网。尽此一项,仅五个月,仅用奋进水电站的一点小附属设施,洪庆儒就净赚2000多万。
后来展淑萍又挪用村村通专项资金,为青秀峰水电站修了宽5米,长4.5公里的水泥路,实际上村村通路只有3米宽。还在大坝上修了230米高的防浪墙。
这几年,展淑萍光给洪庆儒搞到的资金就1300多万,而不要忘了的是,洪庆儒买下奋进水电站不过才花了1000万而已。
“你说的这些全都属实吗?”凌梓玥听后问道。
“句句属实,都是我调查来的,不信可以去查,如果我说了假话,就让公丨安丨局把我抓起来。”刘殿义非常肯定地说道。
“洪庆儒和展淑萍是什么关系啊?”薛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们原来是两口子,在展淑萍当县长之前离的婚,两个人有一个儿子。”
薛飞和凌梓玥听后对视了一眼,如果刘殿义所说的全部属实,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展淑萍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洪庆儒了。
“你还知道哪些事情?”薛飞问道。
“薛书记和凌县长肯定都知道,天泽县有野生蓝莓资源,去年年初,展淑萍给他亲哥展英俊和她姐的女婿邱波每人一万亩野生蓝莓基地,不收取任何费用。最可笑的是,承包基地的项目合同上甲方是天泽县政府,乙方却分别是‘牡丹一客商’,‘盛津一客商’。”
此外,展淑萍将拥有50年历史,国有的庆余资商店以25万元的价格卖给了亲姐展淑华,而物业加土地实际市值在500万以上;老军工粮店加招待所,有三层楼和平房大院,展淑萍以53万元的价格卖给了亲哥展英俊的小舅子徐贵斌,其位置极佳,市值近千万;天泽老广播电视局,三千平米大院及办公楼,展淑萍以40万的价格卖给了她哥展英俊的亲家王晓军,市值千万;黄金公司供应站,两千平米建筑,外加40多万元的物资,展淑萍让其父以25万元买下。由于该地块要拆迁,又拿到了200万的补偿费;还有天泽老果酒厂,以15万元整体卖给了洪庆儒的父亲,职工全下岗,没有获得一分钱补偿。
“还有……”刘殿义像如数家珍一样想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薛飞打断了他。
“所有事情的详细资料你有吗?”薛飞问道。
“我有。”刘殿义从他身上背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份a4纸大小,多达几十页的资料,里面详细的记录着展淑萍这些年在天泽县的所作所为,每一件事情是如何得知的,刘殿义也标注的非常清楚。
薛飞简单翻看了一下后说道:“你了解这么多关于展淑萍的事情,又有这么详尽的资料,你就没有向市里和省里反应过吗?”
刘殿义一声长叹:“哎,我怎么可能没有反应过呢,不瞒薛书记和凌县长,我这几年写的举报信件得有两千多封,可是几乎每一封都像泥牛入海一样,没有任何回响。唯一一次让我看到希望的是两年前,市纪委书记许开路看到我反应的情况后,非常重视,还特地到天泽县了解了情况,然后准备向省委反应。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过了一晚,许书记就说奋进水电站的事不能上报省里,只能交由地方处理。后来我给许书记打电话,许书记非常无奈,他对我说知道我不容易,很敬佩我,可是他也尽力了,还叫我以后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因为我一直在举报奋进水电站的事情,展淑萍和洪庆儒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洪庆儒还曾亲自给我打电话,扬言我要是再揪着水电站的事情不放,他就杀了我,即使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我。”
“那你还要继续告?”
“告,告到有结果,不能动的那一天。”
“为什么?”
“我爱奋进水电站,我也爱咱们天泽县,它们在我的眼里就像我的家一样,我不希望我的家完了。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里我就是个傻子,即便把展淑萍告倒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总得有我这样的人,如果每个人对待不公的事情都觉得事不关己,那坏人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了吗?”刘殿义动情的话语让薛飞和凌梓玥听了心头都不禁为之一震。
“市纪委书记可比薛书记官大,纪委书记都管不了,你觉得薛书记能管?”凌梓玥不太明白刘殿义为什么会找薛飞。
刘殿义看了眼薛飞,对凌梓玥说道:“凌县长到天泽的时间短,可能有所不知。薛书记到了天泽以后,做了很多大好事,查处贪腐官员、给农村修路办网、拆两违楼等等,天泽的老百姓们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大家都说薛书记是天泽历史上最好的县委书记。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到了向薛书记反应水电站的情况,也许薛书记也管不了,但我想试试。其实我早就想找薛书记了,展淑萍和洪庆儒也害怕我找薛书记,今年年前的时候,洪庆儒就派人去我家把给我打了,还叫我必须离开天泽,否则要是我哪天发生了意外,可别怪他们没提醒过。没办法,我只好出去躲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几天才刚刚回来。得知了薛书记的车牌号,我这才有机会和薛书记见上面。”
凌梓玥对薛飞在天泽县所做的事情知之甚少,没来之前是根本不了解,来了以后在县政府也没有人给她说,今天从刘殿义口中得知薛飞在天泽老百姓心目中是这样的一位书记,就不由得对薛飞心生敬佩之情,连看薛飞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敬意。
刘殿义的话薛飞基本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刘殿义反应的关于展淑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