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答应着恩,心里却冷笑着,什么工作很忙,我明明都已经听到了有女人在远处叫你吃饭了,不过是借口罢了。或许在他顾清平眼里,我这里,不过是偶尔供他休息的一个宾馆罢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个正经的借口都不需要,一句我忙,也就打发了。
晚上睡觉,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有一男一女中年人,女人怀中抱着襁褓中的我,和男人一起,在大雪中奔走,最终选择了一家孤儿院,将小脸儿冻得通红的我,放在了孤儿院门口,敲了敲门就走了,没有一丝的留恋,我在地上不停的哭不停的哭,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融化成水,一个男人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是顾清平,他轻声笑了笑,说道,"真可怜,就这样被人抛弃了,我也对你没兴趣了,你注定就是要被抛弃的人,哈哈哈哈。"
我一直哭一直哭,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我的父母和顾清平,一个一个的相继离开,顾清平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我整个脑细胞里,我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裂了!
"爸妈!清平!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不要啊!"
我从睡梦中喊叫着惊醒,惊魂未定,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一摸,原来是哭了。枕边湿了一片,大概全是我的泪痕,我愣了很久,小时候,我常常梦见我的爸爸妈妈,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只是院长说,我是下雪天被送来的,我常梦见他们遗弃了我,但长大后便没再梦见过,最近一定是压力太大了。也都怪那个李源,没事好好的,提什么爸爸妈妈啊!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没了睡意,起来打算喝杯水,外面黑漆漆的,连路灯都灭了,我忽然很惆怅,觉得自己无比的孤独。
之后又躺在床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才再次睡着,睡的也是十分的不安稳,总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心口很痛,但我懒得起床,便没有理会。
第二天大早醒来,穿好衣服化好妆,出门的时候,监视小哥已经在门口站着了,还贴心的帮我买好了早饭。我提过袋子,说了声谢谢。
我到了公司门口,刚巧遇见从里面打着电话出来的沈毅,我想这不是上班时间吗?莫不是放假了我不知道?我兴冲冲的跑过去,拦住了沈毅的去路,沈毅一看是我,挂掉了电话。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
我笑着问道,"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今天不上班啊?"
沈毅白了我一眼,看了看停在不远处还没开走的监视小哥的车,我慌了一下,以为他看出来了,但他只是笑着说,"想什么呢!天天就想着放假,是不是想扣工资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是什么事儿啊!"
沈毅严肃道,"城南规划案昨日修订之后,是在你这里吗?"
我点点头,沈毅接着说道,"我约了市城建的马局长,九点半到佘山林克斯坐席,商议有关这个项目的跟进过程,你陪同我过去,将那份文件拿好。"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看来现在就要出发了,我二话不说,与沈毅直接上了他的车,秦严在公司有谁,他亲自开车,我们走时,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窗外,果然,监视小哥也跟着我们发动了车子。
沈毅顺着我的目光看出去,轻笑了一下,我慌忙收回目光,但是还是听见沈毅说,"怎么,顾清平给你派的保镖,还跟着你呢?"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早就知道了啊,不过也是,着小哥每天这么显眼的站在门口,瞎子才看不见呢。我只好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下,"是啊是啊。"
林克斯属于一处自然开放景观,靠近上海五星级自然风景区佘山,集结了高尔夫球场、室内温泉、水上乐园和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场所,在上海的近郊,远离喧闹,非常的宁静漂亮。
我早就听说过这里,却从未来过,梁湉曾经因为陪同一些高官曾经到这里做过双飞伴侣,还有幸在海外的露天宾馆留宿过,她回去给我们描述时,曾说来过林克斯才不算遗憾终身。
可惜我早不知道,不然一定穿的隆重一些,这样高贵的场所,我现在穿的这样简单,会不会显得又些突兀?但是想到能去到这样好的地方,我心里还是一阵难掩的激动,也算是圆了我一场梦!
所以在上车时,我便觉得非常兴奋和期待,虽然心情仍旧装着许多事而表现不佳,但沈毅还是一眼便看出我的变化,他将车停在停车场内,按照前方的泊车指挥卡入一个车位,解开安全带的同时,他笑着对我说,"没来过这里吗。"
我说没有,他笑着推开车门,我跟着他一起下去,他将钥匙递给泊车小弟,交代了一点注意事项,便回身朝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搭在他掌心,看着他轻轻握住。
我贼眉鼠眼的看了看两边,确实,监视小哥并没有跟进啦,大概是被门口的人拦住了吧,能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怎么能轻易进来?
我放下心来,笑着回握住他,他牵着我往里面走,对我说,"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来。"
我走在沈毅身边,到达林克斯紧挨着餐饮大楼的高尔夫球场时,已经有这里的侍者在哪里等候着我们,他引着我们坐上了草坪上的观光车,在夹杂着草丛的土地上平稳前行着,沿着山腰一直朝最上面开。由于车速比较快,山上地势又高,所以气温相对而言遍低了许多,原本上海都已经开始转暖了。但此时风掀起我的裙摆,竟然觉得有些冷。沈毅非常绅士的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我的腿上,语气带着歉意说,“没想到郊外这样冷,早知道应该叮嘱你多穿件衣服。”
车在山顶停下,下来后,站在不远处亭子内的两个男人忽然喊了一声,“这边。”
沈毅站在那里举目远眺,朝他们招了一下手却没有动,那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走过过来,穿着非常干练的高筒马靴,在快要靠近过来时,声音略大的说,“把我们晾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
沈毅笑着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球杆,拿在手中。“实在抱歉,出了点麻烦,早晨解决后才过来。”
“麻烦?男人的麻烦不就是女人嘛,生意上的麻烦我可以没见过把你为难成这样的。”
我看着沈毅,内心歉疚,都怪我最近状态不好,昨夜忘了审核今日他的行程,才会早上过来迟到的。
这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另一个穿着军绿色针织毛衣,大约都在三十来岁,眉眼间凝聚着一股放荡和邪魅,似乎是依仗家庭的公子哥,他们这身打扮,大概是刚骑马过来,我朝四周看了看。在亭子后面有一处用木桩和铁网围起来的马场,非常的宽阔,此处山顶位置最高,视野广袤,隐约还能看到有马匹在飞奔。
两个男人同时将目光移向我,在我脸上打量了好一会儿,又看向沈毅。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倒是沈毅大方了许多,他拉着我的手,“这是我秘书,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