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陵单手上举,一团武气从他手中快速窜出,再如烟花般爆散,激射出无数细碎武气,分砸向我和沈雪冰两头!
我想也不想直接使出闪现,张开双手横挡在沈雪冰跟前,把如雨泻下的武气尽数挡下。
“没受伤吧?
虽说生命力可以不断透支,但疼痛却无法豁免。连续不断的疼痛几乎都要痛得我神经麻木,但我依然强撑着吃力的说:“我说过,一定会护着你的!
我浑身血肉模糊,看起来随时都会一头倒下。但以行动实践承诺,没有半点食言,在沈雪冰看来是既感动又可靠,对我的保证,她含泪的点了点头:“别死了!
“你们的命是命,我部下的命就不是命了?
寇陵冷冷的声音响起,同时迅如雷霆的一剑当头斩下。
这一剑劲力十足,毫无疑问寇陵已经没有留手了。可我却感觉他用剑用急了,看起来好像很不耐烦的要把我给斩杀,因而不如之前那般圆浑无隙,以至于我都能捕捉得到这一剑剑势,以七星险之又险的挡拦下来。
寇陵怒视着我,我硬扛着寇陵的剑击,同时嘴里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你部下的命是命,被你肆意定下命运随便决定生死的学生们,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是东海魔武学院院长!寇陵语调提高了好几分,带上不折不扣的倨傲:“这里我说了算!我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我满脸不以为然,义正辞严反驳:“东海魔武学院千年传承,一直以授业育材为办学宗旨!我不信上任院长会把薪火传承给你这样的渣滓!我王子铮不承认你是东海魔武学院院长!
寇陵对院长身份似乎极为重视,那张苍白的脸上因为羞怒而鲜红血气上涌,扬手指天,一件灵器飞出悬于半空,青色光芒倾泻下来。
青色光芒落下,寇陵注视着这束光,眼神竟有刹那间的神圣,原本有些动摇的神绪也随即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这是东海魔武学院院长的身份玉牌,历来只认主于有资格佩戴之人!绝无巧取豪夺的可能!这是公认的!寇陵话语平静但铿锵:“我的院长身份,你还有质疑吗?
在寇陵质问我的瞬间,我脑海中闪现过的,是在现世之中孙小圣把身份玉牌庄而重之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幕。
“子铮,东海魔武学院的传承,就交付到你的手上了。
连同音容笑貌一同流传在我记忆中的,还有那份薪火相传的寄托和责任。
所以哪怕来到了这个由无上之力创造出来的虚幻世界,只要这里一样挂着东海魔武学院的名头,我就绝不容许任何人对它的亵渎!
我忽然又想起了寇陵刚刚注视玉牌时,眼神之中曾闪现过的那一抹神圣。
在我从孙小圣手中接过信物时,那虔诚一定也如出一辙。
此刻我确信,东海魔武学院在寇陵心中的地位,绝不是一件可以随意糅弄的玩物那么简单。而他执着于院长的身份,与其说是眷恋那份权利,倒不如说是他放不开这份责任。
可为什么,他所想的和所做的,却完全背道而驰?
我想不通!
寇陵是绝不会给出答案的。而对我来说,不管答案是什么,也绝改变不了一样不争的事实!
把东海魔武学院往火海里推的事实!
光凭这一点,我就必须豁出了命去阻挡他。
“如果说玉牌就是院长的身份象征……那东海魔武学院的院长未必就是你!
一抹青色光华从我手中脱飞出去,悬于半空之中,与寇陵放出的玉牌两两相对!
并列在一起的两面玉牌,不管从外观还是散发出来的灵光都完全一模一样。这一幕落在寇陵眼中,他那张冷脸上首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传承玉牌绝对只有一枚!可现在怎么……
我语气转肃穆:“身份玉牌只认主于有资格佩戴之人,这是你亲口说的!如果你这样的渣滓也能支撑东海魔武学院院长,那我王子铮也是院长!你的哪些狗屁决定,我一概不同意!寇陵你**少顶着大义名分做这些一己私欲的龌龊事!
“一己私欲的龌龊事?
寇陵被我这句话给激怒了,一身真仙之力和杀机齐齐狂飙而起:“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承认你的身份玉牌是真,但东海魔武学院不需要两个院长!今天就在这里决出个真伪吧,用你我手中之剑!
“正合我意!
我毫不退让的提起七星与寇陵再次对峙,可心里却早已叫苦不迭。嘴里说得再响亮,实力之差也是绝不会变的。凭我只恢复了半吊子的实力,即便保持着完好状态也是绝不可能赢得过寇陵的,更何况是魔武二气几乎耗尽连小命也岌岌可危的现在?
现在只能靠着狂戒的狂化效果死撑下去,希望能有转机了!
我紧张的看着寇陵,等待他即将到来的杀招。
而寇陵也已蓄势完毕,剑意杀意都已笼罩落到我的身上来,只差暴起的一击致命杀着了!
可就在这瞬间,寇陵却脸色微变。
他伸手一挟,带着红菱火速赶离了原地,只留下灵识密音传话:“你我之战,稍稍压后!魔武学院的那些优秀苗子,敢迈出学院范围半步,我见一个杀一个!如果你还有一点身为魔武学院院长的自觉,就不要自以为是的行动,只会把他们给坑害了而已!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寇陵留下的传言话里有话,似有隐情在内,但更多的却是固执己见,摆明一意孤行的姿态。
不管他的目的还是行事手段,我都无法接受。所以他的话我会记下,会考虑,却注定了不会接受。
至于他为何会在大势在握之际离去,原因我也已猜测出了一部分。
“是你动用的手段吧?
我扶起怜彩,喂她服用下一些伤药后,她总算从重伤的萎靡状态中稍稍恢复,苦笑着回答说道:“为了救你,不得不让其余远征军的同袍提前发难冲击各处城门。这些命门寇陵是绝不容有失的,也是我唯一能想到救你的办法。
“只是如此一来,远征军的布置便废去了大半。而以寇陵的实力,一旦赶到现场,发起冲击的远征军多半是跑都跑不了了。
说到这里怜彩禁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又对我埋怨道:“都是因为你宝藏线索的价值太巨大,我们才不得不拿人命来救你!所以你最好能够惜命一些,否则连我在内早晚也要给你连累死。
怜彩的话让我有了些许愧疚之心,甚至都有当场立刻把剩下的线索图像送予她的冲动。但这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几乎马上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不是我故意藉此要挟怜彩,而是我太清楚利益对大势力组织决定的影响力了。一旦我把线索全部交出去,远征军不再舍命相护只是小事,怕就怕他们连东海城中的修行者营救也不尽心尽力。有了这重顾虑,我倒宁愿当个小人,把远征军捆绑到自己身上来,逼他们不得不配合自己的营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