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逍遥他爸哎了一声。脸上满是可惜,说:“既然茗烟不喜欢逍遥,那我也就不好再勉强了,大人,为了这事闹得大家如此不开心。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哪里的话,就是个小闹剧而已。”妹妹她爸打了个哈哈,就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来切蛋糕吧。
听到这话,大厅内的其他人才莫名的松了口气,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纷纷围了上来,随后江婷微笑着,将那个巨大的蛋糕切成一块块,分给大家。
吃完了蛋糕,宴会差不多就该结束了,那些高官和富人们开始纷纷告辞离开,而妹妹她爸也显然有事要忙,跟着人流出去,最后开车走了。
那几个跟我有仇的人。像艾成、魏杨、余鹏飞等,看不到我出丑,似乎觉得很郁闷,黑着脸走出了大厅。苏逸晨由此至终都是寒着一张脸,只是在离开前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半个字。
江婷把客人全都送走了之后,大厅已经变得空荡荡起来,她走过来,摸摸我的脸,笑着说傻小子,瞧你这脸都白了,吓得不轻吧?让你下次还那么唐突的跑出来。
妹妹不依的跺脚:“妈……”
“行行行,我不说,你眼里只有你这个哥哥,连妈都不要了。”江婷笑眯眯的说:“带你哥上楼去吧,好好洗个澡,晚上留家里睡。”
妹妹这才笑了,拉着我准备上楼,但我站着不动,犹豫了一下,问江婷,说江姨,我闯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难道你就没有怪我吗?
听到我的话,江婷一愣。噗嗤一声笑了,说我也想怪啊,可也得问你身边这位小祖宗同不同意才行。
妹妹朝她妈做了个鬼脸,将满腹疑问的我拉上了二楼。
妹妹的家很大,每一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浴室,她让我先洗澡,然后帮我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完事之后又帮我收拾房间,像媳妇儿一样忙碌着。
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了了,就问她,说小北,我刚才把你爸妈弄得那么尴尬,她们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宽容,连半句责骂的话都没有。
妹妹头也不抬,说他们会怪你那才成了怪事呢。这两年多以来,我每次在家的时候,都会跟他们提起你,所以他们虽然没见过你,但心里都已经把你当成儿子了,父母疼自己的儿子,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着妹妹的话,我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妹妹安慰了我一阵之后,神神秘秘的把我带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面没开灯,有些暗,我不明所以,想问个明白,可妹妹二话不说就将我推了进去,自己却没进来,反而在外面把门锁上。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进到来,虽然光线不是很足,但我也看得出来,这是个书房。
而此时,我对面的书桌上,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抬头静静的看着墙上的挂钟,不发一言。
这是个男人,腰杆很挺拔,看衣服、头发、背影等。都让我很熟悉,于是试探着叫了一声:“叔叔?”
对面的人动了,随后回过头来,果然是妹妹她爸!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刚才不是说还有事要忙,已经随着客人一起离开了吗?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妹妹她爸猜出了我的想法,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像在自问自答:“是啊,连回个家都得偷偷摸摸的,很讽刺吧?”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随后妹妹她爸在书桌前坐下,然后又让我坐在他旁边,叹了口气,对我说:“小阳。你刚才鲁莽了。”
我抓紧了拳头,点头,说对不起,叔叔。不过虽然那样做很唐突,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旧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妹妹她爸挑了挑眉头:“因为你喜欢茗烟,不希望她嫁给别人?”
被说破了心思,我觉得有些忐忑,一时不敢答话。
妹妹她爸就笑了笑,说小阳。你知道叔叔是什么身份吗?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尽管这个男人很和煦的和我说话,但我的身体仍旧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后背慢慢的渗出了冷汗。
只因为,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这是久居上位者才能发出的强大气场,即便他不做什么,就这么坐在这里,也能给人一种如山的压迫感。
我吞了一口唾沫,犹豫了一下,却仍旧没有说出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妹妹她爸给我倒了杯水,说叔叔名字叫柳长安,估计你也猜出我的身份了。那好,咱们看破不说破,小阳,我之所以冒着很大风险偷偷回来,其实是有一些事情想向你求证。
他的语调很快,并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紧接着开始问:“你现在明确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爱上茗烟--也就是你一直在叫的,叶北了?”
我想不到他直接就会问这种问题,而且还是问得如此直白,整颗心剧烈的跳动着。放在大腿上的拳头不断在颤抖,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
但我知道,柳长安的时间很少,所以我不能一直这么扭捏,只好咬咬牙。用力的点头,说出了那个压抑在心中很久的想法:“是,我喜欢小北,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一天见不到她,我就会很难受。”
得到我的答案,柳长安轻轻一笑,然后往后躺在了椅子上,微仰着头,说了一句看似与主题不相关的话。
“到了我如今的地位,这个城市的人已经开始畏惧我了。所以我根本不用去顾虑什么,也不用担心会丢脸;我能够将刚才的闹剧一笑置之,也能够不顾苏平的感受,取消易逍遥和茗烟之间的娃娃亲,只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得让我看起来,具备价值才行。小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仔细思考着他的话,渐渐的后知后觉。最后恍然大悟,手脚变得一片冰凉。
柳长安话里的意思,是在说,他可以容忍我胡闹,也可以容忍自己丢脸。更能够容忍自己对易逍遥他爸的言而无信,但这一切首先得具备价值才行。看似在点破我内心的疑惑,实则上却是在给我一个指示:他对妹妹的重视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一切!
柳长安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步着。说小阳,叔叔作为一个父亲,已经亏欠了自己女儿整整十三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叔叔跟你讲几句掏心窝的话,尽管这很悲哀,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茗烟心里,你这个哥哥的地位,要远超于我这个当爸的地位。
我身体猛地僵住,想开口。但柳长安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
他背负着双手,又叹了口气,说茗烟她很乖,很懂事。做事也极有分寸,所以她之前提出要继续用“叶北”这个名字,我没有反对。她有名牌学校不去上,却非要去那所三中,只是为了黏在你身边,我同样没反对;甚至是在她要求下,我一次又一次的动用自己的职权去帮助你,我仍旧没有半点后悔。
说到这里,柳长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换了个话锋。说:“之前我一直奇怪她为什么那么在乎你,但通过刚才你突然间跑出来那一刻,我开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