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的一声,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将手里的花瓶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头上。
“半个时辰后。我会来这里找你,然后照着霍老板的意思,干了你。”放下狠话,我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身后传来他忍着疼痛,应和我的声音,“我保证。我保证。”
本来不敢打他,怕是他过后查出王亮这几个孩子,可是阴差阳错的,就被我吓着了,估计我一出门,他就会拖着那条腿跑路,霍天城要他三更死,他还敢留到三更等死吗?这驴子是不会在回来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松了口气,摘了口罩,带着王亮他们几个,躲到医院对面的一处阴暗,等到驴子蹦出来,打车离开。我才彻底放心。
“走,办完事了,回家。”
“姐啊,你太帅了,那个驴子,我们听着都怕。”王亮那几个孩子在我身边兴奋的乱跳,说着,好一个爽字都写在他们连上,还学着我的动作,俩人在重演刚刚的事件。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无奈的摇摇头,嘟囔了这一句,我没在理他们了,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霍寒煜知道不知道他这个霍天城的卧底呢?
只是巧合这个驴子是弄黄莺的人,给黄莺一个交代吗?
还是说借黄莺的事件,除掉了这个卧底呢?
黄莺的事件可是在我见霍寒煜之前啊,而且我好像疏忽,太紧迫忘记告诉过他他身边有霍天城的人。
如果事情是我这样推测,霍寒煜岂不是更可怕的人物,比霍天城更可怕的人物。
这一瞬间,我是希望只是巧合的,不敢往下推测,再推测下去,他爱不爱我,甚至有没有爱过我都是未知了。
只是巧合!我深吸了口凉气,这样告诉自己…;…;
隔天,我站在阳台数着手里的几个钢镚,无奈的叹息着。这下真是彻底干爪了,兜里一分钱也没了,虽然几个孩子都在上班,还大言不惭的要养我,说每个月给我拿钱用,但我怎么能用呢,那样跟小二麻子又有什么区别。
急着用钱吃饭。这肚子还有些涨鼓,干点什么好,以后生孩子什么都是钱,婉娘之前那些瓶瓶罐罐的药也都吃没了。那霍家小爷不出现,也没得找他,他到底怎么想的,若是可以,给我扔点钱也行啊!
这都没办法去找他,该死的,怎么情况这么困难,为了保护自己,能联系的人少之又少。
真他吗的是日了狗了!
这一瞬间,我能想到的,竟只有去坐台陪男人。
吗蛋的!
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不被威胁,却因为现实的关系,竟又想到了干小姐。
心情越来越烦躁,不管霍寒煜那家伙要不要我,信不信我,他要不要这孩子,反正这孩子我是要定了,是我的肉!他不就贡献了个小蝌蚪吗?
我不得不给赵文慧打电话了,之前她打过电话找我,但是我都没有接,这打电话过去,要钱,还真是有点低三下四,他吗的,有什么啊,打!
我一咬牙拨通了赵文慧的电话号码,电话半响也没人接听,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竟是洪金涛,“喂,小玉啊?给你妈打电话做什么?听说你平常都不接电话,是不是没钱了,你倒是给爸爸打啊,爸爸不是答应给你了吗?”
“你的条件我不答应!”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等他在说什么,便挂断了。
看来亲妈也白扯了!
我又想到了冯雪坤,迟疑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他,我这身份太尴尬,玩的好了跟他处成朋友,玩的不好了,直接就把自己玩死,太过危险复杂,我还不敢那么玩。
简单跟婉娘吃了热汤面,不敢让婉娘看出我没钱了,便称回住的地方拿钱,回头给她,要她别担心,一定要经常锻炼身子,但是婉娘的心思却很重,毕竟她已经恢复了很多,某些事儿也是一眼就能看穿了,我走的时候,她脸色不太好,也没吃几口面条……
一个人在街边逛了很久,看到许多招聘信息,便进去询问,问了两家餐厅和几家卖服装的,都十分的不合适。
卖服装的不管吃,每月只有六百块,到月发工资还要压工资隔月在发,而且过两个月肚子显了,也干不下去,两个月顶多赚个一千二,还不管吃,后面的日子更难过。
餐厅的工作虽然可以解决我和婉娘吃的问题,我知道,也不是没做过,很累,进进出出的伺候客人,端盘子洗碗,工作时间很长,我这肚子能不能抗的了……
还有一个事实,我即便是再拥有一个新身份,我也是通缉犯,怎能这么抛头露面。
潜意识里,之前我把很多希望都寄托在霍寒煜身上,对于钱的概念没有那么深,不然也不会熬到这程度才开始想办法。
那时候,我突然更加明白,我罗娜这一辈子,靠别人的命儿真是没有,有也是暂时的。有种认为自己是克星的感觉,没跟婉娘之前,家里闹成那样,跟了婉娘没多少年,婉娘弄成这样,跟了霍寒煜没多久,霍寒煜差点死了……
傍晚,路过附近郊区这唯一一间小歌厅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看着牌匾闪耀的霓虹灯,我入了神。
想想过去那些陪男人的日子,我自然想走,可想想处境,这上班当晚就可以拿到钱,干上一个月,或许后面生孩子的钱都赚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小东西,到底来的是不是时候,就不能等你妈我发达了在来?”
吗的,又不是没干过!
我一咬牙,转身回家化了浓妆,用发胶将头发简单抓了抓,短发瞬间又亮又立体,满头的发胶味儿,真特么难闻。
换了一身稍微风尘露肩,露腿儿衣服,没有高跟鞋的凉鞋,直接踩着人字拖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碰到王亮,王亮知道我想去上班,很是不高兴,但也没争执过我,谁让他们几个,自己都快养活不了,这个月没等开工资,都几乎把下个月工资借出来提前花了。
回到这小歌厅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现在想想,我理智一点说,我不想给自己太多的借口,让人可怜我又选择这一行有多么苦楚和被逼无奈,然后各种同情我。
我承认,当时的我除了现实的一些压迫和压力之外的某一个事实,就是潜意识里,呆了那种场合三年,某些那种感觉已经深入心底,只是还没有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当一个人处于某种环境很久,并且因为那一行可以快速的拿到钱,潜意识里第一个印象就会是那份工作。
因为心底的某些界限早就被之前的经历攻克。被攻克了那份界限,就不是自尊,不是要脸,便可以坚守了,不像是曾经没做过这一行。
就像曾经,刚刚不用还债,黄莺问我还做不做这一行了,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我不觉得,这样承认有这一方面的事实有多么羞耻,我就是这么坦率的一个人。我不是神仙,不会被世俗沾染,甚至为了生存,我早就是一个变色龙。我不是小说里电视剧里那坚贞操守满身光环的人物,拔出去就不在回来,甚至完全没有沾染,我是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一点儿不沾染怎么可能……
倘若这事都会觉得羞耻的话,那我的心岂不是跟十八岁那年一样,那么脆弱。那么多大风大浪,我根本是承受不了,扛不住的。
我也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