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可能回之前租了很久的房子住,再郊区找了两间房子,房租又便宜许多,用新的身份证签的合约,把两个一室一厅的相距不远的小房子都分别租了下来。
我们母女在一起住太显眼,婉娘已经不用太照顾,自己也能照顾自己,能简单的煮面吃,我抽空去看她就好。
婉娘也用自己的本名和房东简单介绍了自己,这几天她也是拼命锻炼。虽然没有恢复的很正常,但做做样子,她也是会的。
我给她穿的都是普通的良家妇女的衣服,她本就几年没沾染风尘,也比曾经胖了一些,白了一些。神态也安逸。
罗娜,就这么暂时消失吧,但我相信,罗娜还是会回来的。
被通缉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这个城市,仿佛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罗娜”这个名字,但我是周小玉,长得像一点而已。
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也是认不出我来的,哪怕是找过我几次的客人,本就是那种灯光接触,加上这三四年我都是浓妆艳抹的,相信素颜认识我的就那么几个曾经的人。大部分同行见过我素颜的都是四年前了,她们走的走散的散,就算有留下的恐怕记忆也已经模糊了。
我又离开这城市几个月,大多都是知道罗娜这个名字罢了。
这样做自然很冒险,稍微熟悉的人,一定会认出我,我还是要处处都小心才行,情况特殊,夹缝中生存,最好不要和婉娘同时出现。
我把头发减的更短了,看起来很利索精干。
我不敢联系任何人,顶着短发穿着肥肥的衣服四处转悠着,脑子想不了那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定要先见一下霍寒煜,不管是怎样的结果。
感情的牵绊,让我不见他一次,都坐立难安,尤其是回到了这座伤城之后。
虽然不敢联系任何人,但我知道哪里最容易打探到霍寒煜的下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转院回这边了,不是痊愈回家,就是还在医院,没有彻底康复,又有可能还处于昏迷危险的状态…;…;
我把自己搞的男孩子一样,肚子也不显,学着小痞子的模样接近了城市最边缘的一群看着很不良的少年小地痞。
“喂,你们跟谁混的。”我粗声粗气的吼了一嗓子。
像霍寒煜那种,领着的小弟,也都是领着小弟的人呢,我先碰碰运气。
“哪里来的小子?”其中一个黄毛很是嚣张。
“离家出走的,我妈死了,我爹包二奶,不想跟他们一起过。”我流里流气的说着,这样说能引起他们的好感,隐晦的告诉他们,我是有钱人家出走的孩子。钱儿不少,自然也对我稍微好些,就像三哥最初巴结霍少也是看他兜里有钱。
“哟,看着条件儿不错啊。”黄毛顿时态度好了,只是没想到一眼就给我认出来了,“长得细皮嫩肉的,姑娘吧?”
“长得娘点不行啊,姑娘怎么了,就当我是姑娘吧。”我呛声着,将那黄毛拽到一边,“大哥,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大哥混。”
“你跟我混就行了。交点保护费。”那黄毛挺直腰杆儿,很是硬气的向我伸出手。
马勒个疤的,跟老娘要保护费,我忍不住心底咒骂,从出生开始就没人敢跟我收保护费了。
我轻笑一声,“你有什么能耐,如果我问个问题,你回答上来,我就跟你混,就给你交保护费。”
“说,二十以内加减法,十以内乘除法。老子都会!问点正常的,跟出来混有关的。”
“好。”我扁扁嘴,这不良少年的口气还真大,就他们这样的,哪里算混的,当个马仔都怕伸手不利索。“那大哥级别的人物呢,认识谁啊?”
马仔就是打手。
“就你这小玩意问的,我还能有不认识的?”
“什么二哥三哥,什么六个的。”为了小心,我先问了几个其他的,最后才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小爷,霍寒煜?”
“霍少!”小黄毛顿时大叫了一声,“出来混的,在这地界儿,谁不知道他?”
“他在哪里?”我连忙问道。
“我怎么知道…;…;”黄毛一皱眉头,扁扁嘴,有些羞愧刚刚放的大话。
“那你跟谁混的,给我介绍介绍。”我无奈了,但也没有很失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顺手给他塞了五十块钱,他顿时乐开了花儿。
这点钱。可彻底把他试探明白了。
“行,带你见我大哥。”黄毛一挑眉梢,单手刮过我的脖子,搂住我的肩头。
“还真有大哥,但是你的先说说名号,我好看看愿不愿意跟他啊。”我扁嘴推开了黄毛,就这么见了,万一认识怎么办。
“小二麻子,听过没。”黄毛很是硬起的提了这个名字。
我扁扁嘴,“不知道,但是去见见吧。”这名号也太恶心了,怎么有点小儿麻痹的谐音,不管了,或许能知道内幕的。
黄毛联系了小二麻子,夜里才带我去找他,据说在一个麻将馆里打麻将,到了乌烟瘴气的麻将馆门口,我看了看那门牌匾,这种麻将馆我大致也是了解,只是寻常百姓来玩的,玩的小,最多三块两块的,还开在街边,很显眼的地方。
并不是婉娘曾经那种人偶尔去的地下赌场,那种赌场玩的可都大的吓人,去的都是有钱人。
我本是有点失落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大哥,三哥那种人早就不再这样的小馆子碰了,但是跟着黄毛走进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到是让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人。
二哥。
我一眼就认出他了,那个跟王辉一起去夜总会找我做过台的男人,当时他刚出狱,铁窗泪那首歌,他唱了十几遍!
莫名的有些激动,王辉,时隔多年,我似乎又和王辉有了些许联系,竟然让我偶然撞到二哥。
即便是他坐过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几乎可以确认,他是可以让我相信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王辉的朋友。
我记得很清楚。他对王辉很了解,坐台的时候,一个眼神他就明白王辉的意思,必定是好朋友的,而且。王辉愿意给他出狱接风,还是单独的两个人,那情谊显而易见。
二哥坐在角落,打着扑克牌,抽着的烟,仔细看去,是一块五毛钱一盒的,那依着也有些破旧,好似过的也不太好,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他。我冲动的想跑过去把他拽出来,可这时黄毛一把将我拉进了里面的一个小屋子。
“麻子哥。”黄毛笑嘻嘻的,看着最里面打牌的那个身形适中脸上倒是有几粒麻子的男人点头弯腰。“这就是我今儿跟您说的,想跟您混点名堂的小子,跟姑娘似得,长得还好看。”
小二麻子瘪嘴笑了笑,叼着小烟儿,打着麻将,都不正眼抬头看我,很是装逼的模样,台面上也有那么一两张百元钞票被一个三块钱的烟盒压着。
只是这看着四十多岁混成这样,也不咋滴,就知道欺负点老弱病残,收点不良少年做小弟,没事儿收个保护费,有事也扛不住。跟那帮高端混子还差得远,根本连他吗道上的都不算好嘛?
现在只期待你有点点小人脉了,赶紧搞定,我还要出去找二哥。
见那小二麻子还在装逼,我努了努嘴,踌躇了几我秒绕过其他人,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这一把麻将牌,“我还真不会打麻将,之前跟小三儿玩,差点没他吗的裤衩输没。”
我知道三哥在大哥面前都是小三儿,故意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