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腾靖那年,我二十二,单身未婚。
我是银行底层拉存款的小客户经理,他是坐拥上亿家产的富商大亨。
所有人都说,我为了获得高额业绩,就把自己明码标价地卖给腾靖;
可我知道,我不是。
有人说,比“小姐”更令人恶心的是“小三”,我不得不承认,在二十多岁本该如花灿烂的年纪,我确实扮演了这样一个令人不齿的角色。
腾靖让我跟他走,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似箭一般往住处奔,到了他的私人公寓,门才合上,他就迫不及待撕扯我的衣服,我浑身发软,无力抵抗,只能依托着他强健的臂力才能勉强站稳。
浑身颤抖着,我隐约听见他在我耳边吹气,问我要不要。
我来不及思考,已经连连点头。
迷乱的视线中,我依稀看见他薄唇一斜,眸底浮起一抹似讥似讽的笑意,那笑意让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神智仿佛因此清醒了些,可下一秒,他便将我按在墙面,高大的身躯紧压过来。
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疼痛唤醒了我的理智,在我咬牙反抗之前,泪已从眼底翻滚而出。
“现在才玩欲拒还迎,不觉得太迟了吗?”他贴在我身后,一字一句如针刺痛我的自尊。
我忍着身体和心灵双重的痛,憋着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我没反应,腾靖很是不满,他拽着我的肩膀把我翻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冷嗤道:“哭什么哭?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仿佛被扒光了摆放在烈日下示众,自尊被毫不留情地凌迟,我别开脸,不想从腾靖眼中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眼泪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地流淌。
腾靖见我这样,不仅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心软,反而狠狠地捏住我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我闭眼,他便一口一口咬我,咬到我睁眼为止。
腾靖使劲儿掐着我的脸颊两侧,眼底净是蔑笑,“裴妡,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爬上我的床!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不就为了这一天吗?现在你应该很满足才对,别给我丧着一张脸!”
痛到无法忍耐时,我放声大哭,那一刻,我彻底崩溃。
可腾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我的痛苦不仅无法唤起他的良知,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从捏我脸颊到拽着我头发把我的头按在墙上无法动弹……总之,他怎么痛快怎么来,全然不顾及我的感受。
事后,腾靖把一沓粉色票子砸我脸上的时候,我尚未反应过来,便听他冷冷吐字:“滚!”
我一把抓起被胡乱丢弃在地上的包,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他的房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
匆匆忙忙跑出公寓楼,迎面冷风呼啸在我脸上,如针刺般的疼,我一哆嗦,适才清醒地感觉到每走一步腿间都是撕扯的疼。
越是疼痛,我就越加清醒,清醒地想起几个小时前,腾靖让我跟他走,我想都没想就答应的画面。
腾靖是我的客户,不,严格意义来说还不算我的客户,至少到事发的时候,他没有给我的业绩带来任何帮助。
我叫裴妡,女斤xin,86年生,22岁那年从国内某211工程高校金融系毕业,之后到一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任职客户经理。
拉存款的客户经理,而非放贷款的客户经理。
关于这一份工作,听到过很多流言蜚语,有人将这个岗位比喻为银行的“医药代表”,虽然我也知道部门里的不少姐妹,为了一个月能拉到成千上百万的存款,跟一些富商大佬们纠缠不清,但我内心无比清楚,我想赚钱,可我有底线,我不允许自己为五斗米折腰。
只是这一切的坚守,都在我认识腾靖之后都灰飞烟灭了。
第一次见到腾靖的那天,我经历了工作以来最不堪的遭遇。
临近下班时分,我如同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准备时间一到就去打卡走人,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嚷叫着冲进了我所在团队的办公间。
“谁是裴妡?给我出来!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艹、他妈的抢客户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裴妡,你给我滚出来!”
她声音尖锐高亢,刺得我的手一抖,正要放进包里的手机掉在了递上,还来不及捡,就被一股力量揪着拽了出去,容不得我反应,一记耳光紧随而至,落在我的左脸,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双眼直冒金星。
四周乱哄哄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清,脑子如浆糊一般混乱,待意识稍微清晰了些,嘈杂的声响中先前那个女声越来越刺耳。
“艹、你妈的贱jian、人!抢客户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老娘跟了一个月的客户,到头来给贱、人做了嫁衣!臭、婊、子!有能耐你自己找客户去啊?麻、痹的抢客户都抢到老娘头上来了!”
人头攒动中,我依稀看到一张狰狞的浓妆脸,试图冲破众人的阻挠向我冲来,却因阻力太大不能如愿,她便伸着尖尖的指甲直指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终于知道,她就是昨天硬要拉着我帮忙办存款的老太口口声声要找的“小张”,张梦涵。
昨天我经过大堂时,一位老太太叫住了我,来找“小张”办理存款,恰巧她手机没电又记不得小张的号码,眼看我和小张穿一样的工服、戴一样的工牌就向我寻求帮助了。我帮她找了一圈,无果而终,又劝她改日再来,可老太太嫌来回跑麻烦,坚持要我帮她办理,我左右不过,最终答应了她。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扒了这个小贱、人的皮!老娘的客户你也敢抢?你他妈有人生没人教是吧?老娘今天就替你妈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辱骂本就不堪入耳,更何况骂我可以作罢,连着我的家人一起骂,我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
“谁稀罕抢你的客户?”我愤怒地大喊,试图压住她的气势。
也许是往日里我温顺的性子让部门同事以为我会选择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我突然爆发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抢你的客户,她来找你你不在,就非要找我办理,我也劝她跟你联系,可是她坚持我有什么办法……”
“你放屁!”张梦涵一声嘶吼打断了我的解释,趁着众人呆滞,她推开跟前阻拦的人群杀到了我面前,气势凌人地辱骂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到这来的人谁不想冲业绩挣钱?你抢客户就抢客户,说什么她坚持?鬼都不信!我告诉你,裴妡,下个月发提成的时候,你最好把本该属于我的那份拿给我,否则我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张梦涵穿着高跟鞋,高出我整整半个头,再加上她本就气愤难耐,说起话来语气狠辣,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哪儿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她话刚说完,我咬牙切齿地回她一句,“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