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也就是个小插曲,两日后,医生进了病房,对张大雕道:“车来了,赶紧下去吧。”
张大雕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小护士,只得坐电梯到了楼下,一看,接自己的居然是辆脏兮兮的长安车,司机也不认识,可那司机却点了点头,示意张大雕上车。
上车后,张大雕问道:“哥们,接下来怎么做啊?”
司机道:“张老板还要指导员工把花卉果树种下后才回首都,所以让我把张西洋送到车站去,所以不好意思,我只能送你到车站,之后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了。”
张大雕郁闷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送我去首都呢?”
司机笑道:“我这车是西安公园的,不是张老板的车。”
张大雕道:“那那个张西洋呢?”
司机道:“他当然是被送去治疗了啊。”
张大雕突兀的冒出一句:“我自己去首都,车费报销不?”
“我呛!”司机白了张大雕一眼,把一个破破烂烂的钱包砸在张大雕身上,“这是张西洋的东西,里面有张老板给的车费。”
张大雕打开看了一下,钱包里有三百多现金,还有身份证什么的,就问道:“没有手机吗?”
司机反问道:“你觉得张西洋那种二愣子会玩手机吗?”
“不是……”张大雕满头黑线道,“那他能找到回家的路么?”
司机哈哈笑道:“放心吧,我会把车票买好的,保证你一车坐到首都车站,到时候,你要是还找不到家,那就不能怪我了。”
张大雕心里郁闷得不行,这张西洋的脑子真不那么好使吗,回个家还要别人买车票?
不多时,长安车到了长途汽车站,司机给张大雕买了张大巴票,并看着张大雕上了车,这才怪笑着走了。
张大雕叹了口气,自己腰缠万贯,居然沦落到坐大巴车的地步了,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大巴车还又破又烂,玻璃和坐垫几乎都没了,而且,车上的人好像都是些土老帽,一个个脏兮兮的,连个养眼的美女都没有。
张大雕瞅了半天,觉得这车跑起来肯定是咣当咣当的响,所以就选了个靠前的一个位置,可这时候却上来两个纹身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偏偏,他们还盯着张大雕的座位,横眉怒目道:“滚到后面去!”
张大雕没搭理他们,心想,这种社会杂皮,老子两根手指就能捻死一打,然而,他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人家又岂会把他成人物?
于是,其中一个小青年立马就火了,一把抓住张大雕的衣领,咬着牙缝阴鸷道:“你特么耳朵聋了是不是?”
一看这情况,乘客们都一脸惊惧之色,其中有个老大妈还好心的提醒张大雕:“小伙子,这座位多的是,何必与他们争呢,听大妈的,到后面准不错!”
这车上的人估计都是首都方向的人,口音已经无限接近普通话了。
张大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扮演的可是个土老帽啊,被欺负也是很正常的事,便胆怯的向后面移动,但那小青年还不解气,在张大雕屁股上踹了一脚,咒骂了句“槽泥马的”。
张大雕假装一个趔趄,随着惯性冲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躲避着那小青年的目光。
随后,又上来了三个小青年,看样子,他们和先前那两个小青年是一伙的,然后就肆无忌惮的抽烟骂人,摆出一副老子就是坏人的模样。
直到快开车的时候,一个姿色尚可,身材也还不错的妹子拎着包急匆匆的上了车,她也有些眼力,见前面坐的都是些社会青年,便准备在后面找个座位,可就在她经过一个小青年面前时,那小青年居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胸.脯,还嘎嘎嘎的怪笑道:“哇塞,好臌胀啊!”
妹子吓得尖叫起来,仓皇的跑到最后一排,靠着张大雕坐在临窗的位置,大有把张大雕当护花使者的意思,因为张大雕怎么说也是个壮小伙,而且不像坏人。
“哈哈,哭个毛啊,老子摸你那是你的福气。”那小青年流里流气道,“等有机会了,老子还要把你骑在胯.下呢,嘎嘎嘎……”
妹子吓得浑身颤抖,要说,这车上有坏人,她也知道很不安全,可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错过了这趟车,那就要等明天才能回家,而家里又有急事,那是一刻都等不及的。
张大雕也暗中观察了一下,猜测,这妹子多半在饭店当服务员,或者是保姆什么的,应该和自己同路,甚至有可能和张西洋是同一个镇的人,便暗中开启了软件,结果软件里却没有她的资料。
终于,司机上车开始收票了,那五个小青年好像不想在这个时候生事,老老实实的交了车票,只是,张大雕却发现,他们的贼眼珠总在乘客们身上溜来溜去,明显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同时,张大雕还主意到,司机暗中和他们眉来眼去,心里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直到大巴出了车站后,那妹子才看了看张大雕,小声道:“大……大哥,你是去哪儿啊?”不用问,也知道她是想攀个交情,找个靠山,免得被坏人欺负时没人帮忙。
张大雕生硬道:“我回家。”
“我也是回家。”妹子警惕着那几个小青年,“我是香营乡的,你呢?”
“我也是营乡的啊。”张大雕憨厚道,“不过我家在山下村。”
“哎呀,我是东山村的啊!”妹子惊喜道,“我们两个村紧挨着的呢!”
“好巧啊。”张大雕闷声闷气道,之后就再不言语了。
妹子却激动得不行,自我介绍道:“我叫赵果儿,我姑姑就是你们村的啊,她叫赵兰,你应该认识吧?”
张大雕一愣,你还别说,软件里真有赵兰这个名字,居然是个出了名的瘙妇,便道:“原来赵姨是你姑姑啊,那我叫张西洋,别人都叫我二愣子。”
赵果儿神情一僵,心说,原来这人脑子不灵光啊,那我不是拜错了菩萨吗?
的确,要是脑子灵光的人,谁会说自己是二愣子呢?
得知张大雕脑子不灵光后,赵果儿魂不守舍道:“张……张大哥,这里到首都可有一千公里路,路上怕是不安全,你会保护我吗?”
换了其他人,要么说我凭什么保护你,要么就大包大揽,可张大雕却闷头闷脑道:“你陪我睡觉我就保护你!”
这话差点没把赵果儿活活气死,不过却没有把怒气表露在脸上,因为她知道张大雕脑子不灵光,咬着嘴唇哄骗道:“只要你肯保护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在她想来,张大雕脑子不灵光,应该很好骗才是,反正,先骗了再说,到时候还怕斗不过一个脑子不灵光的人么?
“这可是你说的哦。”张大雕立马挺了挺胸,装出我很雄壮的样子。
赵果儿想笑,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大巴在国道上疾驰,时间在不安中度过,眼看夜幕降临,大巴也远离了喧嚣的城市,两边的风景变成了荒凉的黄土,好像千里都无人烟的样子。
这时候,几个小青年终于按耐不住了,一个个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喝叱道:“都特么醒醒,别睡了!”
事实上,根本就没人敢睡觉,都警惕着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