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萸浑身一热,不由自主的走了下来,而同学们也潮水般跟在吴茱萸身后,连带的,赵沟渠那边的同学也开始往张大雕这边汇集,这就形成了一种连锁反应,狗宝村的父老乡亲们都加入了汇聚的潮流。
石径斜暗自焦急,却只能跟在张大雕身后——他知道,这时候的张大雕需要时间来思考,不能逼的太紧。
就这样,潮水般的人流跟随这张大雕到了乡村医院,那种情景,就好像大人物到地方来视察一般,而紧随在张大雕四周的人则是他的学生们。
张大雕犹如故地重游般站在医院门口,以回忆的似的语气说道:“当初,这里是小姨李媛的老宅,我花了30多万买了下来,原本只是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安安静静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众人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可锥子放在布袋里总会露出尖锐的锋芒!”张大雕看向侧立在门口的破辣椒,招手让她近前,搭着她的脉门号了下脉,接着说道,“就因为这个女孩子,他她得了急性脾破裂出血症,眼看着不行了,没办法,我只好露出自己的锋芒,压制了她的病情,现在,经过大半年的药物治疗和调理,她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了,总之,只要有我张大雕在,她就能长命百岁!”
学生们那真个是心潮澎湃啊,脾破裂属于突发性急症,病人大多九死一生,可这样的急症老师也能治,那得多高明的医术啊!
破辣椒不好意思的接口道:“可我表哥却恩将仇报,举报你无证行医,骗人钱财!”
张大雕笑着道:“结果,我去派出所转了一圈,不到三个小时就带着这块匾额衣锦还乡了,从此把老宅改成了乡村诊所。”
说到这,张大雕跨步进了院子,并不紧不慢的讲述着他的传奇经历,尤其是说到小娇得了肝癌活不过三个月时,全场都轰动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小娇已经活过了七个月,而且气色很好,身体也发育得异常感性。
这说明什么,说明张大雕能治疗癌症啊!
“哈,周幺公,您老这身体越来越健朗了啊!”张大雕清热的和周幺公打着招呼。
“呵呵,托福,托福啊!”周幺公红光满面道,“幸亏有你收留我这五保户,我现在是有吃有喝有钱花,还能给人看个病,学习医术什么的,这日子啊,简直用个神仙都不换,身体能不好吗?”
“嗯,那就好那就好!”张大雕终于找到了一丝回家的感觉,心情也舒畅了很多,笑着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您老愿意,在这里住到寿终正寝都可以,到时候我给您老养老送终!”
“好,我会的……”周幺公早已是老泪纵横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对了!”张大雕忽然问道,“幺公,有没有积压的重症患者?”
“有,当然有了,而且有好几位呢,只是……”周幺公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张大雕疑惑的望着他。
周幺公咬了咬牙道:“只是,有两位重症患者已经是晚期了,而且生命垂危,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可他们却说,死也要等着你回来,还说,你答应了他们免费保一次命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哦?”张大雕正色道,“人无信不立,我的确说过这话,但我毕竟不是神仙,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带我去看看再说吧!”
“好的!”周幺公忐忑的带着张大雕进了病房,而众人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在门窗口观看。
“这是最严重的一个病人。”周幺公指着病床上的一个昏迷不醒的干瘦老农。
张大雕上前号了下脉,发现他得的是鼻癌,而且已经晚期了,但他没有急着救治,而是对黄蕾道:“把病理和花名册拿来,先核实一下身份再说!”
“是。”黄蕾慌忙找来病理和花名册,江小满却气鼓鼓道,“还看什么,只要是病人,先救了再说啊!”
张大雕愣了一下,又见周幺公目光闪躲,厉声问道:“黄蕾,他到底是谁?”
黄蕾翻看了一下,迟疑道:“他……他是黑名单上的人。”
张大雕猛然回头,瞪着江小满道:“谁让你收留他的,你难道不知道黑名单上的人不能进我的诊所吗?”
“你凶什么凶!”江小满也暴走道,“我管他黑名单白名单,只要是病人就得收留!张大雕,你到底还是不是医生,还是不是在开医院,难道就因为他是黑名单上的人就可以见死不救吗?”
“你被解雇了!”张大雕怒不可遏道,“带着你的学生们给我滚,马上滚!”
“你……”江小满脸色一变,心里也有些发慌了。
“滚!”张大雕毫不留情道,“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石径斜一看情形不妙,急忙给江小满使眼色。
江小满又气又急,猛一跺脚道:“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她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学生们收拾东西去了。
张大雕冷哼道:“来人,把这死人给我扔出去!”
“是!”这时候乡村医院已经有保安了,而且都是狗宝村的退伍兵,他们得令后二话不说,架起病床上的活死人直接扔到了外面的河边上,并通知他的家人来“领尸”。
张大雕又怒问道:“幺公,还有没有黑名单上的病人?”
周幺公迟疑了下,嗫嚅道:“还……还有两个,都是江小满不顾我们的劝阻强行收留的。”
张大雕暴喝道:“通通扔出去!”
“是!”保镖们立马行动起来。
张大雕余怒未消道:“幺公,你以后给我记住,这医院是我张大雕的,这里一切我说了算,以后谁要是再敢违反我的规矩,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
“是……我明白了!”周幺公也后悔不已,因为他当初阻止江小满的态度也不是很坚定,认为医者就要有一颗仁慈的心,不能见死不救,可现在他明白了,张大雕的规矩是改不的。
一边,石径斜追上江小满,半劝半责怪道:“你也真是,上面是要你协助张大雕,不是让你和他唱反调,现在弄僵了吧?好了好了,你们先搬到赌狗乐园去住几天,等他消了气我再劝劝他。”
“我不怪他生气。”江小满泪水滚落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作为医者,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石径斜看了看左右,上前小声说道:“张大雕这样做是有难处的,因为他每救一个绝症患者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而配置狗宝耗费的精力更多,如果为了救一个黑名单上的人而耽误了培植狗宝,别说是你,就连他自己都吃罪不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这是什么能力?”江小满疑惑的看着石径斜。
石径斜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只需记住,张大雕每救一个绝症患者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若非他为了修乡村公路答应了村民们免费治疗一次,只怕把金山银山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给人治病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错了。”江小满原本就听到过一些风声,现在听石径斜又这么一说,顿时就内疚道,“要不,我去给他认个错?”
“现在不行!”石径斜焦头烂额道,“他现在内火淤积,需要好好发泄一下,为了大局着想,你就先委屈几天吧。”
“好吧!”江小满失落的看了眼病房方向,最终还是带着学生们搬出了乡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