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盐都县离江阳市只有三百多公里而已,但张大雕还是第一次来江阳,乍一见这种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这才知道盐都县是多么的渺小和偏僻,而自己似乎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都不用装乡巴佬,那就是地地道道的乡巴佬。
在下车之前,老爷子还尴尬道:“小张啊,这次让你做我的学生实在是委屈你了,不过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主要是担心你的临床试验失败,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张大雕歉然道:“老爷子……不,老师,临床试验失败就要让您老背黑锅,委屈的应该是您啊,说老实话,我一直把您老当信得过的长辈,能做你的弟子,那是我张大雕的荣幸,毕竟,我的阅历太浅了,无论是医学应验还是社会经验都还是个初哥,所以,请您以后多多指点我,我必以恩师之礼待之!”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头子我就放心了!”石径斜拍着张大雕的肩膀,那是越看越满意,更高兴的是,自己到了晚年还能收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弟子,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到了!”
车队缓缓进了医学院的大门,大爷等人当先下车,用礼贤下士的姿态搀扶石径斜,而医学院的领导们急忙列队迎了上来,院长更是抢先一步握住石径斜的手,激动道:“欢迎石老到江阳医学院做医学实验,江阳医学院真是蓬荜生辉啊,我等更是深感荣幸!”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欢迎石老!”
年轻貌美的护士们便挥舞着鲜花娇声叫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要说,石径斜绝对是个医学名人,也只有张大雕这个土包子才没听说过人家的大名。
或许是医院早就交代好了吧,高乔带着漂亮的学生们急忙接住张大雕,热情奔放道:“张医生,旅途辛苦了,请先跟我们去住处安顿吧,完了再参加尊师的接风宴!”
大学生们更是簇拥着张大雕,恨不得直接挽住张大雕的胳膊。
张大雕则完全傻了眼,心说:“这江阳医学院的小护士怎么都这么漂亮啊?”
就连尿小秀都犹如山鸡见了凤凰,拽着张大雕的衣角自卑的躲在后面不敢露头。
“哎哟,这里还藏着个小萝莉啊?”女大学生们调皮捣蛋的把小秀揪了出来,叽叽喳喳的闹腾开了——
“这是谁也,也是石老的高足吗?”
“不对呀,不是说石老只带了一个姓张的徒弟吗,怎么又冒出个小萝莉来?”
“好土哦,不过长得满清秀可爱的,我猜一定是张医生的妹妹!”
“嗯,肯定是妹妹,不可能是女朋友,因为年龄太小了。”
“小是小,发育好啊,咯咯咯……”
小秀怕生的用力挣扎,张大雕则满头黑线,咳嗦道:“她是我的小保姆,你们叫她小秀就好。”
“哦,原来是保姆啊!”女大学生们立马放弃了研究小秀,一边簇拥着张大雕,一边查张大雕的户口,比如哪儿人的,多少岁,跟石老学医多久,有没有女朋友,结婚了没,孩子多大,上几年级了,甚至还问张大雕喜不喜欢外*遇等。
张大雕听得满头大汗,心说老子这么年轻帅气,别说孩子了,连婚都没结,更遑论孩子上几年级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小护士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自己,以便日后开展工作,说到底,她们看重的还是石老的名气,意图通过自己接近石老。
高乔见学生们查得差不多了,这才边走边礼貌的介绍道:“张医生,我叫高乔,医学院教学楼的大一老师,这次是带着学生们来协助石老搞医学研究的,您是石老的学生,也就是石老的助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就行。”
到底是大学教师,不肯承认自己来当护士,因此用了“协助”二字,无形中就抬高了自己。
张大雕这才恍然,搞了半天,这些美眉不是护士啊,而是大学生,老子叉了那么多女人,就是没叉过大学生!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张大雕,准备饶过住院部,去住宿楼安顿,可在经过住院部的时候,一阵争吵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原来,住院部的楼下是环境清幽的花园,一些住院的病人在病房里呆久了,就喜欢来花园里透透气,而争吵双方是一个男病患和小护士,此外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
貌似,男病患小腿上长了个毒疮,吃了好多药都没见好,最后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是以,男病患心生不满,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偏偏小护士不是个省油的灯,加上今天的日子十分特别,就带着警告的语气道:“你要是觉得这里治不好你的病,可以去别的医院啊,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怎么,我说几句还不行啊,你们这是什么态度?”男病患心里本就有怨气,听了小护士的话更是来劲,大声嚷嚷道,“什么狗屁大医院,我这就生个毒疮而已,居然被你们治得住院了,花些冤枉钱倒也罢了,可多耽误事啊。你们都来评评理,我抱怨几句有错吗?”
小护士无意间瞥见张大雕一行走了过来,心里一惊,急忙道:“求你再闹了,再闹会出大事的,到时候保安可就要来赶人了!”
“保安?我还不信这天下没说理的地方了!”男病人立马站了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小护士越发心慌,掏出手机就要给护士长打电话,张大雕却疾步走到她面前,摆手道:“先我看看吧!”
小护士下意识的放下手机,拿眼神询问高乔。
高乔责备的瞪眼道:“这是石老的高足,张医生!”
“啊?”小护士脸色一变,心说,这才叫怕什么来什么啊,自己担心病人惊扰到石老一行,却偏偏撞到了石老的徒弟,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早知道这样就别搭理这病人啊!
好在,张大雕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反而兴致勃勃的对病人道:“你哪儿长毒疮了,让我看看?”
“你看有个屁用呀!”男病人正在气头上,又见张大雕年轻,就很不客气道,“连那些老医生都治不好,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屁孩懂什么医术?”
病人不相信年轻的医生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小命是自己的,没有人愿意冒险。
张大雕倒没生气,高乔却喝道:“放肆,这是石老的高足,你说话客气点。”
男病人不知道石老是谁,只猜测应该是个很牛叉的人物,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再说难听的话。
张大雕笑了笑道:“我懂不懂医术不要紧,反正就看看而已,又没说给你治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还差不多。”男病人见张大雕态度和善,十分配合的卷起裤脚。
张大雕定睛一看,这男病人小腿上的疮肉涩灰白,浓水灰薄,患肢宽大,面涩恍白。就问:“这腿是不是早上宽大,晚上肿胀?”
“嗯!”男病人用力点头。
张大雕又道:“是不是大便稀薄而不凝结?”
“是啊!”男病人又用力点头。
张大雕搭住他的脉门号了下,同时道:“舌头伸出看看?”
男病人被张大雕专注的表情所感,乖乖的伸出舌头。
张大雕立马就有数了,冷着脸问护士:“这病人的主治医生是谁?”
小护士结结巴巴道:“先……先前他是在门诊部皮肤科看的病,主治医生是周医生……他脾气很臭的。”最后一句是提醒张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