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心里太紧张了,我不敢直接从鹏爷卧室翻窗户下楼,所以我转身冲进了之前进来的那个房间。我冲进去后把手电朝嘴里一含,看也没看床上的那个女人一眼,就直接翻出了窗户。不过我在翻出窗户的时候。含在嘴里的手电光无意中照在了床上的那个女人的脸上。
当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时,我吓得差点没直接从二楼摔下去。
“怎么是她,她怎么在这里?”
本来就因为刚刚砍了人,心里特别紧张特别激动,这下我更加激动了。
但此时我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我赶紧顺着空调外机往下爬。
更加悲哀的是,当我顺着防盗窗下到一楼的时候,突然听到鹏爷楼上传来一声惊天怒吼:“鹏爷,鹏爷,你没事吧!草泥马的,这是谁干的!”
“卧槽。怎么还有别的男人……”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鹏爷有气无力地怒吼道。
“我草泥马的……”我心里暗骂一声,撒腿就跑。
我一手提着砍刀,一手拿着强光手电,拼命地冲到之前自己翻墙进来的位置。
就在我刚刚翻到铺着军大衣的围墙上时,身后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枪声:“嘭,嘭,嘭,嘭……”
还好枪声响起的瞬间我已经从围墙上翻下去了,如果我当时还在围墙里面,我一定会被吓得跳不上围墙。
当时我跳下围墙之后,先是吓得连喘了几口大气,然后我把我的军大衣从墙上拉下来丢在地上,紧接着赶紧朝山上猛跑。
然而我只跑了几步路,突然一下摔在地上。因为我左腿猛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用强光手电一照,那里有个血窟窿正在往外面翻着鲜血。
很明显,我中枪了。
我想挣扎着站起来,可却发现自己左腿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与此同时腿上也传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就好像烫伤了一样,火辣辣的,钻心的疼……
我知道完了,这回死定了。要是被他们抓回去,我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也是此时我才意识到鹏爷并不是没有保镖,而是他的保镖一直躲在他家里从来没出过门,估计外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里还有个贴身保镖。
“草泥马的,站住……”十多秒钟之后,之前的吼声从鹏爷房子的大门口传了过来,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眼看着一个高大威武的声音在暴雨中草我飞奔而来,那一刻,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不敢想象我被抓走后,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万一他们虐待我,严刑逼供,我要是忍不住把我为什么对付鹏爷的事情说了出去,一定会害死小兰和龙姐她们。
想到这里,我再次想起小兰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为什么还不死?你还想害多少人你才甘心……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把尖刀一样插在我心里,我知道反正我是死定了,我也不要再害她们了。因为我真的没有一点信心在被抓住之后,能忍住不说我为什么要来砍鹏爷。
我把砍刀朝我脖子上一架,缓缓地说了一句:“龙姐,小兰,小丫,你们多保重,我再也不会连累你们了,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姨妈。我来陪你了……”
说完我一刀朝自己脖子上抹了过去。就在我刚刚拉动砍刀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干嘛,快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下丢在背上钻进了旁边茂密的树林里。
倾盆暴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夜很黑,树林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我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可我从之前的声音就已经听出来他是方涛。
方涛是农村人,估计从小没少干农活,他的力气很大,一口气就把我从这边山脚下背到了另外一边的山脚下。
他的车就停在这边山脚下的路边上,他把我丢上车后,开着车很快就消失在暴雨之中。
直到我们开着车走了很远之后。我那无比激动的心情才逐渐放松。也不知道是自己腿上流血太多,还是我精神过度紧张,后来我只对方涛说了几句话就晕了过去。
我是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当时我躺在当初刘天羽受伤后叫我送他来的那家小诊所的病房里。方琳正那本书坐在我旁边看书,看的很专心,我醒了她都没发现我。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腿。腿上缠着很多纱布,我很担心自己以后会变成瘸子,便想试试自己的腿还能不能动。结果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便牵动伤口疼得发出了一声惨叫:“哎呀……”
“秦云,你醒了!”方琳急忙放下书一脸紧张地望着我。
“我的腿怎么了,医生怎么说,我以后还能走路吗?”我一脸担忧地望着方琳。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想问你又和谁打架了呢!怎么把腿都打成这样了,那些人下手也太狠了,又是那个张英杰吗,他真是太欺负人了。”一直都很温柔的方琳第一次板着脸冲我发火了。
不过听见他那么一说,我心里安心了不少。
昨晚我在晕倒之前,只给方涛交代两件事,一是让他开车送我来这里。二是让他千万不要把昨晚的事对任何人说。他很讲义气,对他妹妹都没说。
前段时间我在开始跟踪张英杰和鹏爷的时候,我们始终瞒着方琳,所以方琳一直都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在干嘛。我知道他肯定也怕他妹妹责怪他帮我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再说了,方琳要是知道我昨晚去砍黑老大了,胆小的她一定会被吓个半死。
“嘿嘿……”我挤出一点笑容:“没打架,是我不小心摔的。”
“没打架才怪。”方琳横了我一眼:“你不是说你要好好读书的吗,怎么一个多星期都没看见你人了,你可别说你这一个多星期一直在学校。”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学校,我是觉得天天让你给我做饭,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有些心虚地道。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这个星期和个野人一样一直趴在山上,她又哪里想得到我这个星期是怎么过来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穿着军大衣躲在树林里。我从小就胆子小,而鹏爷家后山的树林里又埋着不少坟。夜晚的寒冷和潮湿我都能忍得住,可那些坟却把我吓得要死。每天晚上我都蜷缩成一团蹲在树下被吓得浑身发抖。可为了让自己扬眉吐气一回,我却一直咬牙坚持了一个星期。
“才怪。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几次,都没见到你人。”方琳生气地道。
听见她那么一说,我再也编不下去了,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行了,我也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机会好好读书,你现在不努力,以后走上社会了一定会后悔的……”方琳又开始用她三好学生的人生观对我说教。
我没有反驳,只得假装认真听着。
其实我心里早就已经想着别的事情去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已经不是鹏爷,而是那个被我捆在床上的女人。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警花李玉婷。
我怎么都想不通她怎么会睡在鹏爷家里,最要命的是,昨晚我在逃走的时候,手电光照在她脸上时,她当时是睁着眼睛的。虽然我准备的很充分,当时我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可她以前见过我几次,我还是很担心她会从身材和发型等其他方面认出我。
我实在不敢想象,要是让这个疯婆子知道是我把她绑了,她会怎么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