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既然借给你了就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你给我也没用。”苏暖玉说。
米灼年顿了一下,十分的不赞同,“暖玉,这是两千万,不是二十万。这个数字不是说不还就能不还的。”
“我知道,不然你去问问你老公,如果白峻宁欠了他两千万他会要吗……”
苏暖玉还在电话里振振有词地说着,娇脆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理所当然又不容置喙。
不得不说苏大小姐特有的逻辑居然还真让米灼年束手无策,几番对峙,米灼年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完全拿她没办法。
挂了电话,米灼年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跟苏暖玉这个女人完全讲不了道理。”
乔承铭极淡极淡地笑,坐在桌前抿了一口咖啡,不说话。
一片静默,让米灼年再次感到了尴尬。不知不觉,她又想起了他耽误飞机没有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原因……眸光一点一点暗沉了下去。
或许他和白峻宁现在正在找一切风晴子就是江珠儿的证据,或许他们却已经确定她就是珠儿,正在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但不管是哪一种,她对乔承铭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了。
他们背着她查珠儿,她和暖玉也在背着他们查她。
夫妻之间,同床异梦。
北京。
颐年酒店附近一家商场的地下室,苏暖玉挂了电话,刚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盛夏的地下车库闷热窒息,她刚从跑车的空调里出来,难免有些头晕眼花。可仔细定睛一看,那女人确实是风晴子。
苏暖玉本能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这里已经是地下四层了,停的车和来往的人都很少,偌大诡异的地下车库此时只剩下三个人。
苏暖玉皱眉,默默地看着正在交谈中的男人和女人。
“风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办好了。”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
风晴子一身黑色西装,胸前还带着颐年专属定制的金色名牌。
“后续呢。”
“呃……这……”
保镖一样打扮的人支支吾吾,黑衣黑裤,长相也看不清楚,但十分高大魁梧。
“行李箱和钱包都已经到手,但是威总很快就把她接走了,再没多久,乔先生也去了……”
风晴子听着,尖细的下巴扬了扬,神情冷淡,溢出傲慢的凉,“所以你们的成果,就是抢了她的行李箱?”
“这……风小姐,您看,这次情况特殊……”
“上次的绑架案和纵火案乔承铭已经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就连苏暖玉那个脑子空空的花瓶都能猜得到。你说你们办的事,怎么值我付的钱??”
“风小姐……”
就在这时,有手机响了。
苏暖玉一惊,赶紧去翻包,
几乎是同时,“谁?!”两个人极其警惕地看过来。
苏暖玉暗道不妙,她今天带着鸭舌帽,穿着短袖短裤,虽然也是昂贵的品牌,但毕竟不是很浮夸的设计。只要她把帽檐压低一点,也只能认出这是个身材线条气质气场都极佳的年轻女孩,完全不会把她和名满全城的“苏大小姐”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她低着头,作出驼背弯腰的样子,假装自己只是路过。
然而,下一秒,脖子就被拉住。
头发后退,一整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之中。
风晴子的心狠狠一震,脸上血色全部退了下去。
“松手。”苏暖玉冷冷朝那个男人说。
男人看了一眼风晴子。
风晴子没表态,柳叶眉轻轻一皱,昔日的甜美再也不见,反而透出冷诡。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苏暖玉灿然一笑,肆无忌惮地说道,“是绑架,纵火,还是你派人在国外抢了她东西?或者说……”
她故意拉长了音调,一边播放她手机刚才录下来风晴子和男人的对话,一边讥诮地说,“接下来,你想做的是……”
有乔承铭在,颐年的涉外项目一切顺利。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就谈妥乘飞机回国。
经历过一星期的斗智斗勇和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米灼年身心具疲,下飞机后一上车就闭起了眼睛,准备补眠偿。
“睡我怀里。”男人见她困倦,放下了手中的平板,为她腾出位置撄。
她闭着眼,恹恹的道,“不用,车垫靠着舒服。”
“能有我舒服?”
米灼年唇角抽搐了一下,她是真的累了要休息,也没有精力再跟这个男人磕磕碰碰,于是就不情不愿地靠了过去。
男人的肩膀很宽,完美的肌肉坚硬,却不至于硌得她不舒服。幽幽冷香,他抬一抬手,牢牢实实地把她收在臂弯里。
“睡吧。”他一边说一边吻了吻她的发丝,随后左手继续拿起平板看股票。
她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他温柔有力的怀抱里,安心舒服,却让她贪恋到不舍得入睡。
另一边,乔承铭漂亮的眼睛看着屏幕,心思却无端停留在了怀里那个轻若鸿羽般的女人的身上。
仿佛自他没有及时赶上航班和她一起去墨尔本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曾经的她,就算是怨、是怒,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泛着光芒的。可自从那天开始,她眼里的光不知为何一点点淡了下去,变为空洞,变为淡漠,甚至变为一种满不在乎的曲意逢迎。
他不能确定这种感情究竟是不是在曲意逢迎,但是人性有时真的很奇妙,一个人对你喜不喜欢,爱不爱慕,讨不讨厌,虚不虚伪,几乎是瞬间就能感应得到。
她已经开始知道些什么了吗?
静了静,有电话响了。
乔承铭看了眼来电显示,视线又扫过怀里渐渐睡熟的女人,带起耳机,压低声线,“喂。”
“乔总,刚才跟着风晴子的人说,苏暖玉小姐遇难了。”
乔承铭刚准备下车,十指就已经被轻轻缠住。
“去哪儿。”米灼年慢慢睁开了眼睛。
男人一顿,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掌心,像是在安抚,“有点急事,你先回去睡觉,我马上过来,嗯?”
“不能多陪我一会吗。”她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态度漠然。甚至有些心凉。
“很快就结束了。”
米灼年没再开口,突然觉得烦闷又窒闷,慢慢的松开了手,从他的怀里坐起身来,坐到一边。
“把太太送回茗丞。”
吩咐了一句,他就这样毫无停留的从她视线里离开。
城郊外一处私人别墅。
白色的卧室床边,男人黑裤白衬衫,袖口轻轻挽起,露出精致漂亮的手腕,插在笔挺的西装裤兜里。
乔承铭英气无度的眉毛紧锁着,浑身透着能滴出水来的阴霾。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