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到脚踝的长裙,细细的高跟鞋,就算声音拔得不高,也丝毫盖不住扑面而来得盛气凌人。
米灼年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有些无奈地走了过去。
“所以你一个新时代的知识女性,也爱上这种大妈撒泼的手段了?”
她的音色清清淡淡的,但那语气简直可以说是出言不逊。
几个服务员顿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了。眼前这个大小姐,一看就是极难对付的主儿,米特助是疯了才敢这么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灼年?”苏暖玉转过身,相当漂亮的脸上一闪而过愕然,“怎么是你?你在榕悦?”
米灼年白手扶额,不冷不热,“我不仅在榕悦,我还有榕悦的通卡,怎么,你要刷进去吗?”
她也是无话了,酒店对客人*向来是很尊重的,尤其是榕悦这样顶级的酒店,招待的都是身家天价的人物,*保密起来更是完备得天衣无缝。
一个酒店如果连客人的安危都保障不了,那可真的可以趁早关门大吉。
她不想为难米灼年,五官僵了一僵,然后脆生生地开口。
“那好吧……灼年,我回去了。你好好工作。”谁也不想到,刚才还刁钻跋扈的女人现在转身就走,顺从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米灼年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苏暖玉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长长的睫毛蜷曲,暖黄的灯光下侧脸显得落寞。
“我看到白峻宁和别的女人开-房了,就在这个房间。”
米灼年几乎没考虑就把通卡拿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自掘坟墓,就连最简单的前台都知道不能透露住客信息,更何况她一个酒店高管。
可她还是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那群服务员谁也不敢说话,只有一个领班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
“米特助……员工手册上写过……”
这样出卖客人*,是要被开除的。
米灼年当然知道,她做这一行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不仅如此,她也知道榕悦对她的意义,她很在意这一份工作,之前被开除她在业界的口碑就已经一落千丈了,现在以这样的理由再被开除一次……基本上那些大品牌五星级酒店都不会再录用她。
不过那也没有苏暖玉重要。
就算苏暖玉的眼睛里还有点迟疑,米灼年还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黑色的房卡把她的手衬得细腻又洁白,在灯光下反射出晶莹得光泽。
她抬眸看她,“你确定要开?”
如果说还有点犹豫,那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害怕开门后的那个结果,会让苏暖玉承受不住。
白峻宁和别的女人开房,这样的事实,让向来骄傲的苏大小姐如何接受。
只见苏暖玉直直地看着黑色的感应区,深吸一口气,绯红柔软的唇瓣吐出两个字。
“开吧。”
叮零。
感应成功,门锁解开,屋内的阴暗和颓靡的气息一起涌了出来。
屋内调笑和淫-秽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人?!”来自四五十岁中年男人的怒吼。
那声吼有浓郁的情-欲味道,一听就像是好事被扰,酝酿了滔天的怒火。
这道声音绝对不是白峻宁的,苏暖玉愣了一愣,直接问了出来,“你是谁?”
“我他妈还没问你是谁!”下一秒,里面一个杯子一样的东西扔了出来,用了十足的力道。苏暖玉一声惊呼,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面对这样的突变也是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躲。
米灼年眸光一凛,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把她往身后一拉。
杯子砸上去了,额头上剧烈的疼痛,米灼年的脑袋嗡嗡作响,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服务生们被吓傻了,也不知道是该去安抚里面客人的情绪,还是先送她去处理伤口。急的在原地团团打转。
苏暖玉看她流血一下子就急了,蹲下去把她扶起来,“灼年!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很疼……?”
米灼年捂着额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也不知道话讲的清楚还是不清楚,“嗯……你们快点去安抚客人情绪,剩下的叫刘副总来处理……”
门里的人居然不是白峻宁,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如果是他的话,还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乌龙……
估计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红色的俪影扶着黑色的倩影在走廊尽头消失的时候,一直站在墙角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很年轻,他穿着白色的手工衬衫,五官是男性中少见的精致和阴柔,但整个人透出来的气质却是绝对的阳刚和正气。
白峻宁两手插着口袋,心情蓦然变得很糟糕。
离开酒店,他在地下车库点燃一支烟,黑色的阿斯顿引擎清脆。
他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出来玩。”他对电话那头说道。
乔先生还在开会,清淡的语气透着淡淡的不情愿,“有什么好玩?”
“小飞新开了一家酒吧。”
“不去。”
自从家里多了个女人,乔承铭基本就没应酬过,更不可能没什么理由还出去找乐子。
“乔承铭,”被拒绝,白峻宁阴沉得厉害,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我为了帮你泡妞把自己的妞都给玩跑了,你他妈现在就连一杯酒都不肯陪我喝?”
玩跑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男人促狭的轻笑。
“苏暖玉跟你闹脾气了?”
“换你跟别的女人开房米灼年会不生气?”他也真是日了狗才会答应帮他做这件破事。
“据我对她的了解,”乔承铭竟然很认真地脑补了一下,“应该会表现得一点都无所谓,所以最后受折磨的还是我。”
“所以你到底来不来?”
“等我忙完。”
挂了电话,乔承铭就尽快结束了会议。
确实是他特意安排白峻宁故意演了这一场戏,而且他也调查过了,那个包间里住的人是个相当缠人的暴发户。
这下,他女人榕悦的这份工作应该是保不住了,她也没什么跟威盛南同进同出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乔承铭觉得浑身轻松了一些,但放松过后,他的心里又浮现出很淡的怅然。
是啊,怅然。
什么时候开始,要这样步步算计、不择手段,才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骄傲如他,此时却显得莫名有些挫败。
从酒吧里回茗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米灼年早就睡了,她今天很累,身体也很不舒服。
一个月之期早就过去,照理说他们早就能住一个房间了。但乔承铭没逼她,也是让她一个人安安稳稳地睡着。
但今晚显然不能再这样安稳下去。
他喝了酒,酒精的催动让他变得更想她,也更想要她。
他原本没打算喝多少,奈何白峻宁那个家伙醉得太惨,他也跟着喝了一些。慢慢的就上了头。
门打开的时候,整个主卧的光线都很暗,女人睡在床中间,灰色的被子凸起来小小的一团。
那小小的一团像是有魔力,在他心里埋下了不可言喻的柔软撄。
他靠着门框看了她一会,然后进浴室里洗了澡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