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身旁的燕子，燕子满含眼泪，我能看到她眼角的泪水，但是我们作为未完全成年的孩子，我们只能充当着麻木的看客，那种难受的感觉完全不亚于自己的爷爷被别人欺负的感觉，但是少了一种自己爷爷被别人欺负时的那种勇气，我们的确什么都不能做，我们两个如果强出头，那只能是两个炮灰，何况我还只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孩，手无缚鸡之力。我们默默的看着这种暴行的发生，却无能为力，一直到暴行的结束，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大爷很受伤，临走这两个暴徒还抢走了一些完好的蔬菜，算是他们的战利品吧，耀武扬威的扬长而去，我当时心里诅咒他们生儿子没屁眼。都说匪亦有道，这群土匪完全不顾江湖道义，连老人都不放过，只能是天来收了。
等着两个土匪走后，燕子走向这个大爷，默默的帮这个大爷捡起散落一地的菜叶，扶起大爷，然后看着满身是血的大爷把自己身上仅有的10元钱分了五元递给了大爷，大爷坚决推迟不收，燕子对着大爷说，“大爷，收下吧，去医院看看吧，会有人收拾他们的！”这声音很小，燕子也怕别人听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一字一句我听到了。再联想起自己的父亲经常挑一担蔬菜上街，遇到行情不好，还得剩半担回家，那种苦楚，我能体会，再加上上街还得受到这些恶霸的欺负，我的心里那个难受。自此我就产生一种原始的冲动，恨不得自己有钱起来，如果那位老人的蔬菜卖不出去，我就给他一股脑收了，也别让老人家再担回家了，但是我那时候没有钱，这种原始的同情心一直伴随了我们很多年。
老大爷最后收下了这五块钱，燕子拉着我，让我跟她走，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让我跟着，来到乡街后面的一座山上，路上她给我说，“苦娃哥，我以后如果上大学，我一定学法律，当法官或者律师，收拾这些坏家伙，天不收他们，我收他们！刚才这些二杆子，简直就不是人，好像他们家没有老人一样，打老人一下，就像打在我心上一样，可是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听得出来，燕子心中这种愤怒发自内心，当时现场的那种内心的煎熬。“可惜我就不想展昭这么厉害，要是有武功，我一定收了他们，为民除害，的确太无法无天了。”我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也有着燕子一样朴素的同情心。
“就算你的展昭，你能收拾几个坏人啊，还得学法律，只有当了法官，才能用法律保护更多的人!”想不到燕子听了我的话，居然噗嗤笑了，显然她已经对我这种莽夫之勇看不上眼了，看来这小丫头境界在我之上。“这种害群之马，能收几个算几个，少一个总比多一个强！”我忿忿不平。“苦娃哥，我想带你去庙里，我想给菩萨磕几个头！”
“磕头，你疯了吗？有神吗？管用吗？”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燕子，我被我的启蒙老师教的不信天不信地的，燕子好像还没有完全被无神化。“苦娃哥，我相信巨头三尺有神明，跟我走吧！”后山上叫庙山，山上有座庙，常年有善男信女在这里供奉着，到了庙里，燕子真给神磕了几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许了什么愿，我不太信这玩意，所以我就跟在燕子身边看着这些慈眉善目的神仙们，也有个别的凶神，我心里再在想，“神啊，你们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为什么不为民除害啊，不除暴安良啊！”
走出这个庙门，我好奇的问着燕子，她许了什么愿望，燕子笑着看着我，“不能告诉你，苦娃哥，如果告诉你，那就不灵了”，燕子故作神秘，这个愿就永远像个秘密这样隐藏下去了。然后我和燕子又到市场吃了一份凉粉，说起四川的小吃，我最惦记的就是这份凉粉，它永远牵着我们游子的心，更加怀念跟燕子吃凉粉的感觉。
中午我们两人在市场上买了点水果给班主任老师带过去，在老师那里好好地吃了一顿中午饭，顺便说起了今天市场上遇到的一幕。“这个社会改革了，把一些坏人彻底给改出来了，早晚这些人会被收拾的，放心吧，时候未到，将来这些人一定会被收拾，你们要好好学习，这种事情你们现在不要操心，以后争取为人民服务，为公平和正义奋斗”，老师一番话语语重心长，临了老师还给我们俩送了一段话，“小燕、志敏，你们都是好样的，记住，不要在高中早恋，这样会分散精力，专心学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你们的邻居宋子龙也是我的同学，你们一定要以他为榜样，为我们母校争光，为我们老师争光，为父母争光，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这一番临别的赠言让我和燕子信心满怀，豪情万丈，带着老师的嘱托我们走进了重点高中。
高中进校我们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由于一个假期我没有摸书本，第一次摸底考试全校360多人，我考了218名，燕子因为英语和语文比我好，考了150多名，我们重点高中每年的升学率在50%左右，也就是说，按照目前我的成绩发展，我可能是落榜的那一类，燕子也就是专科水平。这次摸底考试多少让我们有些丧气，但是没有关系，我们看清楚自己的定位，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学校里，我们必须付出一些努力，我和燕子相互鼓劲，争取下次洗脱这种耻辱，为我们的大学之梦加油，为我们的青春加油。
进入高中的时候，家里实在太穷，我姐姐刚刚毕业，也没有钱，哥哥在成都省上大学，过得也挺艰难的，一个月就150元的生活费。我读高中，自然在县城里面父母就会给我少一些，父母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连路费一起每月100元，一天我只有3块钱的生活费，这个时候我的脑垂体不停的分泌，消化特别好，每天都处于饥饿状态，我老是吃不饱，更不敢吃荤菜，只求吃素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