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一只小鸭居然每天寸步不离我,去哪里都跟着,有鸭群也不跟着,就是跟着我混,羡煞了一干同龄的小伙伴。但是这只感情深厚的小鸭死于非命,一次放鸭的时候,遭到一条蟒蛇的攻击,小小年纪的我眼睁睁地看见被生吞,七只小鸭葬身蛇口,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大蟒蛇,我却无能为力,吓得大惊失色,直呼救命,附近的村民带着锄头最后灭了这条蟒蛇,最后这些村民把这只蟒蛇给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从此我与蛇结下了深仇大恨。这只形影不离的鸭兄弟之死让我痛苦了好多天,想起这只小鸭,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只鸭更加忠心的兄弟了,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自责不已,没有保护好这个鸭兄弟,他居然是我生命中最好的兄弟了,我找不出比他感情还深朋友了,到现在都没有搞懂,这只鸭子为什么买回来三天之后就单独跟着我了,百思不得其解。
我儿童时代最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守西瓜地了。为了增加收入,父母有好多年都种西瓜,西瓜到了成熟的季节,那就载不住人家惦记,正好暑假就是西瓜成熟的季节,每年的暑假我都得守瓜地,我父亲白天去卖瓜,挑上100多斤的瓜走10多里山路去赶场,天晴还好,可以卖个20多块钱,落雨就可怜了,没人买瓜,便宜不说,还得挑几十斤回来,说来都是眼泪。有人可能说了,咱们家种瓜,可能吃瓜应该吃安逸了,我在这里负责人的告诉大家,我们家的好瓜我是一个都没有吃上,父母要拿去卖钱,我们最多吃点歪瓜或者坏瓜,哎,这也怨不着父母,他们已经尽力了,给我努力创造好的生活。有时候我的小邻居馋瓜了,他们找我要,说实在的,我都舍不得自己吃,他们自然也没有份了,大家的原谅我。这些家伙有办法,当我守瓜的时候,这些家伙就派一个家伙来跟我玩,拿着军棋去我的窝棚里面逗我下棋,有人陪,自然我也落得开心,殊不知,这些家伙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一个人陪我下棋,另外的两个人就去地里偷瓜,当然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后面长大了,这些家伙在一个酒桌上告诉我的,呵呵,有点意思,当时要知道的话,估计得拼命,呵呵。
所有的人我基本都不给瓜吃,对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燕子,因为燕子就像我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所以有时她到我守瓜的窝棚来看我,我会学着我父亲的样子,给每个瓜上敲两下,感觉声音很脆响的这种,我会毫不犹豫的摘下一个过来,因为没有刀子,我就用拳头一拍,西瓜就破成几块,我会非常大方的邀请燕子吃最好的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监守自盗,这可能就是最朴素的友谊吧,好朋友,兼邻居,兼发小,兼同学吧。
“苦娃哥,你一个人看瓜地,你怕不怕?这里这么多坟地,我感觉阴森森的!”燕子经常这样问我。“不怕,哥不怕鬼,你知道的”,我昧着良心说的,因为我觉得我在燕子面前要表现出男人的气概来,所以我毫不犹疑的回答了燕子。我们家那块瓜地周围没有人家,就在一片坟地边,这些坟地大都被盗过,山门完全洞开,还能看见一些破烂的坛坛罐罐,还有人骨头,最令人害怕的是骷髅头。守瓜只有我一个人,父亲赶场(赶集),我妈和姐姐他们就去别的地方干活。这些白天还好,我一个人可以放声高歌,我大舌头有点问题,五音不全,影响了周围人家的清净,有时附近的干活的人还给我回两嗓子,“你嚎什么嚎”
这是我给自己壮胆呢。
白天周围还能看见路人,最可怕是晚上,我们家晚饭晚,我父母在家一般忙到晚上十点后才能过来给我送饭,送饭后,我父亲跟我两人在窝棚里面住,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真是吓人,风声,虫儿叫声,蛙叫声,远处的狗叫声,在黑灯瞎火的坟地边真是吓人,尤其是晚上还有萤火虫在坟地里飞来飞去,就好像鬼火一样,我真的很害怕,我家不养狗,说养狗浪费粮食,一家人自己吃都不够,我要是有条狗陪我,估计我还不至于这么孤单害怕,真的晚上就害怕有鬼出没,想起那些骷髅头,经常一个人我在被窝里躲着,我父亲给我留了一直手电筒,我就钻在被窝里望着灯柱发呆,自己壮胆。尤其是雷雨天,这真是对我感觉像世界末日,电闪雷鸣,一片孤坟的郊外,我真的很无助,自己真的心惊胆战的,吓得瑟瑟发抖,生怕哪里有鬼怪出现,或者说有强盗出现,我也是干不过的。与其说我在守瓜,不如说瓜在守我,最多我的存在让大家知道这里有人守,一个心理威慑罢了。最可恶的是,经常白天有些大人看见我,还给我将这片坟地经常有鬼出来,说真的,晚上一个7-10岁的孩子那种恐惧可想而知了,好在,我身子正,童子身,所以从来没有遇到她们,哎,苦逼啊。所以现在我在市场上看到瓜,我都会买最大的,否则对不起苦逼的童年。
“苦娃哥,我恨死放农忙假,没玩没了的活,累死人了,还是上学好!要不是看见父母太可怜,我才不想干呢,觉也睡不好,天天都不够睡!”燕子愤愤不乐,明天又要放农忙假了,现在农村里面正在收小麦,小麦毛毛多,浑身痒死人。由于是丘陵地区,没有任何的机械化,全手工作业,对于不满十岁的孩子的确太苦,弯着腰割小麦,割了一两天之后,胳膊手全是酸疼的,腰都直不起来,四川农村的娃娃太苦,每年我们要干很多的活,要下田插秧,打谷子,种小麦,割麦子,搬包谷,挖红苕,我们至少顶上半个劳动力,苦逼童年。苦命的妹子,谁叫怎么投胎投到了这里呢,认命吧!
相对来说,我更加喜欢农村栽秧子,打谷子,因为在田里头好耍些,有时可以抓鱼,这算是最快乐的劳动了,虽然也是腰酸背疼的,但是至少还有些快乐可以期待,也就没有那么的呆苦了。收粮食最怕遇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下雨,下雨粮食没法晒,粮食会坏,只要有太阳,那就会抓紧时间晒,农村的天,说变就变,有时刚刚晒下去,马上变天,就得马上抢收回家,否则粮食就得发芽,吃不成了,就像打仗一样,争分夺秒的,为了抢收粮食,人经常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小学二年级的暑假的时候,89年6月份,听父母说北京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隔壁的邻居宋子龙哥哥突然回来了,我们都很吃惊,现在大学应该还没有放假啊,哥哥告诉我父母,北京乱得跟一锅粥一样,学生罢课,工人罢市,大家都在游行示威,他鉴于情况不是很稳定,所以提前回来了,父母和我们都从他口中了解了一些真实的情况,反正跟我们现在宣传的有些出入,孰是孰非,我们就不去追究了,重要的是,我们的子龙哥哥安全的回来了,为了迎接他的平安归来,我们家破天荒的杀了一只鸡给他接风,我也跟着打了一个牙祭,子龙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父母都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一直在家休息了3个月,子龙哥平安无事,才回到北京继续求学,一直到毕业才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