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贷公司的钱，难道不是你从中作梗，才不让他们放款的？”我说道。
“当然不是。”孟总说道。
我一愣，“你敢说不是你？”
“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我并不知道你需要用钱，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找信贷公司贷款。”他说道。
“派去跟踪我的人，难道不是派的？”我说道。“您知道我需要钱，所以才把我逼到这份儿上，这样我就可以回来了对吧？”
“我是很想让你回来。”孟总说道，“但这事儿不是我做的。”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毫无波澜，我心里疑惑，难道真的是我搞错了？
这弄的我倒有些尴尬了。
“你需要钱是吧？”孟总说道，“需要多少？”
“算了，既然不是您，那那就算了。”我说道，“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说吧，需要多少钱？”孟总说道。
“不用了。”我说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孟总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钱我可以借给你，也不逼你回长海，这样可以了吧？”
我一愣，这
“说吧，需要多少，我现在就让财务给你准备。”孟总顿了一下，说道，“这钱，没有任何条件，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我。”
“可您为什么要帮我？”我问道。
“为什么？”孟总平静的说道，“嗯，不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原因，也可以有很多原因，看在你在长海的这段时间，工作出色，业绩辉煌，却从来没有拿过任何贿赂，因为你的品德吧，或者看在你救过我，前段时间，还尽心尽力的照顾小云的份儿上吧，很多”
“这”
“如果你非要说有什么条件的话。”孟总说道，“那就是，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回来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我也不会拿这钱来逼你回来，只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需要你。”
我一言不发。
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仍然不肯回来的话，那就算了，钱我照样借给你。”
我仍然犹豫，虽然这几乎是救柳如月她父亲的唯一办法了，目前的状况下，信贷公司的钱黄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不可能有任何办法再搞到一百万的。
可，拿吗？我又怎么能坦然的拿这钱呢？
他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要是拿了钱，又不肯回去帮他，那我又怎么好意思呢？
“行了，”孟总说道，“既然急用钱，就拿着吧，我现在就给财务打电话。”
说着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我内心无比纠结，但想到柳如月刚才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小刘，我要用一百万的现金。”孟总对着电话说道，“一个小时内给我送过来。”
“在这儿待会儿吧。”孟总说道，“钱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我默默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很复杂。
我强弩了那么久，没想到最终还是回来了。可我不拿这钱，柳如月又该怎么办呢？
孟总忽然说道，“于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有压力，我不会逼你怎么样的。”
我依然愣在那里，一语不发。
过了一会儿，财务来了，拎着一大包。
“孟总，钱都在这儿了。”财务说道。
“好，辛苦。”孟总说道，“你先回去吧。”
财务点头扫了我们一眼，就出去了。
一大包钱，就放在桌子上，拉链拉开着，里面一摞摞整齐的红色的老人头。
“拿去吧。”孟总指着桌上的钱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孟总从桌子上拿起包，然后递给了我。
我几乎是颤抖着，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感到无比沉重，真的很沉重。
我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行了，走吧。”他说道，“我也要休息了。”
我拎着钱，从孟总那里出来，失魂落魄，步伐沉重。
我给柳如月打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问道。
“就在你们公司下面的咖啡馆。”柳如月说道，“你呢？你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我说道，“我去找你吧。”
“我怎么听你语气不对劲呀。”柳如月紧张道，“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说道，“你买明早的飞机票吧，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咱们明天回去。”
柳如月一愣，说道，“那钱”
“我弄到了。”我说道。
“真的假的？”柳如月欣喜道，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你从哪儿弄的？”
“见面再说吧。”我说道，“我一会儿就到。”
我打了辆车往公司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坐在车上，感到自己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孟总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想让我回去，他借给我钱，虽然说不想为难我，可我自己又怎么说的过去呢？我拿了这钱，基本上就确定是要回去了。
没想到，坚持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崩了，他还是赢了。
而且，还赢的如此高明，他太了解我了。
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可他却依然肯把钱借给我，我只能用回到长海去偿还。
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我感到有一种出卖了自己的感觉。
车子很快就到了，我下了车，拎着包进了咖啡馆。
柳如月在等我
，一见我走了进来，立刻就着急的迎了上来。
“怎么样？”她问我。
我失魂落魄的举起包里的钱，说道，“都在这里了，咱们走吧。”
“你等会儿。”她叫住了我，“到底哪儿来的钱？”
“在这儿就别说这事儿了。”我说道，“咱们先找一住的地儿吧。机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她说道。
我们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了下来。
柳如月去洗澡了，我坐在窗户前望着那一袋子钱，对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夜景默默的抽烟。
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在印着灯火辉煌的窗户上，仿佛看到了小丁的脸，他的眼神让我感到惧怕，我根本不敢看他，可却感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柳如月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我连忙擦了眼泪。
“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烟？”她望着烟灰缸里的烟蒂说道。
“没事。”我有些哽咽的说道。
她一愣，从我手里缓缓的拿走了抽的只剩一半的烟，掐灭了，然后走了过来，伏在了我身上，我闻到了她身上很温暖的味道。
她就那么靠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靠在我的身上。
过了会儿，她抬起身，用双手捧着我的脸，将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凝视了我许久，喃喃的说道，“于浩，我不知道你怎么弄来的钱，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我很想跟你说对不起，可又知道一切都于事无补，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