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不解。

“卧底呀！”于浩红理所当然道。“我真正的身份是卧底，从警校毕业开始，就卧底到了徐谦悦身边，然后整整跟了他十年，那段日子……”

于浩红伸手将我手上的香烟夺去，狠狠抽了一口。烟雾迷离中，她的表情漂浮不定。

“一开始我是感觉好玩，接下来却是恐惧，特别是徐谦悦的一个手下死在我手上，那时候我害怕极了，天天晚上根本睡不着觉，生怕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然后……”

我了解那种感受，女卧底，要比男卧底面临的危险更大，男卧底大不了一死了之，而女的呢？恐怕会生不如死。

于浩红长长吐口气。继续道：“索性徐谦悦好像根本没发现什么，我也逐渐放下心来，后来我的工作越来越顺利，收集到不少可以让徐谦悦死无葬生之地的证据。”

“你没将证据交上去？”我好奇问道。

于浩红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交上去了。可是没什么反应，得到的命令就是等待等待，再次等待。”

说道这里，于浩红定定的看着我，“后来我才想明白，地下势力是无法断绝的。打掉一批就会再次起来一批，想走歪门邪道的人永远存在，对上面而言，控制一个比较好的控制的人，要比一批批的打压容易很多。”

“徐谦悦就是那个容易被控制的人？”我虽然是问，却很肯定。

于浩红摇摇头。“你还是不懂，不是徐谦悦容易控制，而是他知道上面的底线是什么，和谐比什么都重要。”

“我懂。”我反驳道，“所以我才会被选择成为徐谦悦的接班人。”

“就你，还接班人？”于浩红白我一眼。“你现在的实力差的太远，想要成为真正的接班人就努力，徐谦悦虽然被逼着要离开，可是他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希望过个十几年，你也可以如同他一样。”

“不！”我摇摇头。“他不如我！”

“你心倒是不小，大言不惭！”于浩红白我一眼，取笑道。

我哈哈一笑：“我究竟比得上还是比不上徐谦悦，你和我说了都不算，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承认徐谦悦不如我！”

没错，我就是这样自信。

徐谦悦是一代枭雄不假，可是他的缺点同样明显。

别的不说，广省毕竟是他的家乡，将名下产业拍卖。而且闹的沸沸扬扬，以后但凡有什么大的劫难，最终难免会有人怪罪在他的头上。

另外他带走那么多的资金，上面恐怕也不乐意。

里子面子在他走的时候都给丢光了，在外面发展的好还可以，如果发展不好，想要再次回来，阻力重重。

只不过从徐谦悦的角度看，或许拍卖产业才是唯一正确的事情，也是唯一损失不那么大的办法。

“不和你说这个了，流年会所的情况比较复杂，单单依靠我和张璇，不一定能在短时间里面屡清楚，更别说后天就要开业，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于浩红皱眉问道。

流年会所的情况比之前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仅仅是中高层，就连底层服务人员，很多也都辞职，另外流年会所还有很多员工是光拿钱不干活，如果我将这些人全部驱逐，广省场面上的人就会被我得罪一半。

如果只是花钱养着他们也就罢了，其中好些人正事不干不说，还在添乱，想要谋取更大的利益。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烂摊子。

于浩红这么一说。我沉吟一下，将李明月昨天晚上和我说的事情告知了于浩红。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桃花运！”于浩红神色诡异的盯着我，这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对呀。

这是桃花运吗？完全就是桃花劫！

一个弄不好，我和小虎哥脆弱的联盟就会掰了，没有人可以在四面树敌的情况下步步登高，而且李家牵扯到的利益也太大，想吃的人太多，一个不好，牙都会嘣下来。

“不过李明月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于浩红突然感慨的说道。

我顿时来了兴趣，这里面明显有故事呀。

“其实流年会所之前的头牌就是李明月，号称天上之明月，而且她有一手精湛的易容术，能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非常神奇。”于浩红颇为羡慕的说道。

我一怔，李明月在流年会所上过班，而且是头牌？以她的家世，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呀。

“要不怎么说造化弄人呢？”于浩红继续道：“她到这边的时候刚好十八，然后整个广省轰动，为了她一掷千金的人不少，只可惜没有人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为什么？”

“没有人敢答应她的条件。整个李家在七年前遭遇仇家仇杀，老一辈被一扫而空，不知道为何动手之人并没有赶尽杀绝，给李家留下了种子。”

说到这里，于浩红脸上露出佩服。“谁也没想到还不到十八岁的李明月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不仅将李家重新带起来，还壮大了三四倍。”

我愣愣，有点不以为然。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杀伐果断之人，肯定背后有高人支招。

“谁敢呀！”

于浩红听了我的疑惑，反驳道：“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十年，可是究竟是谁灭了李家，到现在都不清楚，李明月在流年会所的时候提出条件，只要灭了李家的仇人，她就会真心真意的侍奉。你以为没人动心？有个大亨刚答应，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溺水而亡。”

我皱眉，怎么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李明月也不知道自家的仇人是谁？”我沉声问道。

于浩红摇摇头，“谁知道呢，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不过在流年会所找不到人能帮她复仇之后，她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家仇，是不报了。”

“我才不相信她会那么轻易的放弃。”我撇撇嘴道，不管李明月背后有没有人指点，单单是她这个人的个性，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服输。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李明月的仇人是谁，放任仇人的女儿长大，并且不制止她复仇。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实力强大到无视李明月，相信不会有人为了李明月而于自己作对。

“不管她放弃还是没放弃，这几天她做的事情都是在壮大李家，再也没有报仇的意思。”于浩红沉声道。

我闻言微微皱眉，李明月偃旗息鼓，或许是在积蓄更大的力量，又或者……她的仇家，根本不是仇家？

一时之间，各种狗血的爱恨情仇浮现在脑海中。

“再想什么？”直到于浩红在我耳边大声吼叫。我才回过神来，满脸尴尬，都多大的人了，想的那是些什么。